雄州城外,硝烟弥漫。
往北五十里,便是辽人侵占的燕云十六州的幽州。
辽人大军,到灵州驻扎,目的已是昭然若揭,便是要攻打西夏。
可这几日,却有幽州辽人骑军不断侵扰,让人猜测不到他们的意图,只是雄州城内百姓再不敢外出,生怕被那辽人盯上。
几次袭扰,雄州都不敢做出任何反应,以至于对方日渐猖獗,甚至骑马到了雄州城关之下。
雄州知州王靖川以及其他官员,此刻都是胆战心惊,生怕出了什么乱子,但凭雄州的军队根本难以抵挡啊!
王靖川起初想要写信,将此事告知给朝廷,但被人拦了下来。
岁币之事刚刚结束,辽人在朝廷吃瘪,肯定是想在汴京找回面子来,极可能是虚张声势,若是报告给了朝廷,只怕是大军压境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朝廷必然怪罪。
王靖川权衡许久,终究是没敢汇报朝廷,生怕发生什么事情。
而许久都未见到武国军队有所动作的辽人,愈发猖獗。
一支百人亲军,自远处策马而来,就站在雄州城关之下,甚至都敢站在武国的弩箭范围之内!
就是知道你中原人软弱,不敢放箭!
可眼下,城头上的官员没一个觉得耻辱的,只是害怕辽人派兵攻打,而他们若是丢了城关,便没法交代。
王靖川胆战心惊道:“传令下去,不得放箭,不得攻击辽人,千万别惹怒了他们啊!”
此话一出,竟然是无人反对,纷纷赞成,甚至有人开口道:“辽人此般,极有可能是来耀武扬威的,他们和咱们武国有盟约,说过不会攻打武国的土地!”
“对!我们的燕云十六州都让给他们了,他们岂能背弃盟约攻打武国?”
“王知州,我们不用去管他们,让他们炫耀去吧,反正也只是来这里遛马........”
满朝文武,从上到下,没有一个硬骨头的,所有人都惧怕辽人,对辽人的怕刻到了骨子里。
早年武国军队驻扎城池,听说是辽人的大将,立马仗都不打了,带着大军连夜逃离,此事到了朝廷里,甚至被朝廷官员夸赞成是保留大武兵力,下令封赏。
可想而知,武国的官员和军队,都已经到了何种程度了,中原王朝沦落至此,是整个历史的耻辱,可他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样的王朝,被灭绝也都是迟早的事情。
此时,辽人在城下,走下马来,取下背后猎弓,朝着城头搭弓。
瞬间无数支箭矢射出,将城关之上的雄州牌匾钉满。
堂堂万人军队驻扎的都城,竟然被这一百余辽人唬住,甚至不敢有任何回应。
辽人朗声大笑道:“堂堂中原武国,竟然如此懦弱,我等在此这般侮辱,他们甚至连回击都不敢的。”
“还不是惧怕我辽国铁骑,别看这城关建的好,若是要攻打,不出一日便能拿下!”
“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喂,城头上的,听到了吗!”
眼下,已经有士兵看不下去了,咬牙切齿道:“这些人太嚣张了,当真觉得我武国不敢动手是吧!”
他正要拿出弩箭射击,却被人拦住了,拦住他的人一脸惊恐道:“你不要命了!那可是辽人,连陛下都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我们要是杀了他们,辽人必然会报复啊!”
“他们如今不过是骂我们两句而已,要是真的挑起两国大战,你就是千古罪人啊!”
“胡说八道!他们杀我们武人算怎么回事,你觉得下面的人都是无辜的吗?”
那人被这话说得愣住了,眼看拦不住,立刻让人把他拖走。
“知州说过了,所有人不得对辽人动手!”
眼下,城头之上的人贪生怕死,城头之下的敌人扬言挑衅,堪称屈辱至极。
憋屈,是他们心中最大的感受。
可即便愤怒,他们也不敢出城迎敌,生怕那个死的人是自己。
辽人可是有过一万军队大败武国十万,全军屠戮的战绩啊,他们怎么敢打啊!
城头之下的辽人,继续出言谩骂着。
满城将士,竟是无一人敢动。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大规模骑军,铺天盖地一般压境,直奔辽人而来。
见到眼前这一幕,辽人立刻翻身上马,脸上也是露出兴奋之色。
“终于是敢出来了啊,倒是要看看这雄州的骑兵,到底是什么货色!”
“兄弟们,杀了这些人,回去重重有赏!”
一百余人,面对少说千余人的骑兵,竟然是丝毫不惧,甚至想着主动迎战。
二者之差距,由此便可见一斑。
城头之上,远处骑兵的动静也是被王靖川等官员注意到了,他当即面色惊恐:“谁让你们派兵出去的,谁让你们派兵出去的啊!”
下官顿时一脸懵逼:“王知州,我们可没敢派人去啊!”
王靖川惊愕:“什么?不是我们的军队?那这些到底是什么人?”
不管是什么人,都是武国来的人啊,若是得罪了辽人,只怕是会引发大战啊!
到时候他王靖川难逃其咎!
“来人呐,快派人去拦住这些骑军,不能让他们打起来啊!”
“来不及了.......”
眼看骑军中一白袍将军,纵马而行,手持一杆银枪,举世无双,正是狄蓝。
战场之上,这一抹白袍格外亮眼。
武国人拿出武器,准备正面迎敌,好让这些辽人看看武国将军的厉害!
而那些辽人,也是一个个双目猩红,纵马朝着狄蓝这边奔来。
杀武人,得封赏!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中多了几个黑点,朝着辽国人这边飞来。
嗯,那是啥?
几乎是所有人心中,都有着这么一个疑问。
可还不等辽人和狄蓝反应过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响起,辽国骑军顿时人仰马翻,暴毙当场。
只一瞬间,辽军一百来人,只剩下了几个还站在马上。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