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古草原上,生活着很多的野马群,胡人所骑的马,大部分都是从野马之中捕获而驯化的,现在刘胤可以用武力来强迫鲜卑部落交出所有的马匹,可是谁也无法保证以后鲜卑人可以继续地捕获和驯化野马。
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马的问题,这次刘胤专门地组织骑兵,深入到大漠草原之中,对野马群进行大规模的猎杀。
在数个月的时间内,汉军收获颇丰,猎杀的野马超过了十余万匹,整个蒙古草原上原本随处可见的野马群几乎都绝迹了,汉军获得了大量的马皮和马肉制做的肉干,充做军需,大大地减轻了后方的物资供应。
更重要的,这次猎杀行动,野马群几乎绝迹了,胡人再想捕获野马来驯化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了。刘胤下令给留守草原的军队任务是,要他们每年春秋两次,都要组织人马对草原野马进行猎杀,以防止草原野马死灰复燃。
刘胤要求,猎杀野马必须做为草原留守军队的常备任务,绝不容许在草原之上有成群的野马进行活动,同时留守军队要对鲜卑诸部每年进行定期或不定期的巡查,任何鲜卑人私藏马匹,都是死罪,一经发现,斩立决,同时部落头人也负连带责任。总之,在马匹的问题上,绝不纵容,绝不姑息,发现一起,严惩一起,让鲜卑人再也没有机会触碰到马匹。
刘胤相信,如此几代人之后,就算是把马牵到了鲜卑人的面前,他们也不会骑马了,不会骑马的胡人,那才是真正的人畜无害。
沙漠汗的封地,是鲜卑诸部之中最大的一块封地,方圆上千里,水草丰美,牛羊成群。刘胤从北海返回之后,特意地去沙漠汗的封地看了看。
拓跋力微死后,做为拓跋部的继承人,沙漠汗显然没有拓跋力微那般的壮志雄心,他屈辱地答应了刘胤的条件,交出了拓跋部所有的马匹和兵器(所有的鲜卑人只能拥有七寸以下的小刀,任何长于七寸的刀剑和任何弓箭都是不容许使用的),以此来换回了全族人的性命和上千里的封地。
曾经一统草原风光无限的拓跋鲜卑部,最终的结果是沦为了圈养的牛羊,可沙漠汗见到刘胤的时候,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满,他卑微而恭敬地跟随在刘胤的后面,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刘胤的问话,生怕一个闪失让刘胤发怒,给全族带来灭族之祸。
不过刘胤倒没有找茬的打算,沙漠汗能安份守己的遵从法令,不管他是流于表面还是发自内心,这一切其实都无关紧要。过惯了择水草而居的生活,这样的圈地生活势必给鲜卑人带来不便,但万事开头难,也许过上几代人之后,后世的鲜卑人便会觉得他们就是这样的生活,到时候,他们自然忘掉祖宗先辈的生活方式,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们现在的圈地生活方式。
因为一旦形成了一种习惯,那是很难再更改过来的,刘胤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打磨掉曾经强悍无比的拓跋鲜卑的棱角,几世之后,鲜卑人便再无危险了。
也许有人会说了,鲜卑族不过是强盛一时,后来他们也就衰落了,取代鲜卑人的是突厥,再往后,还有契丹、女真,还有一统天下称雄欧亚大陆的蒙古人,现在光遏制鲜卑族,有什么卵用?
不是说刘胤不想,而是没办法,毕竟这些民族还没有诞生,整个蒙古草原游牧民族的兴衰,都是一代接一代的,匈奴之后是鲜卑,鲜卑之后是柔然,柔然之后是突厥,突厥之后是回纥,再往后才轮到契丹、女真和蒙古,就如同中原王朝朝代更迭一般,只是稍有不同的是中原王朝只是在同一个民族内部的王朝更迭,而草原上的更迭却是种族的更迭。
现在占据着草原统治地位的是鲜卑族,柔然其实也是鲜卑族的一支,也就是说从东汉末年鲜卑兴起到南北朝时期,鲜卑人统治草原长达四个多世纪。
现在刘胤征服了草原,迫使鲜卑人臣服,只要继续地掌控这个草原,别的民族就没有滋生和强盛的空间了。
不过那是数百年乃至千年以后的事了,刘胤看不到,自然也无法施加影响力,他只希望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可以为后代子孙带来一份和平,尽人事,听天命吧。
刘胤返回幽州的时候,已经是兴国二年的腊月了,不过用一年的时间,平定了整个大漠草原,如此神速,已经是让人为之侧目了。
在深入大漠的时候,刘胤几乎读不到来自中原的消息,回到幽州之后,刘胤每天的任务就是把自己关在书房内,去读那厚厚的书信和公文,那些尘封了近一年的公文奏报,堆集如山。
刘胤最关心的还是南线的状况,虽然他一直忙于北征,但伐吴大计却是一刻也不容耽搁的。
还好南线有傅佥坐镇,主持大局,各项伐吴事宜都准备的井井有条。正因为有傅佥坐镇,吴国方面也不敢轻举妄动,去年陆抗北伐失败之后,吴军兵力大损,只能是固守长江防线,以求划江而治。
汉军伐吴准备诸事之中,重中之重的是益州刺史王濬的造船事务,想要破吴,就必须要打造一支可以匹敌吴军水军的汉军水军。王濬到任益州之后,表现的极为积极,亲临巴郡,监造战船,训练水军,刘胤给他三军的时间来筹建水军,王濬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
南线的形势一片大好,但辽东的形势却是变得严峻起来。
由于刘胤北征拓跋鲜卑,无瑕顾及辽东,逃到了辽东的慕容鲜卑、宇文鲜卑、段部鲜卑投靠了高句丽美川王之后,与之相相勾结,进犯辽东诸郡,辽东郡、乐浪郡、带方郡先后失陷,只有玄菟郡尚在苦苦支撑。
刘胤目光投向了东方,看来是该向东进军,解决辽东边患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