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正常,心跳正常,视力正常,听力正常……Y689实验体目前数据一切良好,但……”
正在做记录的伊卡瞥眼望了望身旁的同事,面色有些犹豫。
但他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但他跟其他实验体想比来说太过普通了,且智力低下,更加趋于兽类,西蒙,按照标准来看……他属于残次品……”
“啪——”
一个崭新的陶瓷杯忽然被西蒙重重摔到了地上,伊卡吓了一跳,只见西蒙眉宇间充斥着怨怒与疑惑,他紧蹙着眉头,甩了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实验室。
伊卡叹了口气,他离开前望了眼那个被西蒙寄予厚望的实验体,无奈的摇了摇头。
被加固过的玻璃罩起来的是一个样子约摸十二三岁的男孩,亚洲长相,黑发,穿着单薄洁白的实验衣,白的几乎透明的皮肤上插满了粗粗细细的管子,看起来羸弱又瘦小。
原本一直闭起的双眼在两人走后忽然缓缓睁开,漆黑如深潭的双眸静静的凝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背影,许久,嘴角掀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西蒙,上头已经下了指令这个月底必须销毁这批实验体,Y689就在名单里,你知道吗?”
正在分析数据的男人头也没抬的点点头,而正是这样满不在乎的表现却让伊卡更加着急,西蒙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他就是个科研疯子!
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是他们两人,要是他干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日后追责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
“销毁事宜我来负责。”
“不,我负责。”
西蒙终于从资料中抬起头淡淡说道。
“西蒙,他就是个实验体,他不是你的儿子!”
“碰——”的一声桌上的水杯被重重的砸到墙上磕掉了一块墙皮,伊卡被吓了一跳。
西蒙沉着一张脸起身将那个水杯捡起,接着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遍。
“我说了,我来负责。”
伊卡不敢再多说什么,本来他就是这个项目的第一负责人也拥有更多的话事权,自己做的更多的只是一个打下手的工作罢了。
然而他看着西蒙桌上杂乱的Y689的资料数据时,心中的忧虑却一直未曾少过。
车辆停在一栋小型别墅门口,西蒙从驾驶室下来后小跑着来到副驾门前拉开了车门。
坐在位置上的少年穿着连帽衫和围巾,全身上下捂得很严实,他看了眼车外的环境,漆黑的眼眸内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须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少年进了屋内摘了帽子和围巾,原先面无表情的面上挂上一抹轻佻惬意,他看着墙上的全家福和摆放在壁炉旁的照片,嘴角发出一声哼笑。
“这就是你的儿子?跟我长的倒是很像。”
少年散漫而又随意的口吻与在实验室的柔弱形象简直大相径庭,西蒙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眼中却迸发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须泊的智商本就超越了一般人不能达到的水平,他的基因又怎么可能造就出一个普通人呢……你果然是装的!”
少年听后只是弯唇轻笑,他四处打量着周身的环境,而后不紧不慢道。
“不装还等着你们继续把我研究成生物武器吗?我可不想变成那群上流精英赚钱的傀儡。”
“不,我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些事,我会保护你……你跟须泊简直太像了!就连说话的神态都一模一样,不,你就是须泊啊……”
西蒙不由分说的便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须泊本想推开他,他并不喜欢这种触碰,可身体下意识的却并没有生出多少厌恶,抬眼看向对面墙上的那张全家福,他挑了挑眉,一直到西蒙放开他时都没有拒绝这个拥抱。
之后西蒙对须泊重新做了一次数据分析,得出的结果让他喜形于色,他不仅智商极高,其反应速度和身体素质也远高于一般实验体,这是一个完美的实验体,他用自己儿子基因造出的完美实验体!
这之后西蒙就辞了实验室的工作,开始每日待在家里专心观察与研究须泊的变化和异常。
“这是抑制剂,你每月会有固定的发情期和不确定的兽形转换期,这个能够帮助到你。”
把玩着手上的针剂须泊满不在乎的轻哼了一声,他看着转身去厨房忙活的西蒙忽然冲他大声喊道。
“喂!我要出去!”
“不行,人人都知道我的儿子死了,你现在出去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对你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
聪明如须泊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不过自从来到西蒙家后每天的生活无聊的紧,他都快被憋坏了。
“你在做什么?”
百无聊赖的走进厨房,他看着西蒙忙活。
“火腿煎蛋三明治,须泊最喜欢的食物。”
西蒙嘴里的须泊并不是眼前的人,这一点他清楚,他望着平底锅里两个油灿灿的煎蛋,不禁撇了撇嘴。
“你想让我当你的儿子?”
西蒙手上的动作忽然一顿,但紧接着他便恢复如常,鸡蛋翻面,泛着金黄的焦边看起来格外美味。
“我尊重每一个独立的个体,这些当然也包括你,我不会强迫你的想法。”
“哼,我是无所谓,你对我还不错,我也乐意待在这里……”撕了一块面包放入口中,似是有些寡淡无味须泊又找了些调料,“不过你打算怎么安排我?总不能让我一直待在这破屋子里吧?”
望着面前与自己儿子一模一样的脸西蒙露出欣慰的笑容,他将做好的三明治递给须泊,转头又磨了杯拿铁给他。
“这也是须泊喜欢的,你看你会不会喜欢。”
须泊喝了一口只是挑了挑眉并没有说是否喜欢,西蒙也未追问,他一边清理着灶台一边回答着他之前的问题。
“你的生长速度远超出正常人,等过段时间面貌发生变化时我会帮你弄个假身份出国,只要你隐藏的够好,就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在这个社会上生活下去。”
“过段时间是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须泊,你忍一忍,在实验室里你都忍了那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可以得到自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