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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心里再不痛快也是她自己的事,旁人可不是她的出气筒,谢姿月就更不是了。

雪太妃咒她便罢了,咒到阿萱的身上,这才是真的戳了谢姿月的肺管子。

她要是没有任何反应,那就不是宠女狂魔谢姿月了。

想到这里,谢姿月回头看了一眼,恰好在那里守着的辛章敬看过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对上。

辛章敬自然将方才雪太妃的话听在耳朵里,此刻看见谢姿月阴沉的神情,对着她点了点头。

于是待谢姿月一行人走之后,他便点头哈腰道:“太妃娘娘,奴才也是奉命行事,这宫里上下谁都不能祭祀烧纸,若是被发现了,那可是大罪!我家娘娘也是尊敬您,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被旁人发现了。”

“奴才失礼了。”

说着就上前几脚踩熄了仅剩的火苗,纸钱燃烧留下的灰烬飞扬,那一团顷刻被糟蹋的不成模样。

这些都是给亡人烧下去的纸钱,被糟蹋成这样,哪里能行?

雪太妃怒斥辛章敬,但是辛章敬见的风风雨雨也不少,可不会被她这三言两语给唬住。

他任由雪太妃斥骂,脚下的动作不停,将此处糟蹋的差不多了,才用拂提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笑道:

“太妃娘娘您看,这样旁人也就看不出来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奴才就先告退了!”

说完不顾雪太妃气的铁青的脸色,转身追随着方才谢姿月等人的方向而去。

雪太妃骂出这样的话,也不能怪辛章敬无情。

这么些年她在后宫的衣食份例都按照太妃的标准来,谢姿月不曾苛待她半分。

不能在宫中烧纸钱,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若是没发现也就罢了。

她发现了不说,而且发现后还让自己在这里守着等着处理。

结果雪太妃这么不给人面子,居然咒自家公主……这让辛章敬怎么忍?干脆直接几脚将这一团火踩灭。

谢姿月等人本就走的不快,辛章敬追上他们的时候,将方才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了他的所作所为,德妃抚掌笑道:“姐姐身边倒都是些聪明又忠心的人。”

辛章敬有意逗谢姿月开心,没等谢姿月开口,自己就厚着脸皮应了:

“多谢德妃娘娘夸奖,都是娘娘教的好。”

“你倒是应得快,”谢姿月失笑:“本宫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应上了。”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阵,顾绒还沉浸在方才转头就看见背后有人的恐慌里,久久没有回神。

顾萱牵着母后的手正在哈哈笑着辛章敬。

此时,牙牙学语的顾继突然开口了:

“要拨浪鼓。”

他的声音不小,德妃看着他哄道:“好,回去母妃就给你拿拨浪鼓。”

对这个儿子,德妃实打实的宠爱,从生下来开始,什么玩意都多得很,拨浪鼓更是有许多。

虽然不知道儿子怎么突然想起拨浪鼓了,但德妃还是照单全收。

倒是辛章敬的神情奇怪起来,一拍脑袋,发出响亮的一声:“娘娘,说到这拨浪鼓,奴才突然想到,方才雪太妃娘娘烧的东西里还有个拨浪鼓。”

实际上辛章敬一开始并没发现,后来上脚踩东西的时候,无意间踩到才发现的。

“本宫就说,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拨浪鼓了?”德妃恍然大悟,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

“原来是在那里看见了。”

谢姿月却想得更多,皱眉问:“雪太妃好端端的烧拨浪鼓做什么?”

这事儿辛章敬也知道,只不过想着不重要,之前也没告诉谢姿月。

这会儿既然谢姿月已经问了,他就解释道:“娘娘,那位没了的那个儿子,今年才四岁,正是喜欢这些小玩意的时候,兴许雪太妃是想给烧这些。”

德妃也在旁补充:“过了年才四岁呢,实际上也就三岁。”

“你还是去打听打听。”谢姿月始终不太放心:

“既然他是得了天花没的,这些东西就更要查清楚,辛章敬,你去内务府问问,看看雪太妃最近有没有要拨浪鼓。”

天花凶险,谢姿月小时候也得过,当时烧的人事不省,全身发痘。

当时天花肆虐,不少孩童都死在了那场天花里,她幸运熬了出来,但是那滋味到现在都记得。

浑身又痒又痛,整个人烧的几乎冒烟。

这东西若是没人传染还好,但是宫里现在孩子也不少,若是谁染上了,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辛章敬听出了自家娘娘的言外之意,忙点头道:“娘娘你放心,奴才等会儿就去问。”

孙嬷嬷则是上前压低声音:“娘娘,您是怀疑……”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谢姿月微微点头:“嗯,这事可千万要注意着。”

希望只是她想多了。

孙嬷嬷顿时紧张起来,视线惊疑不定看着顾萱:“长公主方才隔得那么近,回去得薰艾才行,谁知道那拨浪鼓是不是什么腌臢东西?”

要真的是皇宫里的还好说,怕就怕在不是从宫里拿的,那才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原本一行人还打算在外多转悠转悠,但是发生了这个插曲,众人顿时都没了转悠的心思。

两行人分别之后就各自回了宫殿。

孙嬷嬷和李嬷嬷是两个能干人,回到未央宫之后就拿着艾草将阖宫上下都熏了一遍,整个宫里烟雾缭绕,呛得顾萱连连咳嗽。

“我要被呛晕了。”她说着就要出去,却被谢姿月眼疾手快拉住:

“就是要这样熏,你乖乖待在这里,等会儿就好了。”

“母后~”顾萱被熏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咳咳咳——”顾萱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惊天大咳,与之同时响起的还有孙嬷嬷惊讶的声音:

“老奴拜见陛下,陛下您怎么来了?”

“朕没事就过来了,”汉宪宗说着又咳嗽了两声:“你们这是做什么?将这里弄得这么呛人,咳咳咳——”

来福也捂着鼻子扇,视线四处转了转:“娘娘和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