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大燕的朝堂之上,汉宪宗当着朝臣的面乐了。
“这个燕洵,倒是血性。”
汉宪宗感叹。
照理说越过皇帝提要求本是不敬,但是燕洵和汉宪宗的关系不错,而且这次燕洵临危受命,却保住了大燕泱泱大国的脸面。
不然大燕明明国力强于匈奴,却要被匈奴人压着打,甚至还大言不惭的提出要嫡出公主和亲……
这样的耻辱岂是短短时间能忘怀的?
燕洵此次虽然没有请示皇上就直接那么回复,但是恰恰中和了朝臣们的劝谏。
汉宪宗觉得这样的回复很合自己的心意,但要是换在那些朝臣眼里,恐怕又觉得有失偏颇。
燕洵深知这一点,所以才先斩后奏,反而是将最贴切汉宪宗心意的回复传达给了匈奴。
匈奴可汗未曾娶妻,所谓的小皇子压根没有。但是老单于曾留下了一个八岁左右的幼子,据说是与一婢女所生。
这位小皇子在宫中素来不受宠,甚至是透明人一样的存在,单于更是熟视无睹,日子过得十分艰难。
但是就算他在匈奴王室的日子再艰难,这样应下也是丢脸,单于气得不行,不愿意松口将人换去大燕。
结果显而易见。
燕洵说话可不是玩玩而已,他如自己所说,带着大燕的将士们一路打进匈奴的领地。
匈奴人苦不堪言,单于无奈之下只能答应认输,将王子送到大燕当质子。
他们终于认识到,虽然大燕换了皇帝,但是大燕人仍旧骁勇善战,且国力雄厚。
这样的大国的确是他们没办法撼动的。
这次的战役因为事先让他们尝到了甜头,所以投入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
这场战役落败之后,这一年的匈奴还不知道要如何度过这一场寒冬。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匈奴本来想着按照燕洵之前所说,答应那些条件即可,只是双方谈判之时最后又改了主意。
汉宪宗派人送来的信件中提到了两个要求,让匈奴任选其一。
第一种,在之前的基础之上再加一条,让匈奴主动给大燕送去童男童女各自四千人。
第二种,两种都可不送,但是要求给大燕上贡五年的牛羊,必须是除开吃用的所有总数。
这两个条件不论哪一个,都能动摇匈奴的根本,让他们至少十年之内再也起不来。
匈奴狼子野心,经常在大燕的周围骚扰边境百姓,不仅是百姓讨厌,就连朝廷也讨厌。
这次的要求也不算太过分。
只是匈奴的新单于才上位,这么高的要求他如何能答应?
要是不答应,又实在打不过大燕的军队!
一时间,众人一筹莫展。
后来匈奴又上书奏请汉宪宗开恩,愿意将王子和两千数的童男童女交付出。
也不知道还在信件里说了什么,最终汉宪宗同意了这个请求。
如此,经历三月,与匈奴的这场大战总算告一段落。
军队们班师回朝的时候论功行赏,燕洵和燕酌父子俩无疑是大功。
燕酌虽然没有排兵布阵,但是他在战场上杀敌十分凶猛,还多次深入地方取敌方领队首级。
要知道匈奴有不少骁勇的将军,这些将军没了,将士们便如一盘散沙。
燕酌的种种作为,正是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燕洵本就是镇北侯了,此次他很识相的没多说什么。
他的地位本来就尊崇,已经没有再可以封赏的了。
但是他的儿子还什么都没有呢。
燕洵虽然对儿子铁面无私,但是到底是一家人,回宫论赏他当然也想着儿子。
对于儿子在战场上那么勇猛的事迹,即便燕洵嘴上不说,心底却很为自己的孩子感到骄傲。
汉宪宗看透了燕洵的心思,给了燕酌一个参将的职位。
不要小看这一职位,虽然乍一看没什么,但是这是从四品的职位。
即便是登科及第,正正当当做了状元的人初入朝堂,那也得是从七品的官员做起。
汉宪宗给燕酌赐下这样的职位,已经是破例了。
汉宪宗自然有自己的私心,一来是燕洵没有受赏,燕酌的赏赐里还有他爹的份儿。
二来么当然是燕酌自己出息,汉宪宗喜欢有才之人。
朝堂之上不乏有反对的人,不过大家都只敢在心底反对。
当时几位将军被抓,朝堂上陷入僵局的时候,只有镇北侯能接下这个胆子去边关。
他们文臣和武官虽然不至于惺惺相惜,但也不至于阻拦人家军功轮赏。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回到后宫,汉宪宗高兴极了。
在匈奴人面前丢失的颜面如今一点一滴全部找了回来,甚至还能将匈奴的王子放在宫中当质子。
关键是燕酌这小子很有燕洵的风范,镇北侯一家只要不凋零,大燕再兴盛百年都使得。
汉宪宗是一位真心爱民、爱社稷的好君主。
这样的事情怎能让他不开心?
他对燕酌赞不绝口,私下和谢姿月夸赞了好多次:“这小子真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爱妃你是没看见他,若是看见了,定然也喜欢。”
谢姿月笑意盈盈:“陛下既然喜欢,那臣妾肯定也喜欢,能得陛下如此青睐,想来定是极其好的。”
她见汉宪宗眉飞色舞,说起燕酌来掩饰不住自己的欣赏,不由得心想:
不仅是燕酌肖似他的父亲,阿萱也肖似陛下。
父女两人说起欣赏的人都是这样的神态,叫人看了忍不住好笑。
“算一算,这燕酌的岁数还挺合适的。”汉宪宗突然咂嘴。
这一番话顿时让谢姿月恢复了理智,她惊诧道:“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在是由不得谢姿月不多想。
顾萱是宫中的长公主,若真是论先给谁商议婚配,自然是自己的女儿。
可是阿萱的年纪还没到那个时候啊。
怎么汉宪宗就开始想起这件事了?
汉宪宗自知失言,不过想着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了,没必要再爱妃面前避讳,便道:
“这燕酌是个难得的年轻人,更难得的是也在京城,又是和阿萱一起长大的……”
话才说到这里,看见谢姿月一脸不悦,他立马理智闭嘴:
“好好好,都是朕糊涂了,朕不提这件事了,爱妃休要生气。”
两人一面说一面将这件事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