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萱生气归生气,但还真的对投银珠一事不怎么有信心。
之前谢姿月做这么多银珠,顾萱玩了一段时日便不喜欢了。
原因之一就是她的准头很差,所以玩着十分没有意思。
她可没那么大的自信,难不成许久没玩,再玩的时候就无师自通了?
但输人不输阵,还没开始怎能认输?
为了不让顾城将自己看扁了,顾萱拿出一颗银珠丢了出去。
银珠不负众望偏离,并且偏离的弧度较大。
顾萱不甘示弱,继续丢。
又失败。
方才顾城强行压抑住的笑容这下彻底忍不了了,哈哈大笑道:
“看来这次的垫底不是我了。”
他只有四颗没丢进去,而现在顾萱已经浪费了两颗。
他就不信顾萱能超常发挥!
顾萱当然不服:“这次我就要告诉你,不要把人看扁了。”
她这次比前面两次慎重了不少,看了又看才使力。
只是这次的方向瞧着对准了,但是因为力道不够,仅仅只碰了一点杯口,就掉了下去。
这下她手里的银珠就剩下了七颗。
只要再掉一颗,就和顾城持平。
但要是掉了,就算接下来没有任何失误,最终投进了六颗,顾城也能说两人一起受罚。
顾城已经乐呵的准备庆祝了。
阿萱妹妹这一看就不会啊!
但事实证明顾城嘚瑟早了。
就在这时,燕酌走到了顾萱边上,一言不发,一颗接着一颗朝她对面的瓶里投。
与其他三人不同。
他的准头极好,每一颗银珠在他手里都规规矩矩,按部就班掉进了顾萱对着的瓶中。
其余三人还愣神的功夫,他已经丢了五颗。
“哎哎哎——”反应过来的顾城连忙上前阻拦:“燕酌,这是要公主自己投的,你不能帮她,这不算!这叫耍赖!”
“什么叫耍赖啊!”何宝儿理所当然站在顾萱这边:
“只说了要投进去,没说必须是本人投进去啊!”
偷换概念这套算是被何宝儿玩明白了。
可恨的是顾城想了又想,确实没有申明必须自己投。
但是大家当时想着玩游戏,谁知道顾萱会投不进去钻这个空子啊?
顾城一个人吵不过三个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燕酌帮顾萱投进十颗珠子,顾萱又耀武扬威看向自己。
“燕酌,你让我看不透你了!”顾城只能咬牙控诉。
燕酌充耳不闻,将顾萱那里投完之后,接过顾萱的珠子,一共七颗,进了七颗。
兜兜转转,进珠子数量最少的人还是顾城。
而原本最有希望代替他位置的顾萱摇身一变,成了四人当中投珠最多之人。
何宝儿只差没举着双手双脚欢呼了。
“顾城垫底喽,实在是大快人心!”
好在大家对顾城的惩罚很是宽容,只是让他将即将呈交给夫子的作业上多添几笔。
譬如加上这样的一句话:天生我材必有用,夫子有用谁无用?
顾城的夫子是一位古板的老学究,认真批改学生作业后看见这句话,气的只差七窍生烟。
顾城的学问本来便不如燕酌,这下更好了,还在课业上做出这样的名堂!
夫子觉得还是课业布置的太少,于是顾城苦哈哈加班了两天,忙的连玩的时间都没有。
好在过了两日后,镇北侯府的老夫人做寿,燕酌作为孙儿必须出宫回府。
顾城沾了镇北侯老夫人的光,得以休息一天。
燕酌不在,没有外援!
顾城趁着这次忽悠两人又来投瓶。
顾萱已有了清晰的自我认知,死活不来,他便让顾萱在旁计数。
何宝儿前一次赢了顾城,这次跃跃欲试。
但或许上次顾城痛定思痛,私底下练习了一番也说不准,这次命中率直线上升,投进了九颗之多。
反观何宝儿仍然没进步,只投了七颗。
顾城这下翻身农奴把歌唱,要求何宝儿也要将即将呈现给夫子的课业上写上一句话。
常将冷眼看夫子,看你横行到几时。
女夫子看见这话后气个倒仰,按照她的性格,要是不出言阻止,怕是很快这话就能传到汉宪宗耳朵里。
好在顾萱为人仗义,要求夫子不要告诉汉宪宗。
也是巧了,汉宪宗今日得空,想着来太学和女学转转。
刚走到门口,便听女儿说有何事不要告诉自己。
于是他推门进去,好整以暇道:“阿萱,可是你闯了什么祸事?”
后宫才没了一个嫔妃,汉宪宗这两日都没来后宫。
除却醒来那日的下午见过一脸关切的父皇,顾萱已有三日没看见他了。
对于皇子公主来说,这其实是很正常的间隔。
君主不是普通的父亲,他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忙。
若是有不受宠的皇子公主,半年也不一定能看见自己的父皇一次。
但对顾萱来说这个间隔已经挺长,此时看见父皇她很高兴,但也仍然有一些心虚:
“父皇,你怎么来了?”
她脸上洋溢着讨好的笑容,要不是汉宪宗听见了刚才女夫子的话,真要被她脸上的笑容给混过去了。
“朕闲着没事,所以过来看看。”汉宪宗环视一圈:“方才朕在外面就听着你们说话,这是有什么事啊?”
话虽然这么问的是“你们”,眼神却一直在女夫子脸上打转。
女夫子本还在犹豫,但听陛下说在门口听见了她们说话。
这要是自己胡说八道,那可还犯了欺君之罪!
这样的罪女夫子可承担不起,只能将何宝儿的课业交给汉宪宗过目。
汉宪宗乍一看没看出什么问题,直到他的视线定格在最后一句。
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倒也想的出来这些句子。”
瞧着不但没生气,还一扫脸上笼罩的淡淡低气压。
边上跟着的来福暗自松了口气。
柳妃被杖杀之后,虽然这事儿眼看着这么落下帷幕,但汉宪宗心里始终有块疙瘩。
这几日陛下的心情都不好,甚至连后宫都不去了。
他们御前伺候的这些奴才,没有一个人不是小心翼翼。
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触了陛下的霉头,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也不知道公主和何小姐到底写出了什么东西,能将陛下惹的如此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