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这边回未央宫的路上,何宝儿想起刚才的事情仍旧是脸颊羞红。
不由得嗔怪顾萱。
顾萱自知理亏,哄她道:“我也不知道他懂汉语……话说回来,他话说的那么蹩脚,说不定压根没听懂我的意思呢。”
一句拜见公主都说的这么磕磕绊绊,那些打趣的话说不定他根本就不清楚。
何宝儿勉强被这话安慰到了,只道:“真的?”
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听雨听荷,还有一旁的孙嬷嬷。
听雨听荷接收到何宝儿的目光,倒是和她对视了一番。
两人见公主挤眉弄眼,纵使心里不确定,也对着何宝儿点头。
何宝儿见听雨听荷这样,觉得心里好受不少。
孙嬷嬷则是目不斜视,她的注意力压根不在这边。
“那当然是真的。”顾萱哥俩好似得巴拉着何宝儿的肩膀,言语间充满了安慰。
她本来也是无心之失,想着伊戈是匈奴王室的人,应当听不懂汉语。
结果将何宝儿弄的如此尴尬,顾萱也挺不好意思的。
不过她了解何宝儿,知道何宝儿只是第一次看见长的这么好的人有些羞涩。
她本来就心大,这事儿很快就揭了过去。
伊戈的事情本来是个插曲,不知道是不是孙嬷嬷后来禀报了谢姿月,谢姿月有意干涉的原因。
后来顾萱在女学外面再也没看见伊戈,倒是时常看见燕酌和顾城。
就连何宝儿都私底下犯嘀咕:“怎么燕世子经常来太学?我听父亲说过,他在朝堂上现在很得陛下看重,按理说不上学堂都可以了。”
何宝儿现在半月回家一次,这些话自然是她回家时听左都御史说的。
她听了很不能理解。
虽然大燕看重文武双全,但是他要上朝本来就够忙了,还要抽空来学堂……
何宝儿完全无法理解,她仅仅只兼顾着上学堂,尚且觉得十分疲累。
说起燕酌一脸佩服。
顾萱也同样佩服,归咎于燕酌是一个对自己要求很高的人。
话题就这样不知不觉转着,眼看着马上便要到上元节,何宝儿想起去年二公主还来未央宫找了她们。
当突然想起二公主,何宝儿才恍然道:
“好像很久都没看见二公主了。”
顾绒以前就是顾萱的跟屁虫,而且这位公主的性子软,何宝儿的年纪比她大,意外的会照顾二公主。
三人很多时候都很合拍。
之所以这么久才发现,还是因为多数时候大家都在上学堂,只有休沐的时候在一起。
也有整整一个月没看见了。
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
“难道是病了?”顾萱听了也瞬间了然,旋即就是担忧。
但是也没听母后说这事儿啊。
谢姿月和德妃的关系这么多年一直不错,要是顾绒身子真有哪里不适,德妃应当不会瞒着才是。
想到这里顾萱坐不住了,正好今日是休沐,她禀报了母后之后,便和何宝儿一起去了德馨宫。
今日恰巧是德妃娘娘侍疾,德馨宫里很是安静。
不过奴才们看见长公主来了都神色尊敬,当顾萱问起二公主和大皇子在哪儿的时候,将她们带到了顾绒的寝殿外。
顾萱让下人们退下去,自己带着何宝儿和身边的人进去。
孙嬷嬷守在门外,时刻注意着外面。
“绒儿,怎的这么久都没见着你了?可是有什么事?”
顾萱进去的时候,顾绒怔怔坐在内殿,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听见外面传来皇姐的声音,她倏然一惊,迅速将自己手上的东西藏进了衣袖里。
彼时顾萱和何宝儿刚撩开内殿的帘子。
虽然没看清楚皇妹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但是顾萱也看清楚了她方才手上的动作。
她很体贴的选择了忽视,人都有秘密,绒儿毕竟长大了。
“皇姐,何姐姐,你们怎么来了?”顾绒从榻上起身,眼底虽然带着些不自然,但是神色间难掩亲近。
“来看看这么久你都没过来,是不是哪里不好?”顾萱上前拉住顾绒的手,仔细查看她,见她没有瘦才放心。
顾绒已有九岁,她面容并不肖似汉宪宗,大概和她的生母很是相似。
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顾萱也想不起她的生母长什么模样了。
但是顾绒长相清秀,加上皮肤白皙,头发浓密,将来长大想必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美女。
这么一段时间没见,她没有清瘦,脸颊上似乎还多出了一些肉来,瞧着可爱了些。
顾萱看着心里实在喜爱,忍不住伸手轻轻在妹妹的脸蛋上摸了摸:
“今日瞧着你脸上长了些肉,比之前还好看不少。”
德妃性子爽利,但顾绒因为婴儿时期体弱的原因,性子越长大越内向。
之前跟着顾萱和何宝儿一起玩还好些,这么一个月没在一起,顾萱总觉得妹妹身上又多了几分文静。
“啊?”顾萱的话本来是夸赞,结果听在顾绒的耳里却多了几分紧张。
她慌忙从桌上拿起镜子照了照。
顾萱两人才看见她的矮桌上还放着一面精巧的镜子。
照镜子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她看着镜子的眼神有些哀愁,像是在愁闷自己脸颊上为什么会长肉,不好看。
顾绒不仅仅是眼神中透出来的讯息,甚至还喃喃自语:
“这可怎么办呀?”
顾萱了解顾绒,她以前是从不会这样的。
难道是长大了开始爱美了?
“呀!”顾萱正想着,突然听见一边的何宝儿惊呼起来:
“你是在练字吗?怎么写的这么详细?你这可比我强太多了。”
何宝儿历来是个坐不住的,她坐在另一边无所事事,目光突然瞥见桌上的几张宣纸。
顿时嚷嚷了起来。
嚷嚷的声音还不小,顷刻间吸引了顾萱和顾绒的注意。
顾萱看见顾绒立马放下手里的镜子,有些着急的上前将那几张纸收了起来,嘴里还解释:
“都是我平日里写着玩的,哪里比得上何姐姐?”
她收这些纸的时候非常紧张,着急之下还忙中出错掉在地上了。
从顾萱坐的这里看去,只见那写着简易汉字的不是普通宣纸。
而是染了香墨的桃花信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