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只是同情伊戈的遭遇,也或许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伊戈的外貌。
就因为这事儿,她对伊戈掏心掏肺,甚至还专门用桃花信笺给伊戈写简单的汉字。
顾萱很是确定,恐怕思华交给伊戈的东西,就是那天她和何宝儿看见的那些桃花信笺。
也不知道私底下到底往来多久了。
发觉这一切之后,顾萱又气恼又难受。
之前她不敢贸然告诉母后,是因为还不确认这事儿的真假。
但现在她确认了这件事不是自己多想,而是真实的,立刻坐不住了。
不能任由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现在宫中其他人应该还不知道。
要是这事儿传开,绒儿还能有名声可言么?
顾萱告诉母后这事儿,谢姿月的眉头也紧跟着皱了起来:
“你说的这话可是真的?”
在她眼里,顾绒是个安分又文静的小姑娘。
不过短短一个月未见,怎的就和那位匈奴质子有了牵扯?
谢姿月的想法和顾萱差不多,她之前实在是小看了这位匈奴质子。
本以为此人在宫中掀不起什么风浪,没想到果真是匈奴王室,一脉相承的继承了王室的狡诈和阴险。
谢姿月很重视,差来福去将质子伊戈和他的侍从阿古力宣来未央宫。
再让辛章敬趁着他们不在的时候,将质馆搜寻一番,将一切与二公主有关的东西通通收好。
没了二公主的东西,伊戈就是以后嘴里说出什么,也全可说他是在胡说八道。
伊戈不知道自己做的事已被发现,突然被皇后召见,他打扮的和那天在女学门口一样。
且进殿之后也生疏行礼,口言:“拜见皇后。”
谢姿月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而是仔细打量着此人。
不由得更是冷哼。
怪不得此人将绒儿迷惑到了,果真长了一副迷惑人的皮囊。
只可惜,这样的外貌长在讨喜的人身上,倒是让人喜欢。
长在他这样只知道算计别人的人身上,便让人觉得有些碍眼了。
“质子虽然在大燕皇宫初来乍到,但是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谢姿月语气里带着笑意:
“在大燕,还望你按大燕的律法行事,莫要做那些多余的举动,这一次本宫暂且原谅了你,要是以后这事儿传出去,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顾绒和伊戈交换信件的事情传出去,必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旁人会传的多么难听?一对私相授受的男女才会如此。
谢姿月顿了顿,缓声道:“或许是殿下是匈奴人,不了解大燕的习俗,以后殿下自然就明白了。”
说着递了个眼神给桃香。
桃香会意,拿出一叠空白的桃花信笺交给伊戈边上的阿古力:
“殿下远道而来,想必还没见过桃花信笺,娘娘赐您一叠,希望殿下早日熟悉汉文。”
伊戈虽然对汉语不是特别熟悉,但他原本就知道一些,这段时间又在顾绒身上学到不少。
对刚才谢姿月的话听得一知半解,也已经大概明白了谢姿月的意思。
看着这一叠空白的桃花信笺,他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眼前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女人是大燕皇宫的女主人。
虽然她脸上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但是伊戈没错过她眼底的冰霜。
可以预见,这一次是她给自己的警告。
阿古力听不懂汉文,只看见眼前美丽的女人说着话,自己主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主子,不知道要不要收下这一叠看起来十分熟悉的信纸。
伊戈虽然脸色难看,但不敢挑战谢姿月的权威,对着阿古力点点头。
“母后!”
就在这时,顾萱兴致冲冲跑了进来。
她没想到母后居然会将伊戈宣来,进门看见伊戈朝着这边望来,一时间还有些惊讶。
桃香已经走到伊戈身边准备送客了。
伊戈和顾萱擦肩而过。
直到伊戈关上门离开,谢姿月才道:“你又是从哪里回来的?毛毛躁躁。”
有了顾绒的前车之鉴,谢姿月担心顾萱也着了道,尤其是刚才伊戈看见了女儿。
她虽然没明说,但已经在心中想好,此事不能再听陛下的了。
陛下曾说,质子不能苛待,否则会助长其的耐性。
但经过这事,谢姿月觉得必须要给伊戈设下一些限制。
若他是个安分的质子,作为有同样经历的人,谢姿月不会过多难为他。
但他要是试图毁坏大燕公主的名声,谢姿月绝不会坐以待毙。
谁知道不加以限制,他下一步会将目标放在谁的身上?
她自己也有女儿,也是大燕公主。
若是大燕公主的名声有损,对她的女儿的名声也有伤害。
莫说公主,就连寻常高门家的女儿,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有哪个小姐出了什么丑闻,会影响家里的姐妹婚事。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但能避免的丑闻都要尽量避免。
谢姿月会杜绝一切的可能性。
“瞧母后这话说的,”顾萱拉着谢姿月的手摇了摇,不过想着自己的确是有求于母后,又觉得母后果然了解自己:
“阿萱有事情要央求母后~”
谢姿月历来对她都是纵容的:“有什么事直说就是,若是能答应你的,何时母后还阻拦了你不成?”
见顾萱投进自己怀里,谢姿月心中极为熨帖,到底是她的小棉袄,从小到大都这么亲近。
殊不知这次顾萱的要求的确有点难以办到。
但是顾萱吃准了谢姿月受不得她撒娇,故意往她怀里钻,亲昵的不得了。
“什么事值得你今天这么卖力?”谢姿月失笑:
“说吧,只要不是你要天上的月亮,母后都给你想办法。”
这句话一出,顾萱顷刻间抬头,眼神亮晶晶的。
看着这个眼神,谢姿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感觉接下来阿萱提出来的建议不太妙呢?
事实证明谢姿月的担忧很有道理。
只见她女儿顿时就笑了,眼神亮亮的:“母后,再过几天就是上元节了,我能出宫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