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儿,你放心吧,我给你带些好看的话本。”
上次的事情虽然顾萱都是为了顾绒的名声着想,但想着顾绒被德妃说了一顿,她始终心中有愧。
反正就是带点儿话本的功夫,也不是什么大事,顾萱一口就答应了。
顾绒脸上顿时有了笑模样,开心道:“谢谢皇姐。”
这丫头挺高兴的回去了。
听荷看着二公主的背影,小声问自家公主:“公主,德妃娘娘不是不允许二公主看那些酸话本吗?”
顾绒最喜欢看的就是书生和小姐的戏码,尤其是小姐同书生经历种种坎坷厮守,这种情节越跌宕起伏的她越喜欢。
每每看到有情人有重重磨难的戏码,她还要抹泪,可谓十分感性。
德妃为此愁断了肠。
她自己只有一个大皇子,将顾绒当亲生女儿看待,知道她和质子那事儿之后格外生气。
不知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官司,总之二公主现在又不敢和伊戈有任何来往,往日里房里成堆的话本也没了。
或许德妃还专门交代了她身边的宫女不许给她买,不然她也不会跑来求助顾萱。
“皇妹只是让我给她带话本,”顾萱坏笑:“又没说让我给她带什么类型的。”
现在的话本不乏有武林侠女和神仙一类的,她到时候给绒儿带些这种话本,也就差不多了。
保不齐绒儿喜欢这些,都是话本影响。
若是给她看些其他类型,说不定绒儿的性子还能有所改变。
“还是公主您高!”听雨听荷同时竖起了大拇指。
顾萱扬起下巴,满脸小嘚瑟。
临近上元节的前一日,顾萱在母后和父皇不放心的叮嘱之中,随着左都御史家的马车提前到了左都御史府。
左都御史府早就接到了消息,为了迎接公主的大驾,府邸上显然做了一番充足的准备。
府上就连一个角落都打扫的干干净净,来往的仆人们低着头安安静静,就连小厨房端上来的菜色都精致了不少。
左都御史夫人喜气盈盈,襄嘉长公主到府上是多大的殊荣?
要不是公主的行踪不宜透露,她真恨不得将这消息告诉其他交好的贵妇人,也好在她们面前嘚瑟嘚瑟。
当然……她的女儿是公主跟前的伴读,这事儿已经让她在那些贵夫人面前极有脸面了。
总之,左都御史夫人既热情又不失礼貌,处处彰显着大家主妇的素养,将为顾萱准备的一切都打理妥当。
而且左都御史不沉迷女色,府上除了夫人之外仅有两个小妾,这两个小妾也是安分的。
妾室在大燕的地位虽然不低,但是如今面对的是正统公主,而且还是嫡长公主,小妾的身份自然不够来拜见公主。
顾萱之前还以为左都御史没有小妾,直到她在后院看见一陌生少年,何宝儿解释,才知道这是她的庶兄。
“我哥哥还在军营里没回来,或许晚间公主您就能瞧见,不是他能比的。”
也不知道这位庶出少年平日里做了些什么,连何宝儿这样豁达的小姑娘说起他都皱起了眉头。
不过这都是何宝儿的家务事,顾萱不好多问什么,好在很快就有了新的话题,两人就将这事儿揭了过去。
晚上的时候,何宝儿的亲哥哥何凌峰果然回来了。
他看起来和顾城他们差不多的年纪,脸上却少了几分坚定。
左都御史夫人看着儿子笑意盈盈,连声问他在军营里可曾辛苦。
又心疼儿子瘦了,让他多吃点菜。
大概若不是顾萱还在这里,左都御史夫人会忍不住亲自给儿子夹菜。
左都御史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明显对另一旁的少年更看重。
那少年就是顾萱当时在后院看见的那一个。
听说是叫何凌然。
何凌然作为庶子,却能上桌吃饭……顾萱的年纪小没什么架子,只是孙嬷嬷却极为不高兴。
她笑道:“老奴只听闻何小姐只有一个嫡亲哥哥,却不知还有个二少爷,到底是老奴孤陋寡闻了。”
孙嬷嬷觉得左都御史这样极其不尊重自家公主。
这话看似笑盈盈的,只说自己孤陋寡闻,实则只差没指着左都御史的鼻子质问。
又不是嫡子,为何要和公主一起吃饭?
左都御史一时无言。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夫人,想让夫人帮自己说两句。
殊不知左都御史夫人早就对这行为不满,只是之前不想和他爆发矛盾,一直忍着没说。
现在是公主身边皇后娘娘的人开口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蹚浑水?
更何况这事儿还是她自己喜闻乐见的。
所以左都御史夫人全当自己看不见,甚至还抽空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
“让嬷嬷见笑了,这是府上的二少爷,是本官的第二子,并不是夫人所出。”
左都御史本来想着,若是自己夫人能从中调节两句,自己也不会如此尴尬。
可左都御史夫人压根不搭理,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赔笑:
“凌然,还不快下去?”
“此时是下官考虑不周,还望公主海涵。”
何凌峰坐在父亲的身旁,左都御史说话的时候他虽然没插嘴,但却撇了撇嘴。
显然他对自己父亲偏心的行为已经习惯了。
不过这次能让何凌然这么吃瘪,他心里也痛快。
何凌然满脸通红的下去了。
对于这个心气颇高的少年来说,刚才那几句话,无疑深深刺痛了他。
在他退出去之前,他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何宝儿边上的那位小姑娘。
小姑娘衣着讲究,即便只是简单的打扮,也能看出气质高贵,容貌不俗。
向来对自己不假辞色的何宝儿何凌峰兄妹俩,在对着那位小姑娘的时候都喜笑颜开。
高高在上的主母也神色喜悦。
向着自己的父亲满面紧张。
一切都是因为公主的青睐。
要是没了公主的青睐,那母子三人怎么会这么嚣张?
何凌然低下头,不动声色退了出去,心底溢满了怨恨。
他想起小娘说的,公主来这里是为了上元节。
上元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