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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妃暗自糟蹋谢姿月的一片好意,自然在谢姿月这里得不到任何优待。

多来了两次之后,她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便没有再来过了。

桃香背地里哼道:“不来了也好,省得看了心烦。”

知道这人背地里是如何糟蹋娘娘的心意,当面看见她还要问好,桃香心里也别扭。

薛妃不来了才是好事!

不过薛妃的幺蛾子显然没这么快结束。

三皇子的身子羸弱,因为她难产的关系,她自己身子也没恢复好。

所以她心里对三皇子又爱又恨,有时候满腔母爱,有时候又刻意忽视。

这几日三皇子又有些咳嗽,但他从生下来后便身体没有健康过,薛妃早就习惯了。

所以在乳母告诉她的时候,她不以为意,只让乳母给三皇子熬煮些梨水来喝。

谁知这次三皇子的病来势汹汹,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连哭都哭不出声了。

显然没有之前那么简单。

眼看着孩子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薛妃吓坏了,连忙请来了太医。

太医来诊脉之后说是皇子受了风寒,又身体虚弱,需要多补补。

说的几味药材都是之前谢姿月赏赐过的。

薛妃暗暗后悔,早知道这药材自己能用上,当时何必赏赐给下人呢?

白白让自己一点都不方便!

而且还不好再去问谢姿月要了,若是把这事儿告诉皇后娘娘,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自己的作为么?

薛妃悔不当初,又不敢让这事儿传到汉宪宗耳朵里,只能自己写信给娘家,让爹娘给自己寻摸药材。

薛妃的娘乃是二品诰命夫人,属于能递帖子请求入宫觐见的命妇。

薛府费了不少功夫将东西找齐,便由她将药材带进了宫里。

母女两人见面时,两人俱都潸然泪下。

薛夫人问:“之前听闻娘娘难产,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嫔妃生产时母亲可入宫照料,但那段时间薛府的小公子意外骑马摔了腿。

薛夫人要留在府上照看儿子,便无法入宫再照看女儿。

这也是她这次递帖进宫,能这么快得到首肯的原因。

听到母亲说起让自己九死一生的生产,柳妃也是美目含泪:

“劳娘挂念,女儿的身子已然是好些了。”

难产总会给身子带来损伤,但是这些就不用说来惹娘难过了。

薛夫人点点头:“那便好,妾身在府上日日挂念,就盼着娘娘和小皇子能身体安康。”

母女两人正说着,乳母便抱着三皇子进来了。

薛夫人唇边带着点点笑意,看了看边上还在乳母怀里的外孙。

这一看,脸上的笑意虽然不变,眼底却染上担忧。

照理说已经满了五个月,正是脸上挂肉,白胖的时候,自己这外孙却看起来没比满月的婴儿大上多少。

薛夫人生养了三个孩子,总觉得自己的外孙不像是能站住的。

只是看着女儿满脸怜爱的模样,这话她当然不能当着女儿的面说。

一个女人当了母亲,尤其是刚做母亲,有多在乎自己的孩子,薛夫人心里无比清楚。

所以她斟酌了片刻自己的语言:“娘娘,三皇子瞧着似乎瘦弱些,太医可来看过了?”

薛夫人想着家中夫君的交代,心底便压下重重担忧。

说到这个,薛妃眉眼间也染上了浓浓的愁云。

“太医说康儿的身子不行,都怪我身子无用,否则也不会让康儿如此羸弱。”

“娘娘莫要自责,这哪能怪你?”薛夫人想了想,用尽量委婉的语气问:

“只是在宫中,若有一个身体健康的孩子怕是最好。”

这个道理薛妃何尝不懂?她甚至自己也谋划过。

面对亲娘,薛妃苦笑道:“娘,这样的道理女儿自然明白,但是女儿伤了身子,太医说怕是很难再孕了。”

她能平安生下三皇子已是难得,这次生产伤了她的身子,已经很难再怀孕。

薛夫人仔细看了看女儿的神情,见她似乎很是不甘,才将一颗心稳定了下来。

她从怀里摸出一张方子递给薛妃:

“娘娘,若是您想,不妨再试一试,这张方子听说非常灵验。”

薛妃双目一亮。

接下来的日子里,薛妃整日里便在自己的钟粹宫养身子。

除了给皇后娘娘请安,亦或者是一些必须出门的事情,别的时间她绝不会轻易出门。

尤其是在天气渐渐寒冷之后。

只是三皇子的确不像是能站住的孩子,在又一个春日即将来临的时候,钟粹宫上下已是充满了药味儿。

太医们几乎每日都会来这里,即便如此,三皇子仍旧不见好转。

谢姿月是中宫,后宫的事都由她掌管。

三皇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她亲自上来看望,只看见薛妃瘦下去的双颊。

但薛妃还是个美人儿,就算说着孩子的事情,忍不住哭泣的时候仍然梨花带雨。

谢姿月本想看一眼三皇子,但是三皇子所在的屋子门口挂着厚厚的布帘,她怕进去带了冷风,只是在门口看了一眼。

等回到未央宫的时候,顾萱还在榻上抱着汤婆子,让听雨给她的指甲染上红色的蔻丹。

见母后回来了,她扬起另一只做好的手给谢姿月看:

“母后你快看看,好不好看?”

“好看,”谢姿月拿起女儿的手仔细看了看,她一双手又白又嫩,手指如葱,红色的蔻丹很衬肤色:

“你喜欢护甲么?”

谢姿月有不少精美的纯金护甲套,只是她自己不怎么戴。

此时见女儿的手指纤长,便有意将护甲套赐给她。

“我不喜欢,”顾萱摇头:“会戳到人。”

谢姿月莞尔,她之前不戴,也是因为害怕护甲套戳到尚在襁褓中的女儿。

没想到一晃眼女儿都这么大了,而且不戴护甲套的理由和自己一样。

“对了,母后,你去看了三皇弟了么?他好些了吗?”顾萱想起了正事。

谢姿月摇头说:“本宫私下问了太医,都说身子羸弱,怕是到不了夏日。”

钟粹宫一股子药味,可见三皇子的性命保的十分艰难。

顾萱心有戚戚,父皇这么多孩子都没事,难道三皇子会是第一个夭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