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谢姿月回未央宫的时候,大皇子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
太医说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就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也不敢说到底什么时候能清醒。
只敢拿了清热解毒的汤药给顾继喂下。
汉宪宗看着静春,和谢姿月一起等着静春的回答。
静春福了福身,才道:“回陛下,皇后娘娘,刚才大皇子喝了药之后已经醒了,我家娘娘现在请奴婢让陛下和皇后娘娘去德馨宫一趟。”
要是没问出任何消息,德妃也不会贸然让身边的人来通知他们。
谢姿月和汉宪宗眼神微微一亮,两人不再耽搁,起身便要去德馨宫。
走之前谢姿月特意叮嘱女儿:“阿萱,你就好好在宫里待着,母后等会儿就回来了。”
顾萱用力点点头,和雷氏与平德公主都在宫里等消息。
不管伤害继儿的人到底是谁,母后和父皇会循着追查下去,不会轻易放过那人。
他们两人能办到的事情,顾萱就不去瞎掺和了。
稍微晚些,生辰宴改在沁心湖边。
夫人们虽然照常言笑晏晏,但是众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像是心里藏着事儿。
顾萱看了一圈,发现许多人都在,愣是没看出到底少了谁。
难不成继儿没说什么有用的信息?
顾萱看了母后一眼,谢姿月自然知道女儿看自己是好奇什么。
不过这里这么多人,就算她好奇,也只能回了未央宫和她说。
于是给了顾萱一个安抚的眼神。
越到晚宴,当底下的夫人们纷纷开始送礼,顾萱就越是坐不安稳。
她一直没看见燕酌的身影,猜测燕酌在外面,趁着母后在和其他人说话,小心翼翼从座位上起身,准备去外面看看。
谢姿月虽然在和旁人说话,但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女儿都注意不到。
她只是对顾萱太了解,知道她出去要做什么,又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住她。
反正今日是女儿的生辰,就当小小纵容女儿一次了。
顾萱显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母后发现了,小心翼翼走出去后,转了许久都没看见人。
突然!
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一道身影,转头一看,便看见燕酌正站在对面,正望着湖面沉思。
沁心湖作为宫里的第二大湖,夜晚被月光照射时,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是层层白色的珠光在上面闪烁。
燕酌扶栏沉思,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好似根本没注意到她。
顾萱本想直接叫他,但瞬间想起些什么,微微抿起嘴唇,露出唇角边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转过头轻轻对着听雨听荷比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两人不要跟过来,也不要出声。
听雨听荷对视一眼,两人十分知趣朝后退了一步。
这就是表明她们知道了的意思。
顾萱轻手轻脚走到燕酌身后,趁着燕酌不注意,踮起脚想去捂住他的眼睛。
但是两人的身高差实在是悬殊,即便她已经竭力将脚垫了起来,也还是没办法捂住燕酌的眼睛。
而燕酌闻到那股熟悉的栀子花香味,本来感觉身旁有人的紧张感霎时间消失殆尽。
他甚至故意蹲了蹲,让顾萱可以将手捂在他的眼睛上。
顾萱早就感觉到自己刚才没捂住他的眼睛,又感觉他故意蹲下来配合自己,一时间耳朵都红了。
不过既然要开玩笑,当然要把玩笑开全套。
顾萱全当没感觉到,语气里带着浓浓笑意问:
“猜猜我是谁?”
声音故意压的很低,但是因为不论怎么压低,都能从音色里听出是个小姑娘。
燕酌忍不住笑了:“我猜一定不是阿萱。”
顾萱挑了挑眉,燕酌能猜出来很正常,都这么多破绽了要是还猜不出来,那不得是脑子有问题?
但是她故意和燕酌开玩笑,并没放开捂住燕酌眼睛的手,而是哼道:
“知道就好,你站在这里在想什么?速速交代,否则要你好看!”
“女侠饶命,”燕酌配合道:“我只是在想今日马蜂窝的事。”
这样促狭的句子可不像是燕酌能说出来的。
顾萱被这样的反差笑得不行,是彻底捂不住他的眼睛了,将手放开。
燕酌转身看着她,见她笑的前仰后合,自己仿佛也被这样的快乐感染,脸上和眼底都染上笑意。
“阿萱,这样好玩吗?”
燕酌眼底漾着笑意,明显对顾萱非常纵容。
在这样的月色下,燕酌背对着湖面站在她面前,本就俊美的一张脸看起来更加深邃。
顾萱没出息的将脸偏向了一边,有点不敢看燕酌。
她脑中飞速思索着话题,很快想起刚才燕酌的话,这下脑中旖旎的思绪全都没了,转过头看着他问:
“你说你在想马蜂窝的事儿,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难道燕酌听到了什么风声?
燕酌没开口,神情看不出什么端倪:“我知道有人提前打了马蜂窝。”
他当时看见有马蜂在周围晃,也跟着走了几步进去看了一眼。
当时那里还没人,谁知道不一会儿便听见大皇子大喊大叫求救的声音。
也不知道大皇子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将他引过去的一样。
不过燕酌想起自己当时看见的那个没毁坏的马蜂窝,那上面分明有用石子打出来的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