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秋的力气一点都不小,因为觉得这人多疑,手上的力气还下的更重了些。
那宫女吃痛,低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眼底全都是慌乱。
这可怎么办?
为什么出事的不是襄嘉长公主,而是二公主?
那边的消息难道出了错?
短短时间里,宫女思绪万千,知道已经是大祸临头。
这边的人暂时没空搭理她,见静秋将她抓住之后,德妃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火被扑灭,僧人们姗姗来迟,协助着处理院子里的东西。
其中一位僧人用手指捻了捻门框,霎时间,手指上黏腻的感觉挥之不去。
“为何此处会有煤油?”僧人语气沉沉:
“此处平日里堆放柴火,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燃起来?”
不仅差点酿成祸事,甚至还将国安寺做饭的柴火烧掉一大半,这些都是僧人们平时从山中背回来的。
当然,并不是说柴火有多重要,柴火在人命面前一文不值。
煤油?
煤油浇在柴火上,无疑会让火燃烧的更快更猛,很明显是有人蓄意谋害。
谢姿月的情绪已有所平复,她抬起头来,虽然看着还有些狼狈,但是眸中冷厉不减:
“堆在院子里的柴火居然会有煤油,真是奇了怪了,给本宫好好去查,最近到底谁去支取了煤油或者买了煤油,再看看其他院子里有没有。”
桃香的情绪平复的还没有自家娘娘快,此时还在呜呜的哭:
“公主,刚才有人来说是您,可把奴婢吓坏了……”
要不是公主还在皇后娘娘的怀里,看桃香这架势,像是恨不得自己将顾萱揽过来。
顾萱本来云里雾里,没想通怎么母后的情绪这么激动,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
敢情是有人故意去母后面前乱说,说出事的是自己,将母后吓着了啊。
顾萱立马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这里没人去说啊!说的人抓住了吗?”
来通风报信的下人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极有可能和幕后黑手是一伙的。
“抓起来了,”德妃从一边走了过来,显然听见了刚才顾萱的话,指了指边上:
“刚才本宫就看见此人鬼鬼祟祟,连忙让静秋将她抓住了。”
边上的顾绒还在咳嗽,显然是被刚才院子里的浓雾给呛着了。
谢姿月心中明白,大抵是顾绒和顾萱一起玩,那些想害自己女儿的人将顾绒看作是顾萱了,才有今天的事。
这么说来,顾绒今天是给自己女儿挡灾了。
她愧疚道:“今天的事委屈绒儿了,桃香,你马上去找太医来给绒儿看看。”
顾绒受了惊吓,又在满是烟雾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说不定还需要喝几副汤药。
谢姿月害怕耽搁久了她的嗓子会哑,姑娘家的声音也要好听才好。
一行人慢慢回去,留下辛章敬审问那个宫女,顺便查探周围的痕迹。
回到院子里,太医来把脉之后给顾绒开了中药,一听要喝中药,绒儿的脸就皱了起来:
“皇后娘娘,母妃,中药苦,绒儿不想喝。”
“这怎么行?”德妃眉毛倒竖:“你没听太医说吗?你的嗓子被火熏了,必须老老实实喝药!”
谢姿月对顾绒满是亏欠:“绒儿,这次的事情你实在是受委屈了,你乖乖喝药,要是有什么要求本宫能办到的,都能满足你。”
要不是因为有绒儿,这次受罪的很可能就是她的阿萱了。
人各有亲疏,谢姿月平时也疼顾绒不假,但她最疼爱的肯定还是亲生女儿顾萱。
“真的?”顾绒眼睛顿时一亮,虽然声音还有些嘶哑,眼睛已经亮了。
“对。”谢姿月照单全收,急切想弥补自己的亏欠心理。
德妃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结果还没等她说什么,就听见顾绒声音洪亮道:
“我要好多话本!”
她的最爱肯定是话本。
德妃的第一反应就想拒绝,但是谢姿月有言在先,此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行。”
顾绒又是高兴又是忐忑,忐忑不是因为方才的事,而是担心自己母妃不同意。
这姑娘的性子被话本里的江湖改变了不少,要是换做之前,经历了院子里的事情,恐怕没一段时间走不出来。
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担心的是母妃不同意皇后娘娘给自己买话本。
德妃的确想开口说些什么,不过还没来得及开口,辛章敬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娘娘,周围的几个院子奴才们都去看了,里面的柴火是好的,上面没有煤油,”
他说着,将手上的一个木桶拿起来给几人看:“这是在出事的院墙外发现的油桶,柴火垛上的煤油估计出自这里面。”
德妃冷笑连连:“两个孩子不过是在外面踢球,谁知道球会踢到哪里?本宫看这是蓄谋已久,时刻准备好害人呢!”
将煤油泼进院子里,然后又将柴火引燃,还要将门锁上……这没几个人办不了,没有缜密的计划也办不了。
肯定私底下盘算过无数遍这些法子,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恶毒,将这样的招数锁定在顾萱身上。
“当时我进去的时候,找不到球,一直在找球,转头就看见院子里烧起来了。”
顾绒回想着当时的情形还心有余悸,那种直面危险的恐惧让她微微发抖。
德妃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绒儿,这事的确是你受委屈了,但是你放心,母妃和皇后娘娘肯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幕后黑手是谁一定会找出来给你出气!”
在国安寺待着的主子就只有那么几个,因为仓促办事的原因,这次那位的破绽非常多。
也怪她实在是太心急了,若是真让这毒蛇仔细缜密筹划,这阴毒的法子可不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
“去看看薛妃那边,”皇后和德妃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在想什么,她们都怀疑是薛妃干的好事:
“一旦她有什么异动,马上通知这边。”
说这话的时候谢姿月的神情极冷极怒。!
不过是个孝期出丑的妃子,敢如此恶毒盘算这些,她协理六宫,就敢处置这个没有章法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