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阴县城,夜幕已经降临。
西面的城墙脚下,数百名全身罩着黑衣的官军,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摸了过来。
孙坚同样一身黑衣,他耳朵贴紧墙面,好像是在听墙上的动静。
过了好一会他做出判断,墙面上多半是没人。
这五百黑衣人就是孙坚亲自挑选的精锐。
“公覆、幼平,动手吧。”
“末将领命!”
黄盖和周泰上前一步,手中甩着攀城钩索,三爪的铁钩被抡得呼呼响。
二人用尽臂力把钩索抛上城墙。
咔咔两声,爪钩顺利抓住城垛。
周泰还用力拽几下,确认一下牢靠度。
“主公,我们上去了。”
黄盖和周泰抓住绳索,脚下蹬着墙面,一下一下往城头攀去。
很快,二人登上墙头,取下背上来的绳索,一头套在城垛上一头丢下去。
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后面的官军有更多的绳索可以使用。
仅仅两炷香的时间,五百官军全部登上城墙。
很幸运,没有黄巾军发现他们。
孙坚的这场豪赌已经成功一半。
五百人猫着腰,迈着小碎步冲向城门楼。
城门楼这里有黄巾军一个百人队,规定好的按时巡逻,根本就没人执行。
所有人都是东歪西倒的睡满一地。
孙坚面罩之下的眼睛在喷火。
该死的黄巾贼,为我兄弟偿命吧!
“杀!”
周泰黄忠带人一拥而上,这支百人队毫无反应,在梦中就被官军杀死。
完全是在砍瓜切菜。
孙坚点起一根火把,来到城墙边挥舞几下。
那是给城外程普的进攻信号。
城上五百人全都望着孙坚,等待他的发号施令。
孙坚火把一扔,拔刀高举。
“下城夺门!”
何仪怎么也没想到官军可以杀进城内。
当他们被城内的喊杀声吵醒的时候还是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外面在吵什么!”
一个亲兵踉跄着跑进来,跪倒在地上。
“渠帅,官军...官军杀进来了!”
“什么!”
何仪大惊,睡意顿时全无。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城门已经封死,城上还安排人手巡夜,官军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杀进城内。”
亲兵小声反驳一句,“可...可是外面确实是官军啊。”
“大哥,大哥官军杀进来了!”
何曼光着膀子就跑过来,神色十分慌张。
听到自己弟弟何曼也这么说,何仪彻底不再怀疑。
“快,召集大军御敌!”
......
孙坚带领五百精锐冲下城墙,第一件事情就是抢夺城门的控制权。
五百官军就是再厉害,也无法抗衡城内的三万多贼军。
城门打开,程普带领剩余的官兵一拥而入。
人马到齐,孙坚挥刀就要去攻击县衙。
被程普一把拦住。
“主公,贼首何仪等人不是那么好杀的,不如先派人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只有贼军乱起来,我军才能浑水摸鱼。”
“德谋,你还想劝我不要冲动吗?”
孙坚静静地望着程普问道。
这次的夜袭计划,程普是坚决反对的,奈何孙坚倔脾气上来了,死活都要干这一票。
程普长叹一口气。
“主公,大军都已进城,再说撤退的话为时已晚。”
孙坚大笑,“哈哈哈...这才对嘛。”
“德谋的计策甚好,立刻执行吧!”
汝阴城内已经没有百姓居住,官军放火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黄盖带着几百官军到处呐喊,配合程普的放火,立马就制造出一个火光冲天、喊杀不断的混乱场面。
三万多黄巾军分散居住在不同的地方。
城中一乱,他们瞬间都找不到北。
而何仪杜远他们的军令,也传不到下面大小头领们的耳朵里。
“何兄,咱们撤吧。”
杜远看着城内的火势,脸色都变了。
再这么说下去,估计整个汝阴城就要变成一个熔炉,一个火海。
到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得死!
事到如今,何仪也没勇气再战。
他咬牙说道:“走东门,撤!”
都到这个关头了,何仪杜远他们依然没有丢掉财物的意思。
整支臃肿的队伍直奔东门而去。
出了东门,何仪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看到一个横刀立马的男人。
“某富春孙文台,在此等候久矣。”
“孙文台!”
孙坚的身后只有几百官兵,这让何仪看到一丝机会。
“大军听令,能斩杀此人者,赏钱百万!”
一颗人头百万钱!
数千黄巾军都是蠢蠢欲动,搏一搏穷小子娶富婆,泼天的大富贵就在眼前!
“哼!”
孙坚不屑冷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一招我孙某人完全不惧。
“全军出击,斩贼!”
孙坚一马当先突入敌阵,立马被数十人包围。
他全然不顾,手中的古锭刀上下飞舞,没有一个黄巾士兵能挡住他一刀。
眼看孙坚肆意的逞凶,何曼看不下去了。
他持枪催马杀来。
“呔,孙文台吃我一枪!”
孙坚看到何曼杀来,嘴角露出一丝满含杀意的笑。
“告慰大荣的在天之灵,就从你开始吧。”
当啷~
刀枪相碰,发出震耳的声音。
二人都没有用出全力,多少有点试探的意思。
何曼抖出一个枪花,傲然说道,“很好,再来。”
孙坚握紧刀柄,贼将实力不错,此战必须要全力以赴。
他开口吐出四个字,“二十回合。”
“什么?”
何曼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问一句。
“二十回合内取你首级。”
孙坚以刀代指,指着何曼补充一句。
“混蛋,你敢辱我!”
“看枪!”
何曼放开缰绳双腿夹紧马,手中长枪端平,对着孙坚的胸口刺来。
孙坚挥刀劈出,正中枪尖。
而何曼顺势收枪,从脑后横削向孙坚的脖子。
很明显,这隐藏的一招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刺来的一枪不过是虚招掩饰罢了。
但是孙坚可不是战场雏鸟。
他在接招的一瞬间,就从招式的力道中判断出虚实。
所以根本不慌。
孙坚左手抓住缰绳,身子往左边一歪,整个人如同蚂蟥一样吸在马背一侧。
何曼只感到眼前一花,孙坚就从马背上消失。
他的枪刃最终只是划过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