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
病房内,江野坐在江野二号面前,伸出了一根手指。
江野二号沉默片刻,“……1.”
江野:“一加一等于几?”
江野二号:“2.”
江野点点头,在手中的本子上,认知一栏打了个勾。
继续道:“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江野二号眸子闪了闪,正要瞎编一个名字。
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床头。
然后说道:“江野。”
江野:“……”
这家伙刚刚绝对是想瞎编一个。
想了想,他忽然问道:“你昨天说的那个小雅,她后来怎么样了?”
小雅?
江野二号眼中露出迷茫。
江野低头,在记忆一栏划了根斜线。
“那你还记得阿奶吗?”
江野二号想了想,“嗯。”
江野点点头,收起本子,站起身来。
“行,今天暂时就这样,记得按时吃药。”
“医生,”
江野转身刚要走,江野二号忽然喊道:“我还有多久才能出院?”
江野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就能尽早出院的。”
门口,那位儒雅的中年男子还在对着空气说话。
“莎莎,我要去上班了,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
他笑得很开心。
仿佛眼前真的有一个温柔的女子一般。
江野从中年男子旁边路过,径直走出了404房间。
原本他以为,江野二号要么和自己同名同姓同样貌。
要么是惊悚游戏把自己的身体给换了。
那里面住的也许是一缕幽魂或者别的玩家,也许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发疯的空壳子。
但见过江野二号后,江野心中的疑虑却更多了。
交谈的过程中,江野二号无论是动作习惯,还是思维习惯,都和自己一模一样。
仿佛,他就是真正的江野一样。
而且,貌似还丢失了部分记忆。
“难道我真的只是一名偷窥记忆的心理医生?”
江野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记忆中确实有医生的痕迹。
但很模糊,更多的,却是自己作为江野所经历的一生。
时不时的,脑子里还会突然跳出来别人的人生。
比如那中年男子的,比如那个偷窥犯的。
“我每次偷窥完别人的世界,都会暂时的忘却自我?”
江野想到了苏医生的话。
虽然他总觉得自己就是江野,但眼下的情况,无一不在证明——他叫李乾坤,是个心理医生。
回到办公室,
江野拿出一张白纸,把当下的情况分析了一下。
就像当初,每次副本结束后,他都会复盘一样。
“假如我真的是医生,那我迟早会恢复自己的记忆。而江野就是一个病人。”
“可假如我就是江野呢?
病房里的江野,有可能是惊悚游戏用来迷惑我的,让我忽略我真正的任务。”
……
病房内。
心理医生走后。
江野二号起身在病房里转了两圈,活动活动身体。
转悠到窗口时,他下意识地往外面看了看。
一片大雾,什么也看不清。
江野二号总感觉现在的情况有些奇怪。
无论是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还是隔壁床对着空气说话的中年男子……
无一不显示着,自己是个精神病患者。
可、自己有病吗?
什么时候的事?
江野二号回想过去,脑子里只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有两个家人。
一个叫阿奶,一个叫阿初。
对两人的印象也很模糊。
就像是……逆着光,看不清脸一样。
他又看向床头,江野,20岁,性别男,记忆障碍。
“我为什么连自己叫什么都会忘记?”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脑袋,没伤到头啊。
难道是遗传?
江野二号感觉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份工作。
但他看到扫把,就想打扫;看到书桌,就想出题;看到隔壁中年男子的脑袋,又想要理发。
自己这啥情况啊,怎么什么都想做?
而且,虽然大脑空空,但他总觉得自己确实会做这些事。
“难道这就是我的病?”
江野二号一边想着,一边站在一米远的地方,弯腰看了看床底。
——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完床底,他又去打开厕所看了看。
里面很干净,就是正常的厕所和浴室。
看完厕所,他又打开衣柜。
衣柜里整整齐齐的放着衣服,以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比如一张照片,一根头发,一根线圈……
在衣物角落里,他甚至还看到了一个玩具弹弓。
“这都是我的?”
我以前喜欢这些东西?
江野二号拿起照片看了看,上面的人看着像是高中生,他一个也不认识。
虽然对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感到陌生,但也并不讨厌。
或许,这些就是他以前的东西。
看着看着,他忽然觉得肚子有些痒。
他挠了挠,却越挠越痒。
甚至有种扣进肉里的冲动。
他及时止住了。
越是痒,就越是不能继续挠下去。
他掀开衣服一角看了看,已经有些红了。
上面还有着缝合的痕迹。
像是以前做过小型手术一样。
伤口不大。
江野二号看着看着,忽然就有种把手扣进去的冲动。
总觉得,好像能拿出来什么东西。
“奇怪……看来我脑子真的出问题了。”
他重新躺回床上。
脑海里浮现出阿奶和阿初模糊的相处画面。
只要积极治疗,他应该很快就能出院了。
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探望自己。
不过,家里有这么多钱给自己治疗吗?
想到这,他快要闭上的眼睛又刷的睁开了。
虽然他记得的不多了,但家里好像确实没什么钱。
多住一天,就要多交一天的费用。
他必须尽快出院才行!
咚咚!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
穿着白色制服的护士推着推车进来,“该吃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