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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茶馆每天都要花钱。

虽然他不在乎,但每天都待在那,也挺奇怪的。所以七天过后,他走了出来。

兴之所至,又在阁中逛了逛,高兴地花了十多万两精金,买了些看着不错的草药,和角落里的两百多个自愿卖身的人。

那些人,大都是有仇家在外头。

没有强者庇护,出去必死。

既然外头的路堵死了,不如在这里躲着,说不定能碰到个强者庇护他们。

桑天子在阁中出手多大方,那实力定然不差,他们早盯上了。桑天子一问情况,他们纷纷自荐——那就全都买了,一人十两金。

那些人用精金为自己准备了行囊。

然后,被收进了妖王宫中。

妖王宫在桑天子的身体里,不与外界沟通,实际上全是一个庞大的监狱。

但对于在外面难以生存的人来说,把这里说成世外桃源,也不算夸张。那些人到了宫里,看到那大树与宫殿,不似在人间,已是激动不已。看到那机器,更加惊叹。等看到那堆积如山的金属,其中还有数不清的精金,已然惊到无语。

桑天子化幻影入内,说:“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可以自己挑个房间。”

那些人眉飞色舞,喜不自禁,纷纷下跪,稀稀拉拉地拜道,“叩谢神仙……”

桑天子让他们拜了一次,便挥手使他们起身,“你们在这里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这里有很多书,每个人都要好好读。每几个月我会派人来,为你们答疑解惑,我希望你们有所准备,都能勤学好问,不负时光。”

众人已起身,躬身道:“拜谢神仙。”

言辞恳切,拳拳在念。

正所谓: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一树一获者,谷也;一树十获者,木也;一树百获者,人也。我苟种之,如神用之,举事如神,唯王之门。可见培养人才需要大量时间,却是长远之正道。

这些人也没什么基础,让他们住在这里,看着那些机器,对着研究一下图纸。假以时日,说不定能出几个机器方面的人才。

让他们先熟悉着,桑天子处理了下那些碎片。还有那一看就作恶多端的血神子。

二十来万碎片,先在火焰边过一圈,再在冰霜里冻一圈,最后再用雷打一遍,未裂碎者仅一万多。炼成灵宝金钱,并非难事。剩下渣滓,和水火葫芦里的很多渣滓一起,在火里炼成汁液,铸成斩龙大刀和重剑各一把,卖相不错。

他的斧子功成身退,换成重剑。

若再加一只雕兄,就更帅了。

可惜那只雷雕兽貌似不太聪明,他信不过。但他以雷雕为模板,做了个面具。

有那个味了——

以这姿态,在郊外炼化血神子。

这是一只好赌的血神子,赌术高明,出手大方,甚至还有点善良。可惜祸在太富而又不识人心,娶了个毒妇。为那海量钱财,毒妇结合外人夺取那家产,谋害了他……

一生只剩幻境一场,令人唏嘘。

里面有紫金城的信息。

桑天子因此有所了解,背着剑,走进了那紫金峡谷里最大最核心的城。

城中景象,让他想起了想起了紫禁城,除了里面没有太监和王侯,那亭台楼阁倒和紫禁城有几分相似,而且里面相对平和。

起码面子上波澜不惊。

但是细节表明,这里暗潮汹涌。

紫金城里三分权位,每个都很龌龊。

最强的那位显露出真仙中期境界,实际上大概已是后期,号称竹翁魔君。这位魔君偏执的喜爱音乐,爱屋及乌,也喜欢能奏乐的美人。

他爱音乐胜过爱美人,美人若是弹错了音,轻则受罚,重则打杀,无一例外。

连身边美人都如此,何况外人。

谁若找他,不能不跟他谈音乐,又不敢不谈,而若谈的不合他心意,只有一死。

他的府邸,早已是白骨累累。

在他之下即是德运真人。

这位真人面目慈善,但同样不是善类。

在这里谁都知道,德运真人不杀则已,一杀惊人。据说他为修道杀了恩爱的妻妾——至今他的亲家仍在寻机报仇,以为证。

他杀蛟龙,也杀没有还手之力的平民,杀来求他帮助的朋友,也杀过竹翁魔君的爱妾。他曾与竹翁魔君一战,并且能安然离去,极为难得。

也因此奠定了他在此地的地位。

再其次是地下世界的妖王,人称碧眼妖王,其实是一只老鼠精。

修为低,无好法宝,但很苟。

能胜则战,不胜则走。

总之,野心很大,胆子很小。

三方龌龊的权位,对应着三种利益。一种是碧眼妖王控制的地下网络,干着最黑、最恶的营生;一种是德运真人庇佑的一汪灵湖;还有就是竹翁魔君修道的黑玉山,那里滋养出一片竹林,据说是很适合做乐器的黑玉斑竹。

很多修士围绕在他们身边,为了利益互相攻伐,又互相合作,极度混乱。

情况约么是这样。

但桑天子觉得,这座紫金城里一定有比那三方更厉害的人物。只不过眼前的利益,不值得他们出手。况且紫金城的各方势力已经达到微妙的平衡,若是破坏了它,一定会引发大战,到时候引起庞大的业力加身,就算不死,也会影响他们修成长生不死的金仙。为这点利益,不值。

“放任吗?”桑天子嘀咕一句。

嫦娥说:“你在的那个地方我知道,那里的阳光一天只能照三个时辰,九个时辰蒙在黑夜里,又有诸多业力交织,故而妖邪遍地。”

“你说点我不知道的……”

“那里偏僻,几乎与世隔绝。所以一代主子,一代规矩。人去政熄。”

“偏僻,这周围是什么?”

“三十多万里荒山,死水凡石。”

“有山有水,怎能荒了?”

“有人怀疑那里有一件宝物。”

“宝物好,有人找到了没?”

“大概还没到出世之时……”

“你这么说,岂不是说它在等我这个主人?多谢恭维,万万不敢当。”

“别多情,我没那意思。”

“呵呵。”桑天子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若有宝物,在这紫金峡谷的可能性不大,空中不说,这里地下也有老鼠打洞,这么多年,早就翻了无数遍。除非有眼不识金镶玉,否则不必考虑。至于到底藏在哪里,我想得先从你说的死水凡石的根源找。不过这么多年,大家肯定找遍了,所以得另找方向。”

“师父,你说点我不知道的……”

“呵呵,我知道的没你多。”

“那你还说得好像你知道似的。”

被这么吐槽,桑天子略尴尬。

却想开了似的说:“算了,宝贝有缘者得之,找也没用。我此行得了蚀日镜,已是难得,不应贪多。我应该专注于自己的目的。”

“你的目的更奇怪。我看你让那些人去干活,为何之前不买更可怜的?”

“我又不傻。”桑天子说,“做事的前提,是不给这世间制造更大的灾难,我若买那些可怜人,对他们固然不差,但是卖了他们之后,卖主肯定去抓更多人,这样就会有更多人受害。我岂能将所谓善良,建立在世间的罪恶上?所以这个事,要不就从根源斩断一切,要不就路过算了。我觉得,不节外生枝,更好。”

“那你可能斩断这一切?”

“我不告诉你。”桑天子拽拽的。

“那你就放任他们为非作歹?”

“我管的闲事够多的了。”

路边饭馆,他随便坐下。

招呼店小二说:“饼,素菜,清水。”

小二见他好威风,却点这么少,知道桑天子心中的担忧。赶紧解释说:“客官,这儿没那种肉,您看要不要吃点好的?”

桑天子丢一两精金过去,说:“就要这些。顺便告诉我,这个地方最干净的住处在哪儿。我不差钱,但要说不好,我就来砸你的店。”

小二喜滋滋地掂了掂钱,说:“好嘞,客官,小的先给您准备饭菜。”他去了后面,嘀嘀咕咕一会猜出来,端来很丰盛的素食和热乎乎的饼,以及一壶清水,端上桌之后回道,“客官,其实这个地方,特别干净的店只有魔君的乐楼,可那地方平常人是进不去的。此外最干净的店有两个,一个叫仙楼,那里酒菜干净,去的人也都白净;另一个地方叫三绝楼,那里的人最干净。”

桑天子从血神子凌乱的记忆里,寻索出仙楼和三绝楼的印象,都不深刻。可见这都是那赌徒生前不喜欢去的地方——而一个赌徒不喜欢的,必然有其过人之处。

他很满意这答案,点了点头。“多谢。”

尝了尝那小菜,味道也竟然不错。

想想也是,来这儿的人千奇百怪,没两把刷子,怎能开店?

吃了一半,随即去那三绝楼。

他走到门口才发现那竟然是青楼。

这就有点尴尬了。他堂堂天仙,竟然来了青楼,还在最美的仙子的见证下——他一转头,咬牙切齿,“我去砸了那饭馆!”

“或许人家说,那些姑娘干净呢。”嫦娥偷笑着劝阻。

“呵呵,那就去仙楼看看……”

仙楼在草木之间,僻静之地。

进门有一排下人,什么种族都有,花十两金可以选一个,作为在这仙楼里的陪护。他不大清楚里面的门道,点了畏缩在最后面的小个子。那小子垫着脚出来,低头哈腰,却是一只猴子成了精。不禁说话不利索,在前面带路也颇为小心,每见到有人,就停下来靠边等候片刻,然后才又小心翼翼地向前——这妨碍了桑天子的体验,也让桑天子明白,为何这小猴儿刚才畏缩在角落,那么不招人待见。

“就要这间。”桑天子指了最大的那间房。

猴儿颤抖说:“老爷,这一间每日消费不低于万两精金。”

“消费而已,就这间。”桑天子推开门进去,里面宽大如皇宫大院,富丽堂皇。

猴儿垂着脑袋跟随,捧起屋里的一本册子,“老爷请。”

桑天子拿过那册子,翻开后,上面只有四个字:宴、色、物、乐。

桑天子问:“这什么意思?”

猴儿说:“老爷,此乃仙楼万类书。老爷以神识沉浸,可以看到书中图景,选中之后只需交付响应钱款,仙楼自会用心准备。”

“噢,这不就是另一种玉简?”

桑天子因没往那里想,竟然没看出来。既然知晓是什么东西,他神识扫过,即见此间图景。从宴字中可见三百种宴。有极其恶心的血宴,也有非常精致的仙宴,而里面最高档的是价格十万精金的群妖宴,但没写明什么妖。

他随手点了,又看看色——呃,又是青楼的玩意——略过。

物,也是琳琅满目。他约么看了看,里面比奇珍异宝阁还丰富数倍,不过普通奇物进不了他的眼,他翻过一遍,仍旧只爱里面的血神子。存货竟然不少,有足足十六个,他全买了。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是为此而来,便又选了蛇毒,蝎毒,火毒,蜘蛛丝,银蚕丝,和毒草毒丹数十种,混淆视听,花费七万多两精金才罢手。

乐,选的是乐师。那些人他一个不认识,便点了价位最高的那位。

竟然也是十万精金,很贵啊。

桑天子用储物石存储足量精金,递给猴儿,吩咐道:“去准备吧。”

猴儿必须核对数字,因核对而知那一次消费二十七万多两的巨大数字,更惶恐了。小心地估量之后,说:“是,小的告退。”

准备需要一点儿时间,桑天子打开窗,从阳台上看湖中的日色。日色在浪里,被风拍散成千千万万朵,又聚拢起来,放慢时有一种唯美。看了好一会儿,他说:“这座城就像一个完整的人,无论动哪里,其它地方都会有过激反应。我在这走了这么多天,竟然没有想到究竟能从哪里破局,切开一个线头……”

嫦娥说:“没有十全十美的计划,冒一点险,不会失控……”

“不对,一定有一个点,可以破开这一切,只是我还没看到。看来,我要多一点耐心,在这里多待一点时间,把这里看得更清楚一点。竹翁魔君,德运真人,碧眼妖王,用上法宝和手段,我都能对付,若是能有一个机会,让我跟他们中的某个单独接触,我就手起刀落,把他宰了——嘿,嫦娥,你说我要是弄出一个乐谱,那痴迷于音乐的竹翁魔君,会不会来见我?”桑天子生出个异想天开的主意,实施需要一点机缘。

嫦娥问:“你想到了什么?”

“坚固的房子,总是从里面塌的。”

“噢,你想杀了某个取而代之。”

“呦呵,你竟然能猜出来……”

“我不傻,你都点明了,我岂能不知。”

“那你觉得,这主意行吗?”

“论这里的弯弯道道,师父就是师父,肯定比徒弟强。不过,你若是化身成老鼠,我倒不担心你穿帮,只担心那地下巢穴太肮脏。”

“先别提恶心的,未必是它。”

“到时候,你顺手把那里整一整。”

“你身居广寒宫,倒是比我更爱管闲事,啧啧啧。”

“是啊。”嫦娥说,“明明自己过得清苦,还不忍看到那诸多苦难。”

“但我还是不能答应。因为此事或许很难办……”

说着,“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桑天子背对门外,说:“进来。”

门被推开,猴儿在前,身后跟着十多个姑娘,端着十多个盒子。

引入房中,猴儿说:“‘物’到了。请老爷核对。”

物是一类,总共加起来很多样。

桑天子说:“都放下吧。”

“是。”猴儿和姑娘们一起说。

放下之后,姑娘们鱼贯退了。

猴儿问:“老爷,宴何时摆?”

“准备好了就送过来。够了的时候,我会跟你讲。”

“是。小的告退。”猴儿也退下。

这时,桑天子才一挥手将东西收了。

那些毒玩意,他随意堆在一边;

血神子暂时不是炼化的时候,他收藏起来;

那些蛛丝和蚕丝,他看了一会,将其抽成丝线,半空中集结成线。而后他取来一大块梧桐木。仔细想了想,他滴了一滴血,将梧桐木收缩成琴,加装了配件,打入蚀日镜里得来的一元阵,装上蛛丝做弦。

“你在制琴。”嫦娥明知故道。

“需要一把,现在刚好有蛛丝,听说它的音质不错。”

他试了两下,“叮,咚”,柔和舒适,很美——但比嫦娥的琴差太远了。

嫦娥说:“声音不稳定,杂音多。”

“自然的声音本就是混杂的。”桑天子随口回答,而后稍微调了一下,“我不像你那么沉迷于音律,我制作这琴,是为了实现计划。琴本身凑合能用就行,音质是否好,是否能弹奏出无暇的音乐,我不关心,也用不着关心。”

“那一身才华在你身上,真的浪费。你拥有它,却不放心上。”

“彼此彼此。美貌在你脸上不也很浪费,你甚至讨厌它。”

“谁讨厌,我只是讨厌美貌带来的麻烦,不然,毁掉这美貌并不难。”

“呦,那你这叫什么,贪心?”

“你不也一样,什么都想要完美。”

“这倒也是。”桑天子笑道,“贪就贪了,也没什么坏处。”

“你看看,你说到你身上,你就全是道理。到我身上,你就说我贪心。师父,你就这么教徒弟的?这些年你为人间做了很多,但我想,你所使用的都是你的智计,动用感情的部分,大概只有对果果和你阿妈。你有很多道理,能把正的反的都说通,但你我都知道,你内心里一以贯之的,并非平等之道。”

“你吐槽不是跟我学的吧?”从她的话中,他听到很多他自己的面目,所以他下意识地回避,转而说到另一个地方。他的心里却在思索——

他的道,究竟是什么?

对世界和对自己,并不相同。

他的道,迷茫而不知方向。

“你说呢?你是我唯一的师父。”

桑天子看了看天上,沉默一会,“咚咚咚”,门又响了,“进来。”

猴儿带着许多姑娘,捧着喷香的菜进来,说:“凉菜宴到了。”

桑天子说:“好,摆上即可。”

凉菜有三十六道,取自三十六种妖兽,山珍、海味各半。

都烹调了一下,调料也很特别。

虽是凉菜,飘香四溢,调动人的口腹之欲。

桑天子也不在阳台站着,回来坐定,品尝那些精致的美味。他并不觉得所有的东西都好吃,但每一道菜的味道都很特别,且有时很冲突。甚至有嫩白的鱼,以苦为调味,吃起来特奇怪。这些菜,血气皆已变化,无法用于元婴身,尝过之后他并不贪恋,尽数送往妖王宫,给大家都尝一尝,也算一点福利。

品尝快结束,“咚咚咚”,又有敲门声,“进来。”

一个蒙着脸、抱着琴的女子进来,冷声道,“小女子来弹琴。”

桑天子伸手请道:“请便。”

女子在角落坐下,也不报取名,只在琴边燃一炷香,然后弹琴。

弹琴时她一心沉浸在琴声之中,故而神色认真。

认真的女子颇为美丽。

只因常见嫦娥,才不觉太美。

叮叮咚,这琴音很熟悉——

桑天子略微回忆,这不就是嫦娥前段时间弹奏的《无风曲》嘛。当时她还没有确定曲调,他还帮着参谋了一些音符,这会竟然在这听到。并且还是没修整之前的,呵呵,真是奇特,也不知这都是从哪儿弄来的。

嫦娥听那曲子,也觉得奇怪。

但从能另一个角度认识它,也算可贵。

一炷香还没燃尽,那女子停下弹琴,曲子也没有弹完。

但桑天子觉得,她不是故意如此。

见她仔细收起琴,收起半指燃香,他总觉得得说点什么才不尴尬,便说:“这无风曲弹的还不错,可惜只有一小半,音符也不甚考究。”

那女子瞥了他一眼,有些惊慌,加快脚步往外面走。也没说话。

就在她快要出去时,一个老叟踏步进来,她赶紧后退,让在一边。

桑天子见此情景,先是惊讶,随后一喜,心想,这不会就是竹翁魔君吧?听这么一曲就把他引来了,还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从血神子的意识中看,这竹翁魔君不常出现在人前,且见过他的人,大都死了……他于是又一想,或许,竹翁魔君来到这,就是为了他刚才那句评语而杀他的——有意思。

桑天子笑问:“敢问阁下是……?”

竹翁魔君说:“你有眼不识仙容,有耳不听仙音,实在该死。”

旁边那女子一阵颤抖,桑天子却不改笑容,一挥手把门关了,说:“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不过先不谈生死,魔君请坐,你我先谈一谈那乐曲。这是你的仙楼?我花了十万精金,你就给我听那玩意,不合适吧?”

竹翁魔君怒道:“你不配与我坐。”

桑天子说:“那你就站着回答我的问题。那无风曲,写出来没多少年,至今只在太阴星上演奏,你怎么会听过?从哪得来的?”

“你竟然知道我的曲子来源,你竟然知道出自于何处?”

“很惊讶?”桑天子淡笑着说。

他之所以多问这几句,并非真的感兴趣,而是想多观察竹翁魔君。

以求之后装扮时,能少出差错。

“看来你也是个人物。”竹翁魔君坐下说,“我本是天蓬大元帅手下的天兵,奉命守卫元帅府,一天元帅回来,取琴弹奏此曲。我因为痴迷于音律,冒死偷听,元帅法力无边,我才开始听他就发现了,只因念我喜爱音乐,才准许我听完,然后才罚没了我的仙籍,将我遣来地仙界。可你是怎么听过的?”

“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还有一问。”桑天子说,“我听说你因为手下弹错一个音符,就草菅人命,将其灭杀,是真是假?”

“她们不敬畏音律,故而一错再错,欺辱音律,该死。”

“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在你死前,我解你一惑。”桑天子取出北天门守卫队长的牌子,“你既然曾是天兵,这面牌子你认识吧?”

“你,你,你是……守卫队长?”

竹翁魔君好惊愕,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泄了气。

据他所知,有这面牌子的,至少也是玄仙中后期,动动手指都可以捏死他。

在这牌子面前,他完全提不起反抗之心。取出一壶酒,倒出一杯饮尽。

桑天子看他如此状态,传音问嫦娥:“你看呢,这是你的崇拜者?”

“别乱说。”嫦娥说,“他是丝竹得道化形,并无人心,故而不知杀戮之恶。待他死后,你可以将他炼成琴,永远陪伴乐声。”

噢,这眼力真毒,桑天子都没看出竹翁魔君的本来面目。

桑天子取出琴来,说:“你死之后,我会将你炼入此宝,与乐声相伴。”

“谢大人。”竹翁魔君拱手道,“无需大人亲自动手,待吾饮酒罢,自己了断。”

“请便。”这点要求,桑天子不会拒绝。他静静等,一副高人做派。

竹翁魔君倒了三杯,皆饮尽。

而后身躯摇摆,显示出一道竹影。

竹影自焚中,自己往琴里钻。

这琴里有桑天子元婴身的一滴血,他立即催动融合血液的力量,将那道竹子融了进去,惊涛骇浪中,琴音自奏,犹如生命之绝响。

嫦娥感慨道:“此为曲调,甚妙。”

桑天子说:“为曲而生,伴曲而死,吾虽不懂,但猜他已经知足。”

倏忽明月伴星照,竹翁魔君化琴生。

琴声止,已刻印在听众心中。

桑天子托着琴说:“此琴便起名为竹翁琴。你是一个合格的琴,应该学会自己弹奏了,我将无风曲曲谱传给你,你弹奏它来。”

有谱有琴,他输入了法力,竹翁琴自己奏曲,颇为惊艳。

桑天子伴这乐曲,赏了会明月。

“你叫什么?”桑天子问房间里的那位琴女。

女子回道:“回君上,奴婢叶子。”

“我问你本来的名字,你父母亲给你取的名字,也是叶子?”

“是叶子。我姓焦,大名焦叶。”

“焦叶,挺好听的名字。家人还在世么?”

“还在世,就在紫金城中。”

“那就更好。”桑天子说,“我来这紫金峡谷,是想找一些聪明人,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为我制造一个东西。为了不引起紫金峡谷的动乱,我打算先以竹翁魔君的身份行事,叶子,我需要一个人为我的身份掩护,你可以吗?”

焦叶跪道:“愿为君上驱使。”

桑天子幻影临身,化成竹翁魔君模样。

在焦叶失色中,他说:“我该回去了,请你为我指点方位。”

焦叶带着点慌乱说:“是。”

也不再品尝那所谓大宴,他们离开仙楼,飞去了黑玉山。

夜幕中的亭台楼阁,藏着女子百千,深夜仍旧抚琴弄笛,音律声袅袅。

焦叶解释道:“她们都在练琴。”

“自己喜欢琴,就逼着人家练,真是个疯子。”桑天子吐槽一句,问,“叶子,你看若把那些弹的不太好的遣送回家,如何?”

“君,君上。”焦叶略显恐惧,说,“那样她们会生不如死。”

“为何?”桑天子不懂就问。

“送这些女子过来的那些人,盼望着他们能在此攀得高位,以反哺他们的营生,若是被遣送回去了,只怕都要被送去陪客人,到时候不如死来的舒服。”

“噢,这么说,她们后面很多恶棍。”

“是,君上,还请君上留下她们。”

“那些恶棍该整整了。”桑天子略思片刻,说,“你去把最得宠的三个给我叫来,我将以琴音污浊为名,送他们去做苦工。以此改一改这里的风气。另外,我这儿有一套内修外练的剑法,和一些书册,你传给府中之人,人人都要练。就说以后要以剑入琴,以诗书入性,以催发出真正的音律。记住,不要再苛刻待人。”

“是,多谢君上。”焦叶感觉一阵轻松,双手捧起那几枚玉简。

这才落入殿中。名曰竹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