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不情之请有私心
杜小妹赶紧跑过来：“江南哥，看你的手，都冻的开裂了，赶紧洗一下，我还买了一盒润肤油。你把手擦擦，给你买了一双手套，还是皮的哟，你以后戴着，买菜手就不会冷了，也不会开裂了。”
“哦哦哦，我不要，你自己带吧，我有点事，要赶紧走了。”就好像遇见了洪水猛兽。江南拔腿就跑。
当父亲推开他卧室门的时候，秦放还在朦胧中，父亲起得早，这是惯有的事儿，但是这么早进到自己的房间，他要干什么？
昨晚睡得晚，他不想起来，但是父亲来找他肯定有事儿，问了一句，还是懒懒的。
秦思源说： “你睡你的，我跟你讲句话。”
儿子哪里还能睡得着？从床上坐起来，就要披衣服。
父亲说： “多年父子如兄弟。我们就不要讲究礼节了，我只是有件事情要托付给你。”
儿子手一顿，胳膊还没套进袖子：“是关于梅子香的吧？ ”
父亲就在他床边坐下，和儿子靠得很近，但是身子对对着大门，也不看儿子，只是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老糊涂了啊，晚节不保，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但是牵涉到我们秦家的荣誉，也牵涉到你的仕途，还有我们公司的荣誉，我还是……不想，不想把事情闹大，不想全市人民都知道，不想变成新闻人物。知道你马上去日本了，我希望你成功，也担心你成功，我不知道，不知道以后事情会怎样发展，但是不要向可怕的方向发展…… ”
既然父亲不见外了，他就干脆躺在床上，离出发还有两个小时呢，就是穿衣吃饭，赶路也来得及，他不至于要和自己说半小时以上吧。
因为是父亲坐在床边那么随便，父子俩还从来没这么亲密过，所以他也直截了当地问： “最坏的方向，是不是让你名誉扫地？ ”
父亲面对门，儿子只看见父亲侧面身子，像一堵墙一样，那堵墙不像以前那样伟岸高大耸立，微微有些弯曲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制一样，随时都要坍塌，以儿子看不见的速度点点头： “你知道的，我总还要上两年班吧，但是你还是年轻，你还有很长的路，我不想因为我影响了你…… ”
秦放直截了当的说： “我知道你要我做什么，但是按照你说的那样做，可能不仅是影响我的进步，说不定，还能把我送到不该去的地方…… ”
“不至于吧。不是叫你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只是……你看着办吧！ ”他把一个小盒子放在他床边，然后站起出了门。
等儿子起来，父亲已经不在家里了。佣人说他连早饭都没吃，就出门去了，有可能到湖边锻炼，有可能到外面吃早点。拿起身边的小盒子，很小很小，在掌心发烫。
父亲把难题交给他，其实他也没有把握，此行是不是能达到目的？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沟通，当然还花了一大笔钱。那一边也尽力了，终于告知，已经联系上了山田，对方答应做这笔交易。
这一边，他赶紧联系刘明山，一级级申报，调解，沟通，两边做了部署，甚至连两个国家都做了部署，三个刑警和秦放才一起出发。
飞机上，两人坐在最后，那对青年男女坐在他们前排，窃窃私语，谈笑风生。
秦放坐在靠窗的地方，形成一个死角，放低了声音对这个刑警组长说： “刘组长，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
“我不知道下面是不是还有波折，但是事情到这一步，都是你的功劳，我们还要感谢你，只要不太出格的事情，我们好商量。”刘明山说得很含蓄。
“我不是学法律的，对你们的办案程序了解不多。但是不是自吹，从当初我报案到后来，我查出了梅子香的一些情况…… ”
刘明山马上把话打断： “你告诉了我们一些情况，但是也隐瞒了一些情况是不是？ ”
他说的隐瞒，其实就是梅子香从父亲的身边逃走的情况，父亲的隐私而已，也不是他放走的，也没有隐瞒什么重大的事件，这些问题，只要抓捕到那个女人，一切都会清楚明白的。所以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就算是默认了吧。
但是他跟着就说： “我利用工作之便，联系到日本的商人，而且花了大价钱，让他给我们查找线索，现在那边同意他们做交易，是不是那个女人会出面，现在梅子香跟身边人关系如何，我们此行是不是能够抓到？都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到这一步，无论是公司，还是我家，都有巨大的经济损失，希望刘组长你们理解。 ”
刘明山点点头说： “我当然理解，理解你的所作所为……我直说了吧，应该说不全部是匡扶正义，当然，你说不上和我们有什么交情，要帮助我们破案什么的，可能更多的是对杨花如雪的愧疚吧。 ”
秦放又一次选择沉默。
“当然，无论从什么目的出发，我们既要看动机也要看效果，效果更重要，因为是我们行动的准则，也是我们此去的目的，希望一切都顺利，你还有什么要求？ ”
“我们总不可能抓到人，马上就回国吧，准备飞机票总有一点时间，有机会在日本逗留一点时间，我没有权利参加你们的审讯，但能不能让我问她一些问题？ ”
刘明山抬头望着他： “你也是个企业领导，不能不懂法，我们不可能让你先审讯吧？ ”
秦放避开眼睛：“哦，不不不，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如果她那里有杨家的证据，比如说，他爷爷订的合同，投资牡丹素的收据，如果找到，能不能不送到公安局？毕竟，杨家的科研投入是巨大的，对百姓的健康奉献也是巨大的，如果到你们那里去封存，我们下面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刘明山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所以就问了一句。
“他们的科研成果我们买下来了，只付了1000万给姓朱的，现在朱宏图被你们抓起来了，但是钱我们已经付给他了，还有五千万，应该是杨家的，只是，那些收据被梅子香偷走了。如果能够要到，能不能直接交给我们，我们到公司，就好了结那一笔经济账目，那是杨老先生对国家的贡献，他还要取之于科研用之于科研，取之于医药用之于医药。老杨医生对我说过，他们要办一家平民的普通的中医院，不奢侈不豪华，只聘请一些老中医，用望闻问切，还原中医的原始手法，让老百姓用得起药，看得起病，花最少的钱保证他们的身体健康。”
“好事啊，支持。”小谷马上表态。
秦放继续说：“中医还有一项神奇的地方，就是治未病，不是肠胃的胃，而是未来可能得的疾病，就是防患于未然，更能够保证人们的身体健康。所以，我想，如果能拿到那两张证明证据，我就可以带回公司，给董事会有个交代，不再扣押那一部分资金，将五千万全部给杨家，让如雪按照她爷爷的遗愿，圆医学的美梦。 ”
除了作报告，他从没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前面的一对男女沉默下来，静静的听着，然后同时扭过头来，异口同声的说： “我们同意！ ”
刘明山还有些犹豫： “这个，这个不太合规矩吧…… ”
谷永青马上就说： “这不违法呀，也没有损害谁的利益，相反的是给老百姓带来福利，是为老杨医生昭雪，是他家的财产，迟早都应该归还给杨家的。只是那一层层的手续，要等整个案件的结束，然后再……哎呀……我家里就有个当官的，还是不小的官，就是我找他开后门，可能都有重重叠叠的关卡，还不如一下子就把问题解决了。 ”
前面两张沙发转过来，四人面对面，形成个小空间，说话只有他们听得见。
小安还是压低了声音： “前提是，我们能够拿到两张证据。 ”
刘明山问小安： “前面的卷宗上，你是怎么写的？写上这个没有？ ”
小安说： “还真没有写到这，因为我们不知道，是不是梅子香把这带走了，不过根据我们那天晚上到杨家去，梅子香已经先行一步，进杨家目的，可能是冲单方案例，还有那两张单据去的，只是我们当时不太清楚。现在看起来，我前面没有写，所以后面也不存在这些问题，既然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我们也算不得徇私舞弊。 ”
四人达成了一致的协议。
“如果我们一行顺利，成功将罪犯引渡抓捕归案，我们秦副总是首功。”谷永青扭头对秦放说，“你还是为杨花如雪吧……不过我给你打个预防针哦，其实我还和她谈过这事，她认为你是好人，但在她心目中始终是大哥哥，所以你希望用这些讨好她是不是？ ”
秦放马上板起面孔： “谷警官，我们都是公职人员，在这件事情上面，我对杨花如雪有愧，因为她的灾难和她爷爷的死亡意外，都跟我那个愚蠢的主意有关，如果不到牡丹山…… ”
刘明山帮他说话： “犯罪分子人还在，心不死，这一次没有得逞，可能还有别的招数，杨花如雪大难不死，已经很庆幸了，如果我们再把罪犯抓住，那就是功德圆满，既往不咎吧。 ”
谷永青还是叹息一声： “可惜萧萧是无妄之灾呀—— ”
小安马上反对： “也不能这么说，世界上所有的问题，都有因果关系，她如果洁身自爱，不那么贪婪，不背叛自己的闺蜜，不那么趋炎附势，不开后门，也不会给自己带来伤害。”
秦放点头称是，很委屈的说： “杨花如雪已经对我说过了，表明了她的态度，我不会强求的，只是对她有愧疚，要想尽办法弥补她，不会因为她不答应我的追求，我就不支持她的事业，因为我们的目的都是一致的，我们做药是为人治病，她门诊也是为人们治病，支持她的事业，也就是为百姓造福，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如果你们答应那就太好了。”
只是三个刑警担心，那个女人那么狡猾，她会不会拿出来？她会不会破釜沉舟？
秦放手伸进西装口袋，触摸到兜里的小盒子，只有图钉盒子大小，但是至关重要，因为这是一个筹码，可以和那个女人做交易，当然他不能对人说。这事，只有他父亲知道，也是父亲的委托……
谷永青也有一个要求，如果把那个女人抓到了，她要当面弄清楚：那个女人怎么与朱宏图走在一起的？
秦放说，这问题不是问题，他们是师生，早就认识的，朱宏图有一副花花肠子，他喜欢在学校猎艳，看哪个姑娘漂亮，他就去勾引人家，梅子香是他的猎物，但女人看不上他那个穷教书的……
“所以她就看上你了？又有钱又有实力又有前途的高富帅？可惜的是，杨花如雪怎么就没有培养起对你的感情呢？ ”
谷永青的询问，让秦放很沮丧，垂下了脑袋，轻轻的说： “我想，是我们性格不合吧…… ”
但是刘明山站在他老婆一边，想让江南与如雪走到一起，坚定不移地说： “这正说明杨花如雪是个好姑娘，不畏权势不拜金。”
小安说： “现在这样的姑娘真太少了，她就是喜欢坐在面包车上笑的，你有奔驰们无缘也没办法……”
然后，他们就在飞机上讨论恋爱婚姻家庭，一直到飞机降落。
车子里，梅子香的心儿在飞，飞到没见面的男人跟前，不知道是不是欣赏自己，能不能相互沟通，本事一定很大，说不定能够带着自己脱离苦海……
街道房屋都融化在茫茫白雪之中，
下车进了一栋楼，什么模样几层楼通通搞不清楚，只知道进了一个房间，外面是西洋的结构，里面都是日本式的，雪白的地毯上放着矮矮的桌子，她讨厌这种地方，人们都要席地而坐，服务人员都要跪着端茶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