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崽!!!!”
支昊麟被吓得心脏一抽,残影般扑上前接住云喃音倒下的身体,雄浑嗓音颤抖非常:
“云崽?云崽?别吓老师啊,你别吓老师啊……”
浑身颤抖,但动作迅速,无名指戒指一转,一层玉质灵液便包裹住云喃音身躯。
可他,为何,感受不到这具身体有丝毫生机啊!
“医疗师!”支昊麟狂吼:“医疗师呢!快准备九阶灵池啊!!”
赤云漠已被清场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几名军校生。
斯帝丘向来是习惯了照顾其它军校的学生的,战后医疗资源自然是先让出去,自己默默等最后。
场中,本就只剩蜚声、聂然等几名斯帝丘高战。
后颈符文一散,磅礴流失的灵力通道瞬间被切断,蜚声意识到诡符失效,心头顾念云喃音伤势,本就朝云喃音方向观望。
听得支昊麟大吼出声,斯帝丘几人瞬时御雷而至。
一支医疗小队也恰巧到达。
为首之人,乃是一名垂垂老矣的六阶医疗师,看见云喃音那一霎,深深额纹一抖。
“这伤势……怎会如此之重啊。”
他负责过多场赛级秀,从未见过哪名学生的伤势能有如此之重的!
灵力成丝探入云喃音体内。
这学生,不知是被何等狂暴能量灼烧过,体表已成焦炭,外伤重,内伤更重!
内脏肌理爆成血雾,灵脉血骨碎成屑,这简直是……简直是……
如此惨烈,哪里还有个人样?
虽是棘手,但灵师身体异于常人,说不定还有救。
医疗师定了定神,连忙去查探灵源、心脉、精神海这几处对灵师而言真正的死穴。
灵力一沉入这具残躯,医疗师花白的眉毛抖了又抖,抽手收了灵力,叹了口气:
“这……生机尽灭,老朽亦是,无力回天啊!”
“支老师,您请……节哀吧。”
“她是最优秀的盾灵师,我不信她如此轻易就栽了。”支昊麟心脏抽痛,虎目含泪,一张威严的粗犷大脸写满不怒自威:
“你诊断有误!再验!”
“绝无可能!”医师不悦:“我从事医疗行业多年,赛级秀也负责过多场,从未有过误诊的时候!”
生离死别悲痛之景医者见得多了,当下并不计较支昊麟的冒犯,只是心头仍是不悦,拂袖便要走。
一转身,身后默然站立着几名斯帝丘的学生,乌沉沉的眼神极具压迫感。
蜚声沉声道:“请您再验一次伤。”
聂然礼貌道:“老先生,还请慎重一些,勿要轻易下定结论。”
“死人如何能诊活?”医师老者怒意勃然:“一群狂妄小儿!老朽乃七阶医灵师!行医三百年,从未有过误判!”
“不必再查!我灵力千丝一探!就知道这学生没救了!”
“死得不能再死!死得透透的了!没救了!”
聂然皱眉:“老先生何故断定此人生机尽灭?要不您再仔细看看?患者手段了得,说不定有什么特殊的保命手段,我等恳请您再……”
“走开!走开!医闹老夫可见得多了!”
医者性情古怪,越是被人违逆,越是不悦,拂袖开始挥人:
“不验!不验!老夫行医三百年,从未有过误诊!”
“已经是一具尸身,还有什么查验必要?你们该找的是检验师,而非与老夫纠缠!”
聂然一把将他抓住,脸色沉沉:“好生劝告你不听,休怪我不客气!”
“验伤!从里到外,给我验仔细些!”
老者挣扎:“狂悖小儿,竟无礼至此!”
“来人!来人!”
随老者一同而来的医疗师小队纷纷上前劝阻,一片吵吵嚷嚷。
支昊麟双眼含泪,心中抽痛不已:
“云崽啊云崽,你这讨打的小刺儿头,当真就这么去了?”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便不该让你来!”
悔之,晚矣!
支昊麟颤颤巍巍,眼中含泪,像是瞬间被抽空了精气神,神态苍老数倍。
蜚声默然垂首,立于身旁。
聂然和医者拉拉扯扯纠缠不休:“她没死透!你再好好看看!你这老头儿,休要敷衍了事!”
“啧,真是吵死了。”医师带领的医疗师小队中,传出一道张扬的女子嗓音:
“放了他啊。”
“小老头本事就这么点儿,就算你把他掐死,他也验不出个什么名堂来。”
医疗师小队,一人满脸悠哉,踱步而出。
是一名穿着纯白医师袍的秀美女子,眉眼生得温婉,眼神却暴烈又张扬,头发也毛躁躁的,活像是头披着小猫皮毛的邋遢小狮子。
统一的医师白袍,偏她别具一格,衣摆侵染污渍,衣襟袖口也乱七八糟,皱成一团。
见她出列,老者脸色一变:“你出来做什么!回去!回去!”
邋遢女子却挥挥手,“方老,莫急。这人和我有些渊源,您老退开,我看看她还有救没。”
老者苍老的脸上几度欲言又止,最终没再开口。
女子围绕云喃音走了两圈,随口问了支昊麟一句:
“这人姓云?全名是否叫云喃音啊?”
支昊麟含泪,愣愣点头,“你是……”
女子不答,又问:“十二岁,五行盾灵师?”
支昊麟又点点头,“你究竟是……”
“能救她命的人。”女子凑近打量,嘟囔一句:
“金凌风说得不错,这家伙的承伤能力,果然很逆天啊。”
聂然皱眉上前:“你乃何人?实力如何?”
这女子懒得理他,只猖狂留下一句:
“就算这碳人还有救,那她最后的一丝生机,必定是我。”
“想她活,就闭嘴,少逼逼分散我注意力。”
白衣女子蹲在云喃音身前,双指往脖颈一贴,眉毛一抖:“破碎成这样了啊……”
又寻手腕搭脉,喃喃自语:“浑身经脉破碎,的确探不出什么东西……”
聂然忍不住:“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医师寻脉问诊的啊,你究竟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