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发生什么了吗?
顾南烟淡淡地挪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地抿了一口茶。
皇帝继续赞不绝口:“太子妃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美的,太子的眼光挺不错。”
北矜凉眉头一皱,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后者立刻闭上嘴。
这小子,竟然连自己父皇的醋都要吃!
他就夸赞了那姑娘两句,就跟他做了什么大坏事一样。
皇帝连连咳嗽好几声,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太过急促,给人一种喘不过气要断气的错觉。
旁边的太监特别急,拿手帕给他擦嘴,差点没拿稳手帕。
顾南烟抬头看去,发现皇帝看着手帕呆了两秒。
大概猜到了皇帝目前的身体很差,只是一直对外隐瞒,宣称只是得了小病。
...
皇后命令道:“太子妃留下来陪陪本宫吧,正好本宫最近闲得无聊,太久没和太子妃谈心了。”
顾南烟正在想用什么借口拒绝。
皇帝出声解救:“太子妃有孕在身,你就别折腾她了,要是太过劳累伤到身体,你承担不起责任。”
里面带着威压,看来是知道了上次皇后为难顾南烟的事情。
皇后面色难看,扯着笑勉强点头。
太子都没说什么,这老骨头不仅偏心,还管得多!
北矜凉提前起身离开,清婉儿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的背影,皇后意味深长地瞥了顾南烟一眼。
“瞧瞧这两人,真是郎才女貌,好生般配,你说是吧,太子妃?”
顾南烟岂能不知道她的刻意为难,露出得体的笑容。
“殿下的眼光向来是好的。”
皇帝:“清侧妃长得倒是有些像太子妃,看来是因为太子妃有孕在身,太子才找跟太子妃相像的人,喜欢这一类型是好事,朕改日再找一些美人送去太子府,以免太子没了新鲜感......”
皇后哑口无言。
毕竟事实正如皇帝所说,太子确实很有可能只把清婉儿当替身。
看来要让清婉儿再争点气,彻底获得太子独宠了。
今日皇帝一直在帮自己说话,尽管皇后多次为难,顾南烟也独善其身,没受到任何伤害。
...
太子府。
外界传言,太子妃有孕之后彻底失宠了,清婉儿被太子独宠,还有了单独的住所。
还有段子写出了一段虐恋情深的感人故事。
顾南烟听馒头讲着那些杜撰的故事,听着听着也跟着流泪。
不得不佩服那些写虐书的,真是天才,将故事写得那么缠绵动人,听完情绪忍不住受到牵动。
馒头以为她是伤心了,手忙脚乱地递上手帕,拍了拍她的后背。
顾南烟眼眸含泪的模样,水汪汪的,那一瞬间再美的花儿都黯然失色。
在屋顶上的北矜凉心狠狠一抽,特别心疼和自责。
侍卫安慰道:“殿下没做错什么,安排在清侧妃那边的男人来传话,清侧妃似乎怀上孽种了,但消息还未传出来,过不了多久......”
北矜凉眸色黯然,完全没心思去听他讲话,等所有人走后,就迫不及待地来哄娇妻了。
生怕造成什么误会,让她生闷气,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顾南烟眨巴眨巴眼睛:“我没生气呀,只是被那故事感动到落泪罢了。”
一顿解释过后的北矜凉:......
刚才急得他脸都红了,每个细节都解释一遍。
“娘子没生气就好,我真的跟清婉儿没有任何关系,再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虽然他没有说出事情全委,顾南烟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看透不说破。
...
小姐夫人们经常举办宴会和作诗会,邀约一起出门踏青,但无一人能请出太子妃。
大皇子接连好几次去蹲点,都没能偶遇到顾南烟,有些颓废。
侍卫:“太子妃似乎不喜欢外出活动......”
大皇子捏着茶杯的手缩紧:“准备马匹,去太子府。”
“是......”
大皇子府门口,马车刚走,安婉如上了后面一辆马车,特意隔了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看到这个不速之客,顾南烟并不意外,居于主位,淡定自若。
“大皇子来找本宫有何事?”
大皇子手持扇子,自认风度翩翩地扇了几下。
“师妹,都是老熟人了,就不要再故意隐瞒了。”
不给顾南烟继续狡辩的机会,他将那枚雏菊玉佩放在桌面上。
“掌柜已经核对过,那日来当这枚玉佩的女子,样貌跟你几乎一样,也戴着面纱,且出现的时间和你出现在太子府的日子是同一天,你说哪来这么巧的事情?”
顾南烟波澜不惊,瞥了一眼,眉眼上挑,绝美容颜更显魅惑诱人。
“本宫不知道大皇子在说什么呢。”
大皇子心跳漏了一拍,吞了吞口水:“还要继续演下去吗?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前国师的独生女,真实身份是亡国公主顾南烟,狼国一直追杀的目标,上次是师妹你误会了,我并未背叛你,是有小人故意陷害我,这件事以后我会慢慢给你解释。”
顾南烟忍不住嗤笑。
一次见有人厚着脸皮骂自己。
“大皇子是不是有臆想症,本宫不认识什么亡国公主,从未离开过北国,至于你这些解释的话语还是说给正确的人听吧,本宫并不感兴趣。”
“不要嘴硬了。”
大皇子有些激动了。
“馒头,送客。”
顾南烟从始至终都未拿正眼瞧过他。
馒头在旁边也听得一头雾水,觉得大皇子就是在瞎扯,想恶意诬陷自家主子。
“大皇子,请回吧,我家娘娘并不欢迎您来。”
大皇子继续坐着,浑身透着‘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样’,赖着不走了。
“我想我们有必要单独谈谈。”
顾南烟吹了吹热茶,淡定抿了一口,青涩可口。
“大皇子要是再做纠缠,别怪本宫狠心叫人撵你走了,到时候丢的可是你一个人的名声。”
不就是一枚玉佩,又能证明什么呢。
至于那位见过她的掌柜是大皇子的人,大皇子想让他说什么便说什么,只要她不正面承认,众人不会相信他们的。
大皇子厚着脸皮:“烟儿,你真误会我了,我们本来情意相通,大皇子妃的位置也是为你留着的,这个位置只有你配坐,其她女人我从未爱过......”
信他说鬼话。
顾南烟都想直接翻白眼了。
说谎都不带打草稿的。
原主的命都被害死了,现在她变漂亮有气质了,这狗男人又来说喜欢。
迟来的深情不仅是装的,还比草贱。
“送客。”
语气不容拒绝,两个字将大皇子打入了死牢。
馒头出去喊了不少人进来。
看着满屋子的下人,挡在顾南烟面前,警惕地看着他,大皇子内心的疑惑越来越多。
奇怪,顾南烟不是不受宠了吗?她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多下人伺候!
迫于无奈,这么多人在,大皇子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南烟一眼,挥了挥衣袖,愤然离去。
那黑脸的模样,见到清婉儿都不想打招呼。
清婉儿叫住他:“表兄?”
大皇子回头,见是她,再瞥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一个丫鬟,脸色更差了。
“听说太子最近很宠爱你?”
清婉儿害羞地点头,眉梢带着些许得意:“嗯...”
大皇子嗤笑不已:“不要被骗了,都是假象。”
清婉儿一愣,慌乱地抬起头。
“表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其实她也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无法十分确定。
大皇子没有回答,自己心情不好受,更懒得帮助别人了,径直离开。
独留清婉儿在原地茫然失措。
“大皇子刚才去了哪?”
“禀侧妃娘娘,在太子妃那待了一会。”
“太子妃?”
清婉儿心里七上八下的,焦虑不安。
如果不是太子再三强调不能去招惹太子妃,她定会天天去太子妃那。
那女人到底和大皇子说了什么?
...
系统:【刚才安婉如有偷听到一段话。】
“没事,她只是偷听到大皇子那渣男自言自语,就算她听到也没用,我得话没有任何漏洞。”
大皇子走后不久,安婉如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跑出来。
“我们谈谈。”
大皇子向来花心,府内有很多美人。
安婉如又不是个安分的主,进入大皇子府后和那些美人和舞女斗个你死我活。
本来就斗不过那些女子,还天天去找麻烦。
有次自己作死想陷害一个特别受宠的舞女,没控制住力度把肚子里的子嗣弄没了,流产加上失血过多,基本很难再怀孕。
整个人变得更疯疯癫癫了。
她还是那个老样,看不清自己目前的身份。
顾南烟懒得跟她计较:“有什么事,直接在这说吧。”
安婉如最恨的就是她这幅悠然自若的姿态。
用最无所谓的姿态,轻而易举地抢走了她最在乎的男人,实在是可恨!
“你都有太子了,就不要来招惹其他男人了好吗?要是让太子知道你这么水性杨花,估计你连太子妃的位置都坐不稳了!你好不容易运气好,得到了我不要的位置,就要好好珍惜,别一天天就想着抢......”
不等她说完,顾南烟厉声:“来人,将她押起来,对本宫出言不讳和诋毁辱骂,大不敬,杖责五十!”
她挺佩服安婉如的脑回路。
明明是大皇子主动来招惹她,她从始至终都是爱答不理的拒绝态度,安婉如不去责怪大皇子,抓着她一阵输出辱骂。
像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必须给点教训才行。
安婉如四肢被人束缚着,想挣脱也不是这些人的对手,恼羞成怒:“你快放开我,我和太子是青梅竹马,要是伤到了我,太子不会让你好看的!”
顾南烟随口两句话击碎她内心的堡垒:“你在宫宴上难道没听到太子说吗?本宫和太子也是青梅竹马,且情谊明显比你更深。”
安婉如呆愣两秒,不甘心地咬着牙。
“我...我可是安将军府的嫡女,你要是对我怎样,安将军府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此时,她已经被人架在长木凳上了,后面的下人手上的拍子抬得高高的,眼看着就要落下。
安婉如眼一闭,终于感受到害怕了。
“等等,我...我知错了,我刚失去孩子,身体还没养好,要是再受到伤害,会更加难有孕,求您不要惩罚我,下次定不会再乱说话了!”
顾南烟悠悠起身,回屋休息。
就当是蚊子在叫,恍若未闻。
安婉如的身体与她无关,既然乱说话,那就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都受到那么多教训了,也不知道长点记性,还是这么张扬跋扈。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响起。
安婉如一把鼻涕一把泪,浑身疼得抖不停。
下人们还是第一次见向来脾气好的太子妃惩罚人,猜到了安婉如肯定是犯了大错,不然也不会让太子妃娘娘如此生气。
清婉儿在院子外听见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血肉淋漓的安婉如被人抬出来。
画面太刺激,她吓得一哆嗦,本来这几日就孕吐得厉害,这下直接晕了过去。
大夫诊断出喜脉,这消息一下传开了。
清婉儿满心欢喜,等着皇帝的赏赐。
可等了许多天,皇帝都没派人来送东西,什么都没收到。
一下就体会到了明显的区别对待。
自那之后,太子也不来她这了,把她给急的觉都睡不安稳了。
...
夜深人静。
侍卫报备太子府一天的风吹草动:“大皇子来找太子妃聊了一会,不知发生了什么冲突,最后太子妃派人撵他出去的,大皇子当时的脸色极为难看。”
北矜凉本来还在不急不忙地眺望远方,手中两个核桃有规律地盘来盘去。
听到这话,冷哼一声,气得直接将核桃扔了。
侍卫擦了擦额角的汗:“安婉如在大皇子走后不久,出言辱骂太子妃娘娘,娘娘一气之下命下人杖责了她五十,最后人是被抬着送回大皇子府的,大皇子没有任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