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痕环抱着她,将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臂弯里,怀里的人此刻柔软且温暖,与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截然相反,她褪去冷傲的锐气,安静得像个孩子。
他忍不住地勾唇浅笑。
他早该发现的……
她对于任何她无法掌控的人物,都是一副冷漠得不近人情的模样,这是她习惯性的自我防御。可这样的季璃书,却会主动寻求他的帮忙,甚至连他多次下意识的靠近都不曾排斥。
“璃书……”
云痕轻轻唤出声,磁性低沉的声线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像被放大了无数倍,似连空气都染上了震颤。
“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季璃书感觉,她的心仿佛也跟着颤了颤。
她轻点着头。
云痕薄唇微张:“你是因为担心我死了,才愿意这么做?还是因为,你对我也……”
他心里似乎有了答案,又似乎没有答案,他固执地想要听她亲口说出来。
季璃书轻叹一口气,“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怎样算喜欢,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而死。”
云痕充满期待的双眸暗了几分,心间微微有些失落。
季璃书接着道:“但是我知道,如果你死了,我不仅仅想要杀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甚至恨不得想要杀了我自己,因为你是为我而死……”
季璃书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吻封唇。
云痕的呼吸骤然靠近,带着滚烫的温度,她根本毫无退路。眼前的男人仿佛在瞬间化作了一头凶猛的野兽,而她就像是被他牢牢锁定的猎物,无法逃脱,只能等着被吞噬。
季璃书被吻得猝不及防,她一声惊叫都没能发出,最终只能化作了破碎的呜咽。
云痕火热地大掌抚上了她纤细的脖颈,托着她扬起头,承受着他的热情。
4S兽人带来的力量和气势的压制,令季璃书毫无还手之力。
她恼羞成怒地捶打在他坚实的胸膛上。
……她又轻敌了。
果然,兽人再怎么温柔都是表象,内里个个都是野兽!
就连沉稳老练的云痕也不例外。
“够啦!”季璃书见缝插针地开口。
他是以为自己是个伤患,她就舍不得揍是吗?
云痕笑着放过了她的唇,他竭尽全力克制着身体里那头咆哮的野兽,将头死死抵在她的颈窝处,沉沉呼吸。
“季璃书,你让我等得太久了……”
云痕深邃的琥珀色双眸里风云暗涌,急剧变幻着,满满的,都是不可思议的激动。
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命运,直到他听到季璃书的那一句:
——我甚至恨不得想要杀了我自己。
他突然觉得,命运是在眷顾他的。
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动听的话。
“云痕,我不只有你一个伴侣,星玦也是,甚至我肚子里怀着的,是青涯的孩子。”说到青涯的名字,季璃书带上了憎恶的口吻。
“这些,你都不会介意吗?”
他是云痕啊,特里亚尔的最高统领,北地七城的首席领事,他身份尊贵,武力值高,哪里需要与其他兽人共同拥有一个女人?
“我唯一会介意的,是那个人不是你。”
“璃书,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的那种。我不在乎你有多少个伴侣,我也不在乎你腹中怀着谁的孩子,我要的只是你。我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你。与我在一起,你不必再四处奔波,你也不必再伪装成人妖兽,你也不需要为了生存去殊死搏斗,当然,除非这些都是你想要的你喜欢的,我也不会阻止,只要你给我机会扫清前路的危险,你就可以大胆地去为所欲为。”
云痕语气认真,神情更像是在宣誓一般。
季璃书抬眸望着他,睫羽轻颤着。
两人良久对视着,暧昧在空气里弥漫。
看着怀里似是因他的表白而呆愣住了的,毫无防备的伴侣,云痕眸光又暗了几分。
“另外,我是真的很贪心,你接受了我的伴侣身份,可是我想要的,就不只是这样了……”
他的眼神晦暗不明,暗藏着深不见底的情欲。
“所以,你真的清楚吗?接受我,意味着什么?”这个问题疑问出口,云痕便后悔了,“算了,不清楚也没用,你已经甩不掉我了。”
季璃书和他挨得极近,她极力平复着狂跳心脏,道:“这么说,你就是要将我的一辈子都安排妥当了?”
云痕轻轻抚摸着季璃书的发丝,深眸凝视着她,哑声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季璃书一阵恍惚。
仿佛感觉心里被注入了一汪泉水。那汪泉水全都是他,可以让她在他给的自由里任意徜徉。
她独立惯了,孤僻惯了,竟然也会不由地开始期待,她与云痕的未来。
看着怀中的季璃书一副恍惚的模样,云痕忍不住又亲了亲她光洁白皙的额头,接着再度将人紧紧拥进了怀中。
“在我的世界,从来只有一夫一妻,可现在,除了你,还有星玦,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是季璃书第一次与他谈起……她的世界。
还真是令人心动……一夫一妻。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云痕笑得温柔,接着道,“我知道你还不适应,没关系,你做你自己就好,其他的,都是我和星玦该做的。”
季璃书静了静,贴在他宽厚紧实的胸口上,耳边是他胸腔内传出的心跳。
她突然觉得,他们对她太过纵容,她就快要迷失了自我。这些温暖太过炙热,她几乎想要放下心底的仇恨,沉溺其中。
“云痕,如果我想要杀了青涯呢?我也可以这么做吗?”她突然开了口,声音略沉,闷闷的。
云痕沉默了一下,道:“这是我该做的事。”
季璃书倏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望着他。
云痕勾起一丝温柔的笑:“笨蛋,你杀不了他的,只有我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