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弄清楚事实真相,宋俭决定对婴孩的尸体进行复检。
可结果仍旧是溺亡。】
“我看就是钟二把孩子溺死的。”
“都这么明显了,这宋俭查个案子怎么这么慢?
要是我,早都审完了。”
一群懂哥又开始指点江山,唐晓对这种弹幕也是见怪不怪。
【这个结果,很多事情都想不通。
宋俭有些陷入了僵局。
可突然一个转身,他看见了婴儿手指。
有时候,一个简单的事情,就会成为案情的关键。】
“河中溺死、手指。”
这两个元素放在一块儿,有经验的人立马想到了手指里的泥沙。
【五月份的闵地是雨季。
婴孩的手指光洁异常,没有丝毫泥沙脏污。
雨季的时候,河水里的泥沙会被雨水震出来,要是在河里淹死,那手上自然能留下痕迹。】
“淹死和手有什么关系?”
“前面的,这话问的。
你想一下,要是你掉进了湖里,你肯定会扑腾的呀。”
“对呀,人掉进湖里肯定会扑腾,就算是婴儿也不例外。”
百姓们有些动摇,可孩子不是死在河里又会死在哪儿?
【孩子的手指干净,但他确确实实是死于溺水。
宋俭想到了洗冤记录里的话。
这种情况下,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倒提入水’。
婴儿被人倒提,只把头部浸到了水里,这才溺死成功。】
宋慈摇了摇头,他觉得不像。
早前仵作验尸挺仔细的,要真是倒提入水,那个时候肯定会发现端倪。
【有了新的猜测,但是立马又被否决了。
婴儿的皮肤没有伤痕,如果真是倒提,孩子的下半身肯定会有抓握的痕迹。
为了这个猜测。
宋俭又开始了进一步的验尸。
这次他用的还是洗冤集录里的验尸方法。
将婴儿的尸体用糟酒和醋泼洒,在阳光下撑着红油伞仔细观察,一些肉眼看不见的伤痕就能看见。】
唐代
仵作小王立马精神一震,这个方法是他父亲发现的,现在也只传给了他自己。
没想到后来这个宋慈直接记录在了洗冤集录上。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这个方法。
小王不禁有些后悔,他们一家人还是见识太浅,什么好东西都只想着留给自家压箱底,青史留名的机会,白生生就这么飞走了。
【宋俭仔细观察,婴孩的身体没有丝毫伤痕。
他的推测是错误的。
但他发现了新的伤痕。
婴儿的脸颊两边出现了明显的淤伤,刚好就在婴儿的嘴巴周围。
这个伤痕的发现立马让宋俭有了新的想法。
他将婴儿的身体翻转过来之后,婴儿的后脖梗也有一大片擦伤,中间还有一片颜色较深的压擦痕。
果然,这些伤痕和宋俭的新想法对上了。】
“嘴角上有淤伤,难道是钟二把孩子捂死了?”
“人家都说了孩子死于溺水,前面的你是听不懂吗?”
“那溺水和压擦痕有什么关系?”
普通百姓想到这儿一个头两个大,他们不懂宋俭为什么有了新的想法。
【经过宋俭的仔细对比,婴儿的伤痕符合一个较小手掌的扼压。
然后那个小片状的压擦痕,正好符合戒指的形态。
凶手手掌不大,还带着戒指。】
“没想到妇人之心可真毒啊!”
“啧啧,毕竟是十月怀胎掉下来的肉,这钟二的妻子还真是心狠。”
“唉,不是,你们凭什么觉得是人家呀?有证据吗?”
“对啊,我还纳闷儿呢,这一个个真是张口就来呀。
我觉得还真是脸打的不够肿呀。”
【宋俭开始将怀疑的目光从钟二转移到了钟二的妻子。
可仔细问询后,他又打消了疑虑。
钟二的妻子看着很老实,她说,孩子死的那天,她丈夫钟二出去干活了,半下午的时候,她把孩子哄睡着了,就去厨房做饭。
在厨房的时候,她隐隐约约听见了响动,以为是老鼠,也就没太在意。
他们一家人在村子里人缘不算太好,毕竟是新搬来的,基本很少有人找他们。
结果就在吃完饭之后,钟二去房里看孩子的时候,发现孩子已经没了。
夫妻两个只觉得是孩子福薄,夭折了,也没多想。
钟二的妻子的伤心不像假的,最关键的是她的手指上没有佩戴戒指,也没有戒指留下来的痕迹。】
“小手、戒指、朋友不多。”
这几样东西联系起来,宋慈想到了凶手是谁。
钟二的妻子说过,她做饭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响动。
看来凶手只能是她了。
想明白的宋慈笑看弹幕里的叽叽喳喳,别说,站在上帝视角看,还真挺有意思。
【问清了人后,宋俭将目光转移到了房屋里。
他在进门的时候发现了屋外面有一处异常的痕迹。
而屋子里也出现了一个水缸,打开一看,缸中满是清水。
他不自由的联想,这缸可能就是孩子的丧命之处。
缸中有清水,孩子的手中自然没有污泥。
就这个缸的事件,他又一次问了钟二。
妻子生产,他怕妻子用水不方便,就在生完孩子的第二天,直接把缸从屋外移到了屋内。】
“到这儿基本事实已经出来了。”
“前面的,还用你说,这也太明显了。”
“不过还是不知道凶手到底是谁,只知道她是怎么杀孩子的。”
“哈哈,我知道,给你们两个关键词吧,手小、女子。”
关键词一出,大家基本都有了猜测。
【就在钟二离家之后,凶手趁着钟二的妻子做饭,偷偷进了屋,掐着孩子的脖子,将孩子溺死在了屋中的水缸。
事件经过基本已经清楚,唯一要确定的就是凶手。
凶手能偷偷进来,还不被钟二妻子发现,那她对钟家肯定熟悉。
为了确定凶手,宋俭和衙役们又一次开始了走访调查。
村民对于钟家的事有些讳莫如深,像是在躲着瘟神。
有人偷偷说,“钟家两口子人都挺好的,老实肯干,只是实在是运气不好,偏偏在五月初五那天生了孩子。”
“自从这个孩子出生之后,他家的怪事儿是一件接一件。”
“牲口一个接一个的死,庄稼也荒了一大片,这生的哪是什么孩子?就是瘟神。”】
“这话说的,怎么能把孩子叫瘟神?”很多人已经渐渐从心底摒弃掉了迷信的想法,这种人他们原先就不太迷信。
“天呀!
我看这孩子说不定真是瘟神,人家当地有这种习俗,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的,照我看,对这种事儿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见发生了怪事,有的人又立马倒戈到了迷信那边儿。
两群人又在弹幕里开始撕逼。
【对于这种说法,宋俭本人是不信的。
他找到了钟二,准备仔细问问。
“当初我妻子早产在了五月初五。稳婆接生之后就一直劝我们要洗儿避灾。
可我们一直不舍得,结果接下来这几天就发生了这种怪事。
唉,孩子最后还是没保住。
要是早知道是这种情况,那当初就应该听稳婆的。”
宋俭立刻注意到了这个新人物,稳婆。
目前这个女人的嫌疑最大。
她劝过钟家洗孩子,钟二没有听从,她暗下毒手,也不是不可能。】
正在弹幕撕逼的两方人马停了手。
他们也反应过来了。
“凶手就是稳婆,这女人可真坏呀!”
“我看就是她劝人家杀孩子,人家不愿意,她就恼羞成怒,直接把人家的牲畜毒死,把好多庄稼弄死。
想借着怪事之名逼人家弄孩子,结果没想到钟二还是没有。
后来,她直接杀了孩子。”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有人还是不服。
他们不是傻,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前半生一直很傻。
凶手是稳婆,他们是认的。但是钟家的怪事,他们可不认为这是稳婆能做到的。
明显是天罚,怎能说是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