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将人带到前厅,奉上茶水后便去叫人了。
苍冥拉着她坐在了上座,直接把她抱在怀里。
扶卿连忙站起身,在别人家的地盘,好吧她脸皮也不是很厚。
坐着的男人微皱了皱眉,拉着她的手有些哀怨地看着她。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扶卿想站他身旁,他却紧紧拉着人不放。
付青寒在得知后立马就知道是谁了,想想自己还负债累累,他无奈叹了口气。
“ 放开,我站你身旁。” 扶卿手挣脱不开,语气软下来。
“ 坐我腿上就不行?” 苍冥固执地拉着她的手,样子有些蛮不讲理。
“ 陛下,娘娘。” 付青寒一进门就看见了上方拉扯的两人,低下头去对他们行了个礼。
扶卿见人进来了,挣开他的手站在了他的身旁,还对着苍冥眨了眨眼。
手心骤然一空,苍冥无奈地收回了手,眼神一瞬间恢复了冷漠,看着下面的付青寒。
“ 你家老头呢?” 苍冥一手撑着脑袋,神情慵懒问道。
“ 父亲上月去了妖界,现在仍未归。”
苍冥微微眯眼,手有一下没一下的点在桌子上。付家守在渊台几百年,在此之前本是另一家。但他们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落得全家覆灭的下场。
“ 本座,为何不知?”
“ 付衡擅离职守,是想让全家都滚回妖界受罚?”
付青寒抬起头,眼神错愕。父亲去了妖界这事妖帝怎会不知?明明是父亲自己说去妖界办事,已请示过妖帝了。
“ 陛下,我......” 付青寒刚回来不久,具体细节他并不知。若是妖帝真不知道,那他父亲不就是私自外出,让全家受罚吗?
“ 陛下!” 念十方一身藏青袍匆匆赶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怎么也没想到,苍冥居然这时候来了渊台,他上次来还是付家刚在渊台定居的时候。
“ 陛下万安。” 念十方站在付青寒身侧,恭敬行礼。
见上座的人没有说话,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那人眼神冷漠,并没有一丝反应。手上只一个劲的把玩着身侧女子的手,仿佛是什么稀罕物件。
“ 那是妖后。” 付青寒小声提醒。
念十方看了一眼苍冥身旁的女子,眼眸闪了闪。“ 娘娘万安。”
扶卿看了一眼那人,微微点了点头。
“ 念十方,付衡去了妖界?” 苍冥淡淡开口。只是那空气中弥漫的寒意让两人背脊发凉。
念十方眸色微闪,他爹,回了蛟族。
“ 陛下!” 念十方陡然下跪,一气呵成。这操作让一旁的付青寒都看呆了,只好跟着他一起跪着。
两人一起跪在厅中央,好似犯了多大的错。
“ 父亲只是心疼姨娘徐氏,迫不得已才离去为她寻药。”
付青寒低头听着,疑虑的表情慢慢变得幽冷。
“ 寻药?”
“ 是。徐氏是青寒的生母,身体孱弱,父亲眼见着她日日消瘦,渊台又无人可医,这才出此下策。”
苍冥没有回答,只是那指节仍在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眼里皆是寒意。
“ 念十方,你把本座当傻子?”
付青寒瞳孔微缩,他就知道这怎么可能骗得过。
“ 陛下,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那一身藏青色长袍跪的坦然,面上表情镇定自若。
苍冥捏了捏身边人的手,面无表情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 陛下!”
听到这一声,跪着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付衡两鬓斑白,眼里却十分清明。他的个子不高,穿一身灰色锦袍,着急忙慌就进来了。
眼见厅里跪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他想到自己还好回的及时,面上都不禁起了一层薄汗。
“ 陛下,臣为妾室徐娘寻药,迫不得已才回了妖界,陛下恕罪!”
付衡头磕在地板上,一副罪大恶极的样子。私自外出是有罪,但事出有因,又是这样的原委,比起私通蛟族......那简直是灭顶之灾。
苍冥看着地上的三人,眸色幽深。
“ 药呢?”
付衡抬起头,还好他早有准备。
“ 陛下。” 付衡双手捧着一株灵草,散发着淡淡光辉。
苍冥淡淡扫了一眼,“ 千辛万苦寻得药,只是一株凝魂草?”
付衡一下慌了神,余光瞥向一旁的念十方。他怎么知道,这还是他好大儿给他准备的。
“ 陛下,姨娘身体孱弱,魂力不足,凝魂草正是养气凝魂的好物,对姨娘的身体大有裨处。” 念十方说道。
付青寒跪坐在一旁,浑身散发着阴冷。他爹到妖界去干什么,他不知道,但绝不是去给他娘寻药的。这么多年去竹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怎么可能为了她冒这么大风险。
还有那什么凝魂草,呵。是念十方私库里随便找的吧。
凝魂草他早就给他娘用过了,效用聊胜于无。什么身体孱弱魂力不足,要不是那颗灵丹,他早就没娘了。
苍冥只是静静地看着地上几人,宛若深潭般的眼底划过一丝狠戾。
“ 准备客房,本座要休息。”
三人齐齐抬头。
“ 是!是!” 付衡连连答应。
送走苍冥和扶卿后,三人还在前厅。付青寒站起身,转身就走。
“ 站住。” 付衡手背在身后,目光凌厉。
“ 能耐了,爹也不会叫了?”
付青寒紧紧握着拳,漆黑的双眸隐隐带着怒火。
“ 爹,我先回竹院。”
“ 今日你听到便当没听到,别在妖帝面前,胡言乱语。”
付青寒背对着二人冷笑,若不是为了他娘,这付家他早就不想待了。今日若是他有心拆穿,付家难逃此劫,连带着他和他娘一起。
“ 孩儿知道。” 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话后,付青寒抬脚往竹院走去。
还在前厅的二人看着他的背影,付衡心里轻叹一声。到底是他的孩子。
虽然对徐氏已然没了情意,但他付衡就这么两个儿子,虽然非是嫡出,可他心里始终对当年是倒插门这事心存芥蒂,每次看着念十方的脸,仿佛都能看出另一人的影子。好在,那人也不在了。
“ 爹,事情办得如何?”
付衡眼眸幽深,“ 大功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