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萧只惊慌的眼神中,那光罩四分五裂。
萧只双目猩红,面容扭曲,眼见着四面八方的剑朝他袭来。
长剑入肉的声音一声声回响,萧只外层的鳞片碎了一地,连带着血肉被扯裂下来。
最后一剑刺入之时,那人身上的剑须臾间变成一柄,正直直刺在他的胸口处,剑尖穿透他的胸膛,大半露在外面。
他头顶的蛟珠萦着微弱的光,蛟珠上已然有明显裂痕,从半空落在地上。
“ 啊......” 哀嚎声四起,萧只带来的修士倒在地上,个个抓着胸口像是承受着巨大痛苦。
七窍流血,身体扭曲,没过一会便咽了气。
那人修见此,心里暗道不好。
“ 简直废物。” 人修眼里蓄着阴毒的光芒,看着地上模糊一片的萧只出声骂道。
苍冥收回剑,微微呼出一口气。
他捂着胸口处的伤口,眸色幽深,不知是在想什么。
蛟毒对他影响不大,至多留下些病根罢了。
可若是卿卿......
他快步往那昏睡的人走去。
少陵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在他胸口处看了看,“ 没事吧,这伤口你怎愈合不了?”
苍冥蹲下身,又重新将那人拥入怀中。
“ 有蛟珠的灵力残留。”
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再等下去卿卿魂魄都要没了。
“ 你还有无其他办法?”
苍冥眼神紧盯着他,眸光越发幽深。
少陵顿在原地,两人对视一眼,他跟着这人这么久,如何看不出他眼里的决绝。
“ 成神。”
轻飘飘二字落入苍冥耳中,他深深看了少陵一眼,心下了然。
“ 成神之后,自然不必受蛟毒所困。”
苍冥抱着她,余光瞥见另一边的参天大树。
“ 把人给我看住了。”
“ 要不然,先剁了你。”
苍冥站起身,手一挥在扶卿周身洒下一圈光晕笼罩,交代两句给少陵之后便往中央走去。
神果一摘,归墟陷落。
他不知会发生什么。
没想到守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要亲手毁了它。
他内心倒是一点波澜都没有,毕竟同狐狸的命相比,这些算不上什么。
前方站在神树外围的人见他过来,自动让出一条道。
他们被一地的尸体吓了一跳,还亲眼见到有几个在他们眼前毙命。
人修心下骇然,看着前方的墨色身影。
苍冥要干什么?
虽说他在周围设下禁制,可若给他些时间他未必破不了。
若是苍冥自己拿了神果,那他之前所做统统白费!
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一双眼里满是阴狠。
除非他知道神树上的果子,哪一颗才是真的。
不能......不能让他拿到。
他转身看了一圈周围,目光扫过那玉冠青衣的少陵,还有他身旁的扶卿。
脑里思绪飞转,该怎么阻止他才行...
人群中的一抹白色身影走到角落处,那双眼睛盯着一旁有些碎裂的珠子,眸色微闪。
苍冥走进那棵神树旁,抬头望向满树的红色。
他亦不知哪颗才是真。
只是微微思索一番,苍冥走到死生树旁,手摸上树干,感受里面的灵力流动。
深潭般的寒眸幽幽泛着光,苍冥闭上眼,探知死生树灵力源头的位置。
这样他就知道是哪个了。
漆黑的眸一瞬间睁开。
苍冥看着眼前的树干,薄唇微抿,骨节泛着冷白的光。
找到了。
人修望着他,眼里瞬间骇然。
他手里唤出长剑,正想对着少陵和一旁的扶卿下手。
苍冥抬眸,手里凝聚着灵力。
归墟塌了便塌了,他的卿卿不许死。
“ 砰 ” 的一声,预想中的神果没有掉落在自己手上,反而被人破了法术。
苍冥目光阴寒,一下转过身。
“ 陛下是疯了还是我看错了。”
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传来,眼前之人墨发半绾,随意簪了个精致古朴的木簪。
面容清俊,肤色却是极白。眼角眉梢都透着凉薄,一双冰眸仿若看透一切。
衫鹤一身淡色的青衫,周身萦绕着丝丝黑气,步履轻缓,气质悠然。
苍冥瞥了一眼,微微皱眉。
“ 本座当你是被害了,许久不出现。”
“ 呵。”
长相冷漠的男子笑起来亦是别有一番风味。衫鹤微微抬眸,眼底却含着冰冷。
“ 我不出现,陛下是打算亲手毁了归墟了?”
苍冥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二人对望许久,两人都是一样出尘风姿,相望的瞬间眼里都早已是波涛汹涌。
这苍冥,还真是随心所欲啊。
“ 你打不过本座。” 苍冥不愿多言,只淡淡丢出一句话,便转身继续刚才的事。
衫鹤垂着眸,有青色的光芒在其中一闪而过。
“ 是么,可是陛下中毒受伤,我倒是看出来了。”
苍冥微微偏头,没理他的话。
“ 尽管来。”
衫鹤纵然是淡若自然的性子,听到他这句话还是不免蹙了下眉头。
“ 陛下,死生树事关六界,三思。”
苍冥仿佛没有听到,手里已经重新蓄起灵力。
衫鹤眼眸一沉。
那人修见是有戏,或许这魔神能和苍冥打起来也说不定。
“ 不过是中了蛟毒罢了,我来前去过天之崖,寻到了一株天之草,可解世间万毒。”
衫鹤眸色微闪,往前走了几步说道。
苍冥听此果真缓缓放下手,一双冷眸凌厉,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
“ 陛下不必担心。”
衫鹤缓缓伸出手,轻柔的衣衫下一只细长漂亮的手伸出,手心变幻出一株白色的草药。
“ 你我相识万年之久,我还能骗你么?”
少陵踮起脚尖,眼里的惊奇之色都快要溢出去了。
天之草.....天之草!
传说中的天之草啊!!
他也只在师尊的草本手记中见到过,说的神乎其神,可六界之中从未有人寻到过!
“ 少陵。”
“ 我来了!” 少陵惊奇地往那人走去,脚步飞快,脸上洋溢着期待和惊喜。
“ 少陵可是见过?” 衫鹤垂眸看了一眼身前的人,声音温润冷清。好似竹林的清风,湖边的微澜。
“ 未曾。”
他从药箱里翻出手记,一字一句仔细看着,又对照着枯黄的页面将天之草的样子完整地对了一遍。
“ 还真是......” 少陵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上手摸了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