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不对!
沈姐姐的状态不对。
她刚刚明明是要叫她的代号的。
少女在键盘上飞快地按了几下,瞬间,屏幕上出现会所的实时图。
图中的物体呈灰色的透明状,而活体为橙黄色,死的则为与灰色差别不大的半黑色。
有点类似于热成像仪,却又有很大不同。
不同的在于它能显示一切。
屏幕中,沈望希确实是在蒙里包厢的隔壁——扎西德的房间。
她的面前是扎西德,和两个死掉的女人。其中一个便是多利娜。
少女暗道不好,她关闭了与沈望希的频道,和杰卡和周戚通话。
“杰卡,周戚,沈姐姐在十分钟前虐杀了三个人,她现在在扎西德的房间,旁边是两个被扎西德折磨死的女人。”
“我感觉沈姐姐状态不太对,杰卡,你能不能快点儿。”
照以前,她才不会担心出问题呢。
只是不久前队里琳达姐刚出了事,为此,沈姐姐才从禁闭室里出来,心理测试都还没做就和她出任务。
她不得不担心。
“我尽量。”
少女担心地答:“好。”
之所以不叫周戚,因她看到,已经有人往那边去了,只能出声提醒他注意警戒,时刻关注沈望希这边的动静。
沈望希幽幽地看着对面沙发上疼得嘶牙咧嘴的扎西德,居高临下的在他另一只手腕手肘上又开了两枪。
无声的射击,痛苦的求饶形成剧烈的对比。
两枪过后,扎西德一共中了四枪,两条手臂都不能动了。
沙发上,他光裸的上半身鲜血淋漓,红色的血水湿了沙发,啪嗒啪嗒地滴在地板上。
“哥,哥……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他开始大喊大叫,面目狰狞得十分丑陋。
可即便扎西德叫喊的再大声,他想让听听见的人始终听不见。
沈望希平静地搬过一把椅子,离他四米远的距离坐下,红唇轻启破灭了他的希望:“想来扎西德先生不是这里的常客,不知道也是应当。会所里的包厢,都有一套隔音系统。”
“为了满足某一些人的恶心癖好,这个隔音,做的不是一般的好啊。”
“所以啊,哪怕是扎西德先生发出再大的响声,外面,也没人听到。”
况且,外面的那些废物,早就被她杀得七七八八了。
没人能来当,救星。
或许是知道她说的是真的,扎西德眼里的希望明明灭灭。抬抬手臂想说什么,又无力垂下,殊不知,鲜血流得更多了。
他靠在沙发上,脚用力地往上蹬了蹬。只是这一个动作,就让其满头大汗。双臂的失血感让他痛不欲生。
却又让他贪婪的呼吸,好似呼吸得足够快,就不用接受死亡。
扎西德呼吸粗重地求饶:“你…是想黑吃黑?你放我一命,我…我把这批货一分不要的送给你。”
“只要你饶我一命……”
“绕我……”
本就中了毒又双臂受伤,扎西德此时已经接近昏厥地状态,他却依旧想爬到沈望希的脚下。
事实证明,他太高估自己了。
刚一翻身,就滚下沙发,眼神仍旧希翼地望着沈望希。
求她,留他一命。
可他难道不知道吗,给凶手求饶是多么可怜可悲的一件事啊。
沈望希看似不经意地往旁边一撇。
两个女人分别躺在沙发和地上,死状惨烈。
脸被头发盖住了全部,看不见面容。浑身光裸,肌肤上伤痕遍布,没有一处能看的。
可以让沈望希认出身份的则是其中一人手心处刺穿的那支弓弩,那里的血已经发黑,却依旧在向下淌。
那是多莉娜。
而一人,沈望希确定自己并没见过,可她任然吸引了注意力。
不为别的,只因她光裸的身上穿了一件绿色的西装。可这件衣服没有为她带去庇护,却带去了更多残忍的伤害。
西服是扎西德的。
而沈望希,一开始也穿的同样相似。
王八蛋!
真够恶心她的。
沈望希眼神冷戾地看向扎西德,宛如在看一具尸体。哀鸣声像极了葬礼上的悲鸣,可,不会再有人为他送葬了。
“还有二十颗子弹呢,赏你好了。”
沈望希举起枪,姿势慵懒优雅,仿佛举起了一枝鲜艳的玫瑰。
事实证明,她这枝玫瑰注定是鲜血浇灌而来,
别样的,娇艳欲滴。
四枪过后,扎西德的脚腕、膝盖皆被鲜红包裹,人也两眼一闭,晕了过去,只剩下孱弱的呼吸声。
“沈姐姐,人不能死。”
沈望希收回枪械,潇洒转身离开,“人还有气儿。”
她可没打中要害。
少女闻言叹了口气,看一眼屏幕上扎西德由橙变黄的身形。
是有气儿,但二十分钟不救治,人就没了。
这和当地警方怎么交代?人家可是要活的。
沈望希转角来到隔壁。
她道:“放心,人死了我去交代。欧力怕我。”
是啊,能不怕吗?当初第一次见他,任务结束后,回去后人家一周都没睡好觉。
少女这样想着,想提醒她下手轻点儿,“沈姐姐,你……”
“行,我不把人整死行不行?好了,人家要杀我了。”沈望希的声线里带了点点宠溺,她点点通讯器暂时关掉。
少女看着屏幕里七倒八外,人仰马翻的蒙里和多亚,没了声。
人家杀她?她杀人家才对!
沈望希居高临下地望向对面没有力气的两人,神色平和。
蒙里瘫在卡座里,捂着胸口难以置信地指着不远处的女人,理智让他不露山水,却怎么也盖不住眼里的震惊。
他道:“你下药了!”
早早就觉得不对,但一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查看,走了没两步就觉得浑身无力。多亚更是瘫软在地上。
没等女人回话,蒙里就率先否决了自己的话。
“不,不对,我并没有近你的身,你根本没有机会下药。”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很聪明,却没有那么聪明。
但,至少,比他的弟弟要聪明一些,不那么愚蠢地认为这是一场黑吃黑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