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人倔强地越退越远,越退越远,沈望希越发觉得再这么下去,恐怕也要收不了场了。
她无奈叹息一声,‘逼迫’的态度肉眼可见的柔和了一些。
道:“和你说过了,可以把我们当成警察,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保持安全距离,等当地警方或者使馆的人上来。”
沈望希三言两语把事情说成了钟离策怀疑他们营救的身份。
在厨房内偷听的周戚头疼不已。
说了又怎么样,反正今天过后那人又会忘了。况且还打开了自己的一个心结,何乐而不为呢。
周戚点点手表,烦心死了。
沈队用队长权限把通讯器给关了,这下就连颜妧妧都打不开了。
怎么办,要僵持在这里了吗?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名字!”
钟离策显然没有被糊弄过去,依旧如旧问道。那张精致的脸满是固执,竟然比沈望希还要强硬两分。
这不正面回答是说不过去了。
沈望希撩了下遮眼的发丝,在这较为昏暗的环境里,那双乌黑的瞳孔尤为显眼。
“队里规矩,不能告知。”她眼神没有躲闪,看似诚恳道,“我看你表情,想是应该是认错人了,据我所知,我们并非同一国家,也没有见过一面。”
说完,沈望希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指尖击打着旁边的箱子,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在无声的催促。
队里规矩,队里?
这与钟离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激动地前进两步,蹲下身和坐在沙发上的人齐平,嗅着她身上传来的血腥气。
“你们是秘密组织吗?”
所以不能告诉他。
钟离策多么期待这个回答,然而现实却戛然相反。
沈望希趁着人情绪激烈,看似不经意地抢过他手里的两样东西,放进箱子里喊周戚出来核对。
周戚在厨房悄悄地偷看着外面的情形,啧啧两声,沈队那动作看着轻柔,实则是用了大大的力气。
在人放松警惕的前提,不抢过来都难。
他领着人走出去,好似两耳不闻窗外事。把箱子提在一边的桌上,又将身上的防弹衣脱下,核对最后的缺失情况。
而另一边的沈望希,嘴角弯起对钟离策微微一笑,眼中冰冷。
“既然都说是秘密,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说罢,她放下翘着的腿,鞋尖险些划过面前人的胸膛。
随后站起来整理了下衣领和袖口,道:“我们还有事,当地警方马上过来,我们就不奉陪了。周戚。”
模样甚是高傲,与一开始的淡漠和后来的狠厉皆不尽相同。
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周戚这边也核对完毕,他关上箱子,下意识地汇报道:“沈队,比预计的少两颗A1……”
话落地,在场四人明显能感到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固,像是顷刻间房间里结满了冰霜。
周戚话说出口就觉得不对,但依旧照常把话说完。
“……药丸。”
表情,语气都极其的正常,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悔恨到了南墙上,想一头撞死。
完了,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要玩完啊。
刚刚还笑颜妧玩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不到十分钟可轮到自己了。
天道轮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都没有这么快的!
怎么办怎么办,谁来救救他!
尽管在内心里放声大喊,但表面上看起来仍旧如常。提起箱子跟在沈望希的身后,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望希也是一样,脚步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稳步朝房门的方向走去。
沈队?
姓沈,语言相通,这个姓氏足以证明。
他们是同一国家的人!
那刚刚说的一番言论自是不攻自破,她就是沈望希,绝对是!
“沈望希,你站住!”
脚步没停,依旧不慢不快。可钟离策绝对不可能推翻这个结论。
“沈望希!”
“沈望希!”
就在沈望希的手要附上门把手的时候,钟离策再一次出声了,这一次,不再是简简单单的‘沈望希’。
“你不是说有两种选择吗,我们选第二种,等官方的人上来,你们再离开。”
那双多情的眸子此刻静静地望着那个毫不留情的背影。
他把选择推给了她。
沈望希,自己说的话,总不会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有所变化了吧。
如果她敢否认,那她是沈望希的几率又增大了呢。
沈望希……
周戚默不作声地瞄了一眼左前方的沈望希,在她转身之际飞快地移开视线,转作别处。
跟着她一起转身,然后退到一边。
心底一遍一遍地哀嚎,完了,真的完蛋了,这下颜妧玩加师傅也救不了他了。
沈望希神情无恙,笑着看着那个说话的人,“既然原先生觉得不安全,那我们就留下吧。”
钟离策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态,渴望着她有一丝僵硬、有一毫闪躲,可都没有。
那个人照旧平缓,眸子里一般冷如寒冰,另一半,鲜血般杀气腾腾。
合在一起,有一种莫名的戾气和…沧桑。
钟离策不知道为什么会看到这样一双眼,明明那双眼该是肆意张扬。她就本该是那样的少年。
骄而不傲,洒脱不染。
为什么……
沈望希在腕表上操作一二,指尖轻点通讯器。欧力聒噪的声音都快要把耳朵给炸了。
“限你三分钟,派人上来。”
欧力站在人群里也是头疼不已,“姑奶奶,这原本算好了人数,谁能想到今天夜色抓这么多人,且后台都不小,够我忙的了。你那个也是个烫手山芋,我实在腾不出手上去啊。”
这不是那个领导,就是那个明星模特,人越挤越多,这么长一条街恐都站不下。
记者也来凑热闹。
国家换主理人都没这么多人围观!
沈望希靠在餐桌上,双手抱胸一脸的高傲和懒散,“我们一队和三队来善后了,不如帮帮你?”
“可别了祖宗,你那不是自愿,最后结果不是疯就是死,我消受不起。反正你们也在上面待一会儿呢,不妨帮我做做那个钟离策的笔录,一会我直接把人送走。”
欧力忽视娇滴滴的声线,半求道。
他实在搞不定了,会所的人哪一个不是非富即贵。
幸好这是国家领导人的决定,不然两个小时后,他能不能活着都是一码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