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希输入指纹打开宿舍的房间门。
他们五个队长的休息宿舍在一栋矮楼里,除了他们再没有其他人。
之前是三队队长住在一楼,四队队长和小副队在二楼,一队二队霸占三楼四楼。可如今是颜妧和南洲在一楼,二楼就只有沈望希一个了。
之前周戚住了有一星期,觉得不方便,又走了。
谁让他们都不经常住在这里,离各地的训练场又远,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推门而进,一股芬芳就抢先进入鼻腔。
沈望希看了一眼柜子上,插在花瓶中鲜艳欲滴的红色玫瑰花,忍不住伸手抚摸。
刺没修剪的玫瑰在她这里是常态。
屋子里只有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是仅仅有的温馨,但还是柔中带刺。
走进屋里,整整一面墙都是悬挂的炸弹,扑面而来的压抑感让人忍不住窒息。
花花绿绿的引线,各种形状的主体,有几个控制版面上还闪烁着数字和灯光,刺目心惊。
沈望希却已经习惯,视若无睹地走进里间。坐在单人床的床尾边,抬头盯着正对床尾的四个大字,
眸子幽深。
‘过刚易折’。
沈望希看了许久,最终晃晃脑袋,笑了笑,而后自言自语道:“十年了,我依旧学不会啊。”
完,她抬手拿过一旁椅子上搭着的衣服,轻晃脑袋走进浴室。
待洗漱完毕后,随便垫了两口吃食,便转身离开房间,下楼走进一楼的会议室。
看清长桌两边坐的人后,沈望希不得不佩服艾林娜。还真是一个不差,该来的人都来了。
艾林娜坐在最前面,看着她来了,便道:“还需要谁,我再把人喊来。”
“不需要了,足够了。”
沈望希站在桌前,视线在在座的脸上划过,最终,落在桌子中间的一束红玫瑰上。
花瓣上还坠着水珠子,明显是凯威斯特来时顺手拿过来的。
盯着花看了许久,久到晶莹的水滴落在桌面,深了颜色,荡起波澜。
沈望希开口:“我只问两个问题。一、我爸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她去参加雪儿的婚礼,竟然能遇上张万川的儿子,还是表亲!她师父和张万川是连襟,还都是警察。
她爸也是警察,总不可能没有关系。
底下的人左看看右看看,艾林娜被推了出来。
她道:“我们还以为你知道呢。他们……应该可以说是同事。李洪入职没多久就来ISA了,所以他们两个并没有见过。”
沈望希点头,表示知道了。
“妧妧,将我爸妈当年火灾的资料,和我来ISA之前,一些朋友的资料都发给我,我要看。”
这话一落,几人当中芬西塔最为吃惊。
侧头道:“你不是不看吗?”
当初她父母出事的时候,让她看看现场照片,也只是瞄了一眼,死活不,就知道没日没夜的训练。
“我现在想看了还不行?”沈望希道,看着颜妧示意。
颜婉看看她,又看看在场的人,有些坐立难安,但还是点点头,“我回去之后就……”
“我现在就要!”
颜妧的话一顿,立刻站起身,“我这就去。”
太吓人了……
师父、凯威斯特、威廉、艾林娜姐姐都在,一定是大事情!就她一个人担惊受怕,周戚也不来。
呜哇哇!
等那小姑娘出去,沈望希拉过椅子坐下,就听到凯威斯特的风凉话。
“我还以为你把妧妧支出去要发脾气呢,原来不是啊。”
沈望希抬眸瞧他,眼睛看不见了耳朵还怪好使。
她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就听见艾林娜又道:“怎么想起来看以前的资料了?”
还能为什么?
要出去了,总要知道一下以前的朋友都在哪里吧,总要知道父母葬在哪里吧,总要知道有谁还记挂着自己吧。
这句话,沈望希不会说出口。
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视线落在凯威斯特的身上,目光毒辣,她缓缓出声:“第二个问题,颜姐,当初为什么偏偏选了我进ISA,还破例让我当了五队队长?”
要知道,ISA以往历史中是没有第五队的。
只有四队,一个总队长,三个分队长。总队长所在的那一队会有一个小副队,是培养的下一任队长的候选人。
在外加一个类似于警卫副官的人。
偏生,沈望希进队时,多出了一个五队。也是因此,很多人都对她不是很服气。
也是理所应当,不通过选拔,什么都不合格就能进入ISA,还成了下一任队长的候选。如果是沈望希,她也是不服气的。
这就是她的疑惑所在,为什么呢?
即使看不见,凯威斯特也能感受到看着她的这道视线里包含的种种情绪。
迷茫、疑惑、怀疑……
很是复杂。
提及故人,凯威斯特的眉眼中充满了柔情的怀念,他怀念当时发生的一切,一切。
“我不知道。”
这是凯威斯特给出的答案,但让沈望希如何相信,“你当初是副队,说你不知道,你当我傻吗!“
当时那么大的阵仗,队里多多少少去了起码有十人左右,那么大的阵仗,怎么会有人不知道!
对于沈望希的指控,凯威斯特仍旧坦然自若,空洞无神的眼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别着急。”他道,“当时队长瞒着所有人,但我……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点。”
“当年,因为一个案子,我颓废了半个月。颜队她,对我的处理结果不是很满意,和我说她会物色新的副队人选。我想着,选就选吧,ISA一向能者居之。 但我着实没想到,选了你这个不大点的娃娃。”
“颜队不知道为什么,不从队里选,偏生要在外面选,仅仅我知道的就跑了不下二十个国家,上百个地区,每一个地方还是亲自去的。”
“我还记得,你那一次,一开始选了好多人,足足有上百个,全是芬西塔查的资料。不过,只是一晚上的时间,就剩你和你的同伴了。”
“又兜兜转转两个月,最后,也只带回来了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