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希一声不吭地走在最前方,周围的空气愈发的寒冷,以至于生理反应随之出现,汗毛竖起,鸡皮疙瘩也分布在肌肤上。
前方明明是亮着灯的,一眼便可以看的到尽头。尽管如此,依旧给人一种可怕的压迫感。
不明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沈望希停住了脚步,等待后面的人跟上。
以防头盔隔绝了声音,沈望希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
“一会儿你别害怕,他们是看不见我们的,你穿戴这些也只是为了意外情况的发生。”
沈望希侧身面对着青年,说道。
“你跟着我就好。”
说罢,沈望希朝前走着,和之前一样虚虚地搀扶着钟离策的手臂。
厚重且有着一些密封性的头盔把钟离策憋得难受,竟然有点缺氧的症状,脸颊开始发红,峨边出了些许细汗。
可这些,他统统都感受不到。
随着一步步向前,廊上的情况映入眼帘。
走廊两边是望不到头的窗户和门,一扇扇严丝合缝给人无尽的威严。
可怕的是,窗户是可以看见一间间屋子内的情形。每间房间里面,统统由一道栏杆从上至下,将房间隔绝成两个空间。
其中一半空间放着桌子和椅子,另一半则是一张简单的铁床,除了这些,在没有其他东西。
如若这张床换成戴着镣铐的座椅,那一定会是某个看留所或者监狱讯问嫌疑人、罪犯的地方,可那张床……实在太奇怪了。
随着走动,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房间也从没人变为有人。
他们身着单薄,有的蜷缩在床铺上,有的坐在边缘处发呆,还有的……
‘砰!’
突然,有一人重重地拍打窗户玻璃,嘴里嚷嚷着什么。
钟离策听不到他究竟喊的是什么,但从他的表现看,那人应该看不到他们,只是在狂怒发泄。
果然,没两下那人便停下了,继续待在只有他自己的空房间里瑟瑟发抖。
“刚刚没有吓到你吧。”
隐约间,钟离策听到了沈望希的问话,他转过头去从四四方方的头盔镜面看过去,问道:“什么?”
头盔厚重,听不清是常有的事情。
沈望希抬手,用自己的腕表碰了碰她的,又低头点了两下,她又道。
“这下能听清了吧。刚刚有吓到吗?就是那个人。”
小圆黑色的通讯贴在进来时已经摘下,现在沈望希用的是头盔内的通讯设备。声音在耳边响起,钟离策摇了摇头。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那人的方向,问道:“那是什么人?为什么关在这里?”
还有,他穿着厚重的衣服,再看了看那些人的状态,钟离策可以确认,这个空间是严冷的,最起码也是入冬的温度。
那沈望希和周戚就这样进来,他们不冷吗?
“每个国家的刑讯案件自然是交给他们自己管理,但也有例外。有一些牵扯到ISA的案件,无论大小,都由我们解决;还有一些,是求助的案件。”
沈望希一步一步走着,她道。
“各个国家组成一条长龙队,依次向ISA寻求帮助,去解决那些他们无法解决掉的难题。一次一件,然后循环,循环,一直循环。”
“所有那些涉及案件还没有招供的人,都在这里。”
“这里很冷,也算是一种逼问方式。他们单独一间,定点吃饭、方便,除非想招,他们不会见到一个人。”
“当然,也是因为案子不那么紧急,不然早就用上特殊手段来。”
说话期间,两个人已走到走廊尽头,途经拐角。
钟离策明显的感到不一样了,墙面上已经起了冰霜,昭示着这里比之前更加的寒冷。
他偏头问道:“你、不冷吗?”
“我?”
沈望希刷了身份信息,电梯门打开,她扶着人走进去,而后关上,“我们需要经常来这里,穿啊脱啊太浪费时间,这种温度,适应适应也就习惯了。”
所以说,还是冷的是吧。
钟离策没说话。
电梯到达后,周戚已经在等着了。
“沈姐,有人招供了,需要下去,你看……”
沈望希看了他一眼,表示已经知道了。然后两个人一边一个拉着钟离策的双臂快速地朝前走着,离开电梯的范围后立即面向墙壁,避免看到钟离策的容貌。
沈望希低声地道:“微微驼背,闭上眼睛,不要回头,不要说话。”
她说的紧张且认真,钟离策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跟着做。
没有五秒,一群人从拐角处出现。
一共八个人,统统配着枪械伴舞装的为中间那个被包裹严密的的人。中间的人站在推车上,被锁住手脚绑在推车最上方,低垂着脑袋,明眼一看就没有了自主意识。
尽管如此,周围的人都没有放松警戒,纷纷严阵以待。周戚也很负责任的挡住钟离策的身影,不留一丝缝隙。
关在这层的人随便拉出一个人的其中一条,那就够死上上百次了,哪一个没有点看家本领,每个人皆不可小觑。
领头的人是杰卡,看见沈望希,便将手里的文件交给她。
“您在这里就不需要多跑一趟了,麻烦您签个字。”
文件和笔一起,沈望希没说什么,拿过文件细细看过,然后在最下面签上她的名字。
她将文件合上,扫了一眼推车上的身份信息后,将腕表在文件的某一处又扫了一下,道:“走吧,办事效率一点。”
“是。”
杰卡接过文件核对无误后,也在文件上的那一处扫了一下,结束后才领着人离开。
等人彻底离开后,周戚才侧开身拉着钟离策向前走着,“吓着了吧,就提个犯人而已。”
钟离策摇摇头。
他面向墙壁,入目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何事,所以并没有吓到。
“没有?”周期好似对他的回答不是很满意,他凑近距离,故意做出阴恻恻的表情道,“如果不出意外,那几人明天就要一命呜呼了呢。”
几人!
那么多吗?
钟离策呆滞住了,刚要有所反应,便看到沈望希朝明显得逞了的周戚屁股上踹了一脚。
“又胡说八道!不会说话能死?”
一句话,让周戚捂住了嘴巴,死死地憋住了刚刚因为被踢了屁股的哀嚎。
虽然他们表现得很是轻松,可钟离策依旧从他们发红了的脸和手感觉到,这个地方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