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希根据数值调试着仪器各种指标,红绿色的指示灯交叠呼应,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她握着匕首走近男人挥手在他的颈后和后背各来了几道划痕,红色的液体飞溅,却没有一滴溅到她的身上,模样也很是利索娴熟。
就像是做过千百遍,就像是她真的是个人人喊打、冷静到极致的犯罪分子。
男人的青筋暴起,像是极力的隐忍着什么东西,黑色眼罩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贪食了一滴清泪,与血液相融合形成的血泪,消失在不了之中。
沈望希好似感受到了什么,从仪器上,找了一个类似透明牙套的东西,塞进男人的嘴里。
嘴巴大限度的撑起,刻意扯着嗓子含糊说话的同时,避免了这人咬舌自尽,或者,吞药身亡。
口水没有尊严地顺着嘴角流至耳后,身上的伤口就没停下来过,男人没了一开始的怒吼与愤怒,整个人好似没了生息。
现实中,他的伤口都是沈望希一刀一刀划出来的,但在他的意识里、视角里,他的伤口并不是......
沈望希坐在椅子上,静静地聆听着匕首上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血水中,发出的美妙且细微的声音。她闭上了眼眸,使这声音回荡在审讯室的每一处。
她朝单面镜那边的人又打了个手势,然后就安静地坐着。
单面镜外面的人,几乎每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钟离策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语。他望着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的沈望希,又看了看被绑在十字架中奄奄一息好似没了任何希望的男人。
他没有戴耳机,因为从一开始耳机就被周戚给拿走,不让他戴。
可周围的人听着听着竟然摘下耳机,陆续吃了药后,才继续监听。钟离策感觉,那个人不至于被捅了一刀就开始发狂,更不至于被划了几下就变得半死不活,只有一息尚存。
这种状态,就仿佛被踩在了泥地里,尊严、人格被统统践踏才有的结果。
不是因为身上的伤,那就是因为沈望希说的话,又或者是声音。
“那个人死了吗?”
周戚本就单耳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听到了问话没他便将耳机放下,摇了摇头道:“没有,好着呢,身上的这点儿伤没几天就能好。”
就是不知心理的创伤......
钟离策接着他的话,继续问道:“那这是......”
“如果一个人将你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且不会给你重建的可能,肉体,心灵都有不同程度的践踏,让你痛不欲生,死心绝望,只求一死的时候——”
周戚停顿了一下,看着钟离策的双眼有一瞬间的暗淡,他继续道。
“你会怎么做,你还能怎么做。”
信念、尊严,一切的一切都崩塌的时候,活着就是痛苦的。
痛不欲生,一心求死?
钟离策将目光重新放在那十字架中被泡在鲜血里的男人,他正以一种躺姿的状态平躺,身上不至于五花大绑,但每个夹子都连接着电线。
给人一种他必须要靠一根根电线才能活的机器人既视感。
冰冷,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