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和白曼词把东西全都替娇娇买好之后,单位领导就打来了电话,说天池这边送来亡人了,人手不够让我赶快回去。
娇娇也理解我和曼词这边的情况,说她们家的亲戚马上就过来了,让我和曼词先回去,别耽误了工作。
和娇娇约好,有空我们俩就过来,接着我就开车带着白曼词一路直奔天池而去。
等到了地方我才知道,这次送来的亡人,是一对老夫妻。
老头儿脑出血去世,在盖着白布单的病床推出来之后,老太太情绪失控当场昏了过去,也没能抢救回来。
老两口一前一后走的,时间相差不到半个小时。
我也是没忍住叹了口气。
夫妻同日而亡,这种事情,听着这心里就不太得劲。
按照我们这边的风俗,夫妻同日而亡的话,灵堂里就需要停放两个冰棺,供桌也需要拿大号的,二人同吃香火。
因为需要同时停放两个冰棺,天池的小厅就不符合条件了,只能上大厅了。
在灵车开到殡仪馆之后,天池这边抬重的人全都来了,两个铁床,两位亡人,抬重的人稳稳当当的把二位请到了铁床上,之后拉到了天池一号大厅。
两个冰棺,男左女右排列摆放,冰棺也不是用的寻常的侧开,而是直开,就是如果要开冰棺,就需要有专人进行拆卸的那种。
毕竟冰棺同时停放,如果还使用侧开的冰棺,就要有一位亡人没办法进行开光,因为司仪靠不进去。
而冰棺内停有亡人的情况下,挪动冰棺是大忌。
把冰棺摆放好之后,我在这边守着,白曼词则是去后面的小厅负责另一位亡人。
等到家属来了,我拿出提前准备的红绸缎,让家属用红绸缎顺着冰棺下面系在一起,有这根红绸缎,就代表着二人的身份,这样到了下面鬼差也不会把他们俩分开。
孝子们都来了之后,辈分最小的,孝带子上面会有一截红布,再往上父母这一辈的,则就是只有一根孝带子,红布什么的都不存在。
像夫妻同亡,其实讲究也并没有多太多,只是冰棺停在一起,之后两个司仪同时开光,灵车并排而行,后续基本也就是这些了。
当然,虽然说二人同吃香火,上的香数量也一样,但孝子续香火可不能等一个半小时,高香快要燃尽了才续,差不多等到香炉里的高香烧到一半,就要去续香。
这户人家的亲朋不少,按照大三天办的,期间人几乎是源源不断的来,写礼账的人也从两个提升到了四个,不然太累。
等到开光这天,我把曼词叫了过来,我俩同时给两位老人开光。
晚上的灵堂大厅,几乎已经站满了人,光最后的遗体瞻仰,从第一个人离开到最后一个人走出去,就花了差不多两分多钟。
开光结束后,我帮着抬重的几位,把二位老人请进了纸棺内。
等到了第二天出殡,我和白曼词一人一个灵车,两辆灵车并排而行,在去往火葬场的路上,有路过的车,也都会给让一下。
等人火化完,骨灰装盒,到公墓直接并骨,我和白曼词去参加了一下家属的答谢宴。
从答谢宴出来之后,我开车带着白曼词先回了天池。
这两天忙活的我有点累了,寻思稍微歇一会儿再去医院看娇娇。
回了办公室,我整个人几乎是瘫在椅子上的。
这一整个大三天,我几乎是熬了两宿没睡。
不光是因为要给二位老人准备许多烧的东西,还要帮忙接待一下来宾。
因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不敢放松警惕,只能一直守在灵堂里。
曼词想要过来替我,我也没让她过来。
万一起尸了,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即便是单位里有胡家兵马和柳家兵马看守,但我还是放心不下。
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我喝了一杯热水,一股困劲儿直接就涌了出来。
我跟白曼词说,我先睡一个小时,等起来了咱们再去医院。
白曼词点了点头,拿过来件外衣给我披好。
我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等到睡醒了,我看外面天都亮了,一看手机,我足足睡了十个小时。
虽然这一觉睡的时间足够久,但并不解乏,反而是醒了之后我浑身都疼,眼睛酸的不行。
洗了把脸,打开一条家属给的玉溪,抽了两根之后,精神头就好了很多。
我把车钥匙给了白曼词,让她开车。
等我俩到了医院,娇娇告诉我俩说,她父亲虽然现在仍旧没醒过来,但检查说身体的各项指标已经好了很多,比刚送来的时候强太多了,现在就是继续住院观察。
娇娇在IcU外面就这么一直等着,连饭也没吃,白曼词就给她点了个外卖,娇娇说啥都不要,我说我俩正好也没吃呢,点个外卖咱仨一起吃,她这才作罢。
到了晚上,娇娇打算就在椅子上休息,我也没跟她打招呼,就去医院里面的商店,给她定了个床。
其实这都是医院里面一些不算隐秘的“隐秘”事情。
我总来,所以自然清楚。
在医院的洗涮间里,有差不多四五个折叠床,租一天50,两天的话一天40,三天以上一天10块,留100押金,再留个患者姓名和家属姓名,就可以自己上去取床了。
虽然折叠床也比较硬,但总比在那小长椅上睡觉要舒服的多。
在白曼词和娇娇正在聊天的时候,柳云屠忽然来了电话。
“喂?柳哥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在家陪你嫂子和孩子待了几天,本来还打算多住两天的,但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我就先回来了...话说你那咋回事儿?听说前两天让人家给魇住了?”
我无奈的笑了笑,把事情大概和柳云屠说了一下,他问我现在在哪呢,我说在医院,之后把娇娇父亲的事情告诉了他。
柳云屠倒也干脆,说既然这什么娇娇帮过白曼词,那他就买点东西过来看看,正好柳家堂口这边,也有点事情想让我帮帮忙。
我一听是柳家堂口需要我帮忙,就没有推辞。
人家帮了我这么多次,如今有事儿需要我帮忙了,那咱肯定得往前冲,但听柳云屠在电话里的语气似乎有些憋不住笑,我就有些纳闷。
到底是啥事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