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突然明白了以前自己想知道什么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总是对自己说——等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
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其中多少蕴藏着一些大人对于小孩子的年龄积累的压制乐趣。
就像是人总是会有一些好为人师，甚至是和人相对比的爱好。
大人当然也有。
“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年纪大，不代表懂得事情就多。”
镜流说道：“其实所谓的年龄大，懂的事情多，也是因为在生活的时间久了，见过的东西多了，对于很多东西就有了不同的感悟，就像是我活了快两千岁，对于不少事情的看法和你不太一样，这很正常，所谓不同的想法，所谓不同的见解，都是因为见过的事情多了，见到的人多了，所以想法也就不一样了。”
“年龄之间的唯一差距就是——大人对于很多事情的理解能力更强些，仅此而已。”
就像渊明的见识不一般，所以对于很多事情的理解要远超过一般同龄人。
“很多东西的发生都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们只能等着那些事情发生——在这其中，就是思想成长的过程。”
镜流说道：“我们没法掌控所有事情的发生，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从每一件发生的事情中学习——然后解决之后发生同样的问题。”
镜流属于有感而发——反正小渊明能听明白。
小渊明只是点了点头。
就像镜流所说的。
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加深着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这就是他们身为凡人，能做到的一切。
“你之前说的那些事情……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命将一切的真相查清楚的时候，一切都将结束，包括你们的首领。”
镜流说道：“而现在，你只需要好好保住你自己的命就好了……当然，我在你身边，你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是么……”
小渊明抱起胳膊。
……
命最近开始和首领走得很近。
首领身边平时月的位置，现在换成了命。
暗明白，这是命开始查那件事情的真相了。
就因为要查这件事情的真相和事实，命也经常出任务，似乎和伙伴们的关系都远了不少。
暗能理解，愈也能理解，他们两个是知道命要做什么的。
其他人不能理解，但是他们也没有理解的必要，对于命这个大家共同拥护的领袖，他们一般都不会对他的行为有任何异议。
命很累，能看得出来。
跟在首领身边，他的任务也多了不少，现在几天出一次任务都是平常的。
命有计划。
他有着自己的计划，不只是跟着首领来回抓转，出各种任务。
他有想要的东西。
偶然的某一天，命回来了。
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
他是要查明真相，不是要和这里面的人割袍断义。
就算是首领也一样，这里面的人的性格都比较冷淡——一段时间没见面，肯定会生疏不少。
命需要他们，所以偶尔需要回来一趟，和这里面的伙伴们维持一下关系——命需要这些关系，在成为新的首领之后，他需要身边的这些伙伴都成长起来。
“回来了？”
小渊明抱着胳膊站在他的房间门口：“你出去了很长时间。”
“其实也没有那么长时间吧？”
命歪了歪头，轻笑一声：“我现在是凤级杀手了，代号是凤命，如何？也算是踏上扬名立万的初步了吧？”
“是啊……”
小渊明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
命似乎没有想对他说什么的意思。
也是……有的事情确实没必要让他知道。
命看着暗，眸色幽深。
他什么都知道了。
在首领身边这么长时间，他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但是现在的他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的他反抗不了首领的命令和一切。
那些死士就不是现在的他能解决的。
还需要一段时间……现在肯定不行。
命捻着手指，暗自想到。
至少现在还不能让暗知道。
但是，凤命所不知道的事……暗早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已经开始逐渐接受这一切了。
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矛盾，哪怕对所谓的家人没什么感情，但是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血管里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要说矛盾其实也说不上……他对于凰天组织也没太多感情，唯一有的也就是从小在这里长大，对于这个地方的感情，这个地方就像他的家。
不……就是他的家。
“阿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凤命说道。
“你说。”
男孩点点头，对上了凤命的眸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发现这里面有某些不好，或者说让我觉得不好的事情，我要离开凰天组织，或者说要和首领抢夺凰天组织……如果有一天真的出现那样的情况，你会不会站在我身边？”
凤命问道，这句话更像是试探。
他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首领的话语权依旧存在，对于这些杀手有着全面的压制力。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凤命不希望自己和暗站在对立面上。
一点都不希望。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十多年的感情摆在这里，凤命是真的不希望自己和这些朋友中的任何一位走到对立面上。
但是首领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无法忍受。
不过……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些伙伴因为首领和他走到对立面上。
凤命想，自己也已经做好了对抗他们的准备。
他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
不过，万幸的是，在凤命的注视下，小渊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想……我会站在你那边。”
“但是别人我就不知道了，我不会去鼓动他们。”
想了想，他又补上了一句。
“是么……这已经是让我觉得很棒的答案了，谢谢。”
凤命笑了笑：“我也不期望所有人都会站在我这边，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反对我的人，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凤命确实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要做的这件事情一定会有人反对，不是所有人都会成功的。
但是暗站在自己这边，让凤命安心不少。
到底这件事情的理由也有因为暗的因素，要是暗不站在自己这边，凤命多少还是会有些难受的。
但是现在这种问题不存在了。
男孩看着凤命，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确实会站在命这一边。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最好还是能让我把事情都了解清楚了。”
小渊明这么说道。
都暗示成这样了，凤命也没听出来。
主要是……他也确实没往那方面想。
凤命做梦都想不到小渊明已经知道了一切。
他还需要一段时间。
说实话，凤命没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小渊明。
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容易对他造成某种心理阴影。
很容易。
毕竟他们都会长大，以后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
凤命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情。
现在还有很多事情。
距离他所想要的还需要一段时间。
“嗯，我知道了。”
凤命笑道：“你先回去吧。”
“……好。”
小渊明见凤命也没有要将事情真相告诉自己的意思，也没强求，点点头，站起身离开了。
……
以前晚上蹲在草丛里和小渊明聊天的就只有镜流一个。
现在有两个了。
“我说，怎么每天晚上我来的时候都是你守夜啊？”
月撑着脸，百无聊赖的蹲在草丛里面。
“你应该庆幸是我守夜，要是换成别人你和谁聊天去？那样你就老老实实在草丛里面蹲着好了。”
小渊明撇了撇嘴。
“那我就蹲着，我就喜欢蹲着，锻炼身体。”
“那你就蹲着呗，也没人拦着你。”
“哎……别啊，我都在这了，聊会天啊。”
“你不是说蹲着锻炼身体么，我不打扰你锻炼身体。”
小渊明轻笑一声，看着镜流道：“你说对不对？”
镜流只是笑笑。
“不对，哎！不对，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幽默呢？”
“我那么幽默做什么，听你怼我？”
“什么叫怼你，我也陪你聊聊天啊，你自己一个人在这站着不无聊吗？”
“不无聊，我在这站着也有趣的很。”
小渊明的嘴皮子从来都不是不利索。
只是因为他懒得去和对方斗嘴，以前的他没有那个兴趣。
其实现在的他也没有，但是明显——今天他心情不错。
正因如此，他才会和月聊这么两句——最主要还是因为，这是月。
他看向月的腿：“你的腿……没事了？”
“没事啦，当然没事了。”
月点点头：“也就是瘸了一段时间吧，确实挺疼的……你这家伙，开枪倒是果断。”
“……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是两个月以来小渊明第一次见到月。
到底还是被他开了一枪的人……还是因为他。
他现在也不知道月的身体状况如何。
“不过没什么事情。”
月轻笑一生：“首先我要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最后我要说……我原谅你了。”
小渊明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