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们的指向性都很强啊。”丹枫耸耸肩，“三百多年前也是丹叶主动找到我的，当时我还没有继承饮月君之名，在下课往回走的路上就遇到她了。”
符玄眨了眨眼，“我、我也很明显吗？”
“算是吧，毕竟你们似乎都喜欢和前世关系很近的人率先相遇，正常情况下，我说带你逛逛罗浮，正常人都应该拒绝吧？毕竟只是客套一下嘛。”
符玄挠了挠头，“好吧……”
“你未来和景元关系很好？”丹枫笑了笑。
“嗯……”符玄点点头。
“情侣？”
符玄红着脸顿了顿，又点点头。
“哦~”丹枫的声音意味深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说你怎么会直接找到景元呢。”
出息了，那小子还能找到媳妇，他还以为景元至少要比他晚呢，本来想着自己有丹叶，未来直接吓这帮家伙一跳，未曾想人家女朋友直接穿越过来了。
丹枫又叹了口气。
“我不是直接找到他的。”符玄到底还是脸皮薄，连忙为自己辩解，“我刚穿越回来就在那了，然后就遇到他了。”
“嗯，我懂我懂，这就是所谓命运的指示，月卦时常会这么说话。”丹枫双手交叠着搭在翘起来的腿上，“景元未来怎么样？”
“……很好。”
丹枫乐了，“我的意思是想问你他未来工作怎么样，不是问你他作为男朋友怎么样。”
符玄一愣，脸更红了，头顶几乎要喷出蒸汽来。
莫名让丹枫想到以前被丹叶捉弄过的自己。
同病相怜啊，自己现在竟然也成为丹叶那样的恶趣味的人了。
“他是罗浮的将军，神策将军。”符玄嗫嚅着。
“哦，神策将军……”丹枫满意的点头，“这倒是符合他的本领。”
符玄点头。
“按照正常历史的发展，我们几个都没打过倏忽？”丹枫又问。
“按照正常的……是这样的。”符玄点点头。
具体流程符玄也不了解，关于原本的所谓云上五骁被倏忽单刷的那个命运她也只从他们几个口中听说过一次，毕竟在她那个时候渊明和丹叶就已经把未来改了个七七八八了，对于原本该发生却没有发生的事情，符玄只能凭自己听说，完全不曾了解。
她的大致了解就是五个人都没打过倏忽，然后白珩从朱明拿来燧皇和倏忽同归于尽，云上五骁剩下四人，最后应星丹枫走火入魔，复活白珩但因为没掌控住倏忽血肉的力量所以失败，造成饮月之乱。
“原来如此。”丹枫沉默下来。
符玄也沉默着，她似乎没有什么话想说。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丹枫挑眉。
“问什么？”符玄看向他。
“就比如现在的景元，比如他喜欢什么，喜欢吃什么看什么，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之类的？”
符玄摇摇头，“不了。”
“为什么？”丹枫似乎有些错愕。
“他还是个小孩子呢。”符玄捏着膝盖上的长袜。
对小孩子做情感试探，符玄实在是做不到。
一点都做不到。
接受无能。
“小孩子怎么了？”丹枫挑眉。
三百多年前他也还是小孩子，也没见丹叶怎么收着。
当初的他什么都不懂，还真好心的像傻子一样的让丹叶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但是现在丹枫可是懂了——弄不好当初那个了无痕迹的春梦都不是梦。
想着，丹枫也有些脸红，他搓了搓耳朵，“你的道德感还挺强。”
“也不能算是强到哪去吧……就是有点下不了手。”符玄挠挠头。
其实仔细想想，她的年龄也不大，景元都当上将军挺长时间了她才刚出生，景元当初做的事情不也是老牛吃嫩草。
符玄抱起胳膊，“那个，丹枫。”
“嗯？”
“你想丹叶吗？”
“想啊。”丹枫坦然的点头，“她跟我说，他们都在未来等我，但是都到现在了她连个影子都还没冒出来，我就想，什么时候才算是未来？要是再等一段时间估计我都褪鳞转世了，结果今天和你聊过我才知道，哦，原来未来是指七百年后。”
符玄突然觉得他们对这几个人有些残忍。
给了他们希望，但是却将未来定在了七百多年后。
这样的未来对于本身就充斥着悲哀的他们来说，是不是有些太难等了？
他们满心期盼着和那个人的再会，期盼着所谓的未来，结果一抬头，发现未来还和他们隔着七百多年。
长生种活的时间再久，寿命再长，他们的时间也是一天一天过的，也是每分每秒那样流逝着，他们会心力交瘁，会等不及，再逐渐的绝望。
“丹枫，其实一开始我们这么说是想让你们能撑下去。”符玄捏了捏手指头。
他们都想着命运会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那样的话渊明会很快出现的。
星神在，他们就可以没有任何心理压力了。
但是现在渊明没有出现，丹叶没有踪影，未来还很远。
“我知道，丹叶跟我说过，你们这么说是想让我们有继续走下去的信心，因为想要的未来都会有，对吧？”丹枫依旧坦然，他摇了摇头，“只是这条路很长，要走很久，不过无所谓，我们几个互相撑着大概也能接着走一段时间，我就是……偶尔会有些迷茫，你说这条路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我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出现在我面前。”
他想要的是某一天早上起床，看到那个女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笑吟吟地对他说，“小龙尊，你怎么还这么懒？”
他想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恐怕会无法控制的冲上去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他想要这样的场景，想再抱抱她。
他希望她能真正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不是出现在他每天晚上的梦里，等到梦醒之后，那些画面就像海中浮现的泡沫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一个人怅然若失。
“会很快的。”符玄捏了捏虎口。
她想说“我保证”，但是她又不敢保证。
谁也保证不了未来，哪怕卜者也是一样。
……
“感觉你累坏了。”月卦笑吟吟的看着符玄。
“嗯……”符玄揉了揉太阳穴，坐在座位上。
“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未来或者过去的一些事情吧。”符玄模棱两可的回答，“月卦。”
“嗯？”
“你说，未来的承诺对于过去的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如果我能无条件活一万年那就不算残忍。”月卦摇头，“但很可惜，我还没听说过有人能活一万年，至少我活不到。”
“是么……”符玄呢喃着。
“就像你对我说，你已经预测准了，未来我一定会暴富成为宇宙第一富翁，而且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月卦轻笑，“那我肯定乐翻天了，但是一问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是一千多年以后，那我的首要问题就是，我该怎么活到一千年以后？”
“哈哈。”符玄也笑，“是啊。”
“时间跨度不一样嘛，这是星神都处理不了的东西。”月卦耸肩，“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到底是怎么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那么我的问题和你一样。”符玄耸肩，“我也不知道。”
这个问题从她见到月卦第一天就已经回答过了，但是月卦依旧执着于一个答案。
很可惜，符玄给不了她任何答案。
命运从来不给人准确的答案，就像她拜谒遍智天君的时候，遍智天君从来是只提问题，用问题来回答问题，从来不给出任何答案。
祂似乎永远在督促别人思考。
符玄叹了口气，“或许，宇宙中有比星神更强大的存在？”
“比星神更强大的存在？”月卦挑眉，“怎么可能？”
“这句话从罗浮太卜口中说出来更是不可能。”
“哈哈，但确实是啊。”月卦耸了耸肩，“原谅我吧，我这辈子还没怎么离开过罗浮，没见过星神，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符玄能怎么说，她想说，自己其实也就见过两个星神，但是转念又想，普通人这辈子连星神影子好像都见不到。
于是她闭上嘴巴，“你还记得命途和星神的关系么？我记得之前玉阙太卜传过。”
“嗯，记得，这个已经公开了吧？”
“所以你看，星神诞生之前命途就已经存在了，只不过是上锁的，所以星神也是后来者，那么命途是谁创造的？宇宙又是谁创造的？这个问题可能只有那些真正古老的星神才能回答了。”符玄摇了摇头。
但是根据丹叶所说，那些真正古老的星神要么陨落不知其所踪，要么就已经融入宇宙，再要么像克里珀那样的，基本从不回应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