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所。
刘先生把凯凯爸引来了，随后在厕所门口看守着。
“您是凯凯的父亲吧？”慕阳摘下了口罩。
“是，您是？”凯凯爸打扮的像个大老板。
“这是我的名片。”
“额，我暂时不需要法律服务…”
“您放心，我不是来拉生意的。”慕阳抓紧时间，废话不多说，“给你看几个视频。”
“凯凯？这…岂有此理！”凯凯爸脸色越来越差，“跟我面前装的人模人样，背地里欺负我儿子！”
虽然他也嫌凯凯给他丢人了，但毕竟是亲生的，岂能容忍别人这么对待。
“你到底什么人？”凯凯爸不明所以，想知道慕阳这么做的用意。
“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在医院的精神科，我妹跟你太太发生了争执，因为…”慕阳解释了前因后果，表示这么做并不是为了凯凯，而是为了慕斯，“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您怎么处理，我无权干涉。”
“还能怎么处理？离婚！”凯凯爸吼的很大声，“我平时大把大把钱给她花，家里也有佣人伺候，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她陪凯凯做康复，这女人说的可好听，要当自己亲生的照顾，呵，根本不可能，傻子才会把别人的孩子当自己亲生的养，是我大意了。”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不是我妈亲生的，但她对我很好，相信有一天，凯凯也会遇到真正对他好的人。”
“说的轻巧，你是正常人，我儿子…”
话没说完，就被慕阳给打住了。
“有些话，能不说，就别说，要相信，上帝关上一扇门，总会打开一扇窗。行了，回去吧，有事儿别当着孩子们的面吵，影响不好，我就不打扰了。”
慕阳在厕所门口和刘先生嘀咕了几句，便先行离开。
回到车上，他将后续的五万块打进刘氏夫妇的账户，事情告一段落了，但，慕阳的心情有些糟糕。
正常人？当年那么多的领养家庭嫌弃他，怕有遗传性精神病，在孤儿院的那段日子，他卑微到了泥里。
这么多年过去，他已经淡忘了，然而凯凯爸的一番话，再次搅和起那些稀碎模糊的回忆。
﹉
晚上。
“你干嘛去了？”
难得的周末，居然不陪我。
慕阳换掉鞋子，感觉心累的很:“帮你实现愿望去了。”
“愿望？你是说医院的那个小男孩吗？”
“嗯，他叫凯凯，是个孤独症患者。”
慕阳往沙发上一瘫，啥也不想干。
我索性爬到他身上，晃悠着追问:“快说快说，怎么处理的？”
“花钱找人查呗…”
他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你好像很累？”
慕阳只是心情不大好，瞅着坐自己身上的臭丫头，一把搂进怀里，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需要有人安抚一下自己。
我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你有心事吗？”
“没事，抱一下就好了。”
慕斯趴在他身上贴贴，过了许久，直到压得慕阳胸腔有些发闷:“起来~我有点儿换不过气。”
我坐回沙发上，拍了拍大腿:“躺上来，给你充电。”
“好。”他枕了上去，平躺在沙发上。
慕斯伸手给慕阳做起了头部按摩，还憋着一股乡音挑逗着:“老板~力度还可以吗？”
慕阳被撩拨笑了:“用点力，没吃饭吗？”
“得嘞~这样可以吗？”
“还行吧~”
“老板满意的话，可以考虑办个会员卡，有半价优惠哦~”
“合着不是免费的啊？”
“小本生意，照顾一下咩~老板一看就肚子大。”
“你才肚子大。”
“索力索力，偶说错了，老板是肚量大~”
“小祖宗啊，你是真不知道钱难挣呦~”慕阳嘴巴上吐槽，但其实疼得要命，“想要多少？说吧~”
“逗你玩的啦！我红包钱还没花完呢~”
“这还差不多，算你懂事儿。”慕阳闭上眼，感觉快睡过去了。
昏昏沉沉中，手机铃突然声响了。
谁呀？打扰老子休息，未知号码？
“喂？”
“请问是慕阳吗？”
“是，您是？”
“我们白天在康复中心见过的，我是凯凯的爸爸。”
“啊？”慕阳赶紧打开免提，“找我有事儿吗？”
“刘先生都跟我说了，你为了帮助凯凯，居然花了十万块请他调查，我真的很惊讶！”
我更惊讶！睁着大眼睛看慕阳，什么情况？十万块啊！给我不香吗？
“都过去了。”
“这还没过一天呢？我是这么想的，我打算委托你们律所帮我搞离婚，你看行不行？”
“可以，我们所的郑律师特别擅长离婚案，您看哪天方便，我们再详谈细节？”
“我明天上午就去，名片上的地址没错吧？”
“没错没错。”
“那行，就这么定了。”
“好。”
挂断电话。
慕阳瞅着傻愣愣盯着自己的丫头，此时还是一个仰躺着，一个低着头的姿势，他用手挪开那张快怼到自己面上的大脸盘子:“不必惊讶…”
我一把捏住他的下颌骨:“这个愿望也太贵了吧？”
“刘先生家的孩子也是孤独症患者，经济比较拮据，所以…”捏着嘴说话，声音怪怪的。
“哦~你是有意安排的？”慕斯一点就通。
在我心里，慕阳的光环又变大了。
难怪他刚刚说，我不懂钱难挣。
自我反省了一下，以后不能老提这种难为人的要求了，慕阳是人，不是圣人。
片刻，他强撑着站了起来:“我去洗澡，有点累先睡了，你别玩太晚。”
“你不吃晚饭了吗？”
“不吃了，你饿了自己点外卖吧~”慕阳步伐略浮。
我老感觉他有事儿，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