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冬你就留在家中吧,月桃跟我一并去。”她并非不愿带凝冬,只是带上她,这一路耳朵都甭想清净。
“小姐……”
不等她说完带着月桃头也不回的离开。
将军府离着裴清辞的府邸并不算远,没一会便到了。
“小姐,到了。”
顾青鸢在月桃的搀扶下下车,仰头看向眼前十分气派的宅院,正红色的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题着四个大字“镇北候府”
“什么人!”门口的守卫将顾青鸢拦住。
顾青鸢抬手,红唇轻启:“顾青鸢,还劳烦通报一声。”
她并没有把握裴清辞会见自己,出了门才晓得自己鲁莽。
侍卫闻言拱手:“您稍等片刻。”
侍卫进去通报,心中还纳闷这顾大小姐并非传言中那般目中无人啊,果然传言害人,信不得!
侍卫很快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裴清辞贴身侍卫。
“顾小姐跟属下来吧,侯爷正在书房等您。”
顾青鸢跟在凌肃身后,穿过长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山石点缀,整个院落富丽堂皇。
“请吧。”
凌肃将书房的门打开,守在门口,原本月桃也想跟着一并进去,却被拦下:“侯爷不喜旁人入书房,姑娘在外头等着吧。”
“月桃,你在外头等着,我一会便出来。”
迈步进入书房,只见当中放着一张梨花大理石案,案磊上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墙上挂着绝世之作《烟雨图》
顾青鸢四处看了看,没想到这人还挺有品味,可看了一圈也未发现裴清辞的人。
“顾小姐大驾光临可是有事?”
裴清辞忽然出声将顾青鸢吓了个哆嗦,面色不善的看向他:“你这人怎的走路都没声,小侯爷可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裴清辞就这么站着,不甚在意地投来一眼,矜贵与清冷浑然天成:“顾小姐莫不是忘了,这是本侯的书房。”
“哼,你的书房又怎样,你吓着我也是事实。”
裴清辞勾了勾唇,眉眼间多出几分柔软缱绻:“我的错。”
顾青鸢眼尾上挑,像只小狐狸,狐疑的看向他,这厮转性了?怪怪的。
“没想到侯爷一个只会打仗的人,还会欣赏这些文人墨客的东西。”她涂了丹寇的手指轻划过桌上的卷文。
“无聊时打发时间,不知顾小姐前来所谓何事?”
顾青鸢抬眸迎上他的目光:“小侯爷自己做了什么心中难道不清楚?”说着点了点他心脏的位置。
裴清辞心尖儿不受控制颤了颤,让他想起前些日那个荒唐的梦境,她眉眼带笑窝在自己怀中,指着他的心脏问这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稍显狼狈的转过身,声音沉下半分:“顾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见他这幅样子,顾青鸢只觉莫名其妙:“小侯爷胆敢夜探闺房,这会儿怎的还不敢承认了。”
裴清辞一噎,这他确实赖不掉,但嘴还是硬的:“顾小姐这般小气,本侯不过就是想看看,这以美貌冠绝上京的顾大小姐睡着了跟那些个边疆公主有何区别。”
顾青鸢冷笑,心中更是涌起一股无名火:“小侯爷这般厚颜无耻倒是让人开眼了。”
“过奖。”
顾青鸢来到他跟前,怒视这张精致过分的脸庞,从袖中掏出那枚玉扳指狠狠地丢在地上,随着啪的一声扳指四分五裂。
咬牙冷哼道:“也不知小侯爷去了多少女子的闺房才练就这么厚的脸皮。”
“记得下次再去旁人闺房时将马脚藏好!”说完便转身离去。
真是个榆木疙瘩!活该他上一世一辈子都未娶上媳妇儿!谁日后跟不他都是倒霉。
裴清辞疑惑转身,看向地上碎掉的扳指,一脸的莫名其妙。
“可惜了,如此好的扳指。”
听着他的喃喃自语,顾青鸢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见她怒气冲冲的出来,月桃不明所以得急忙跟上去:“小姐!小姐!您慢些,当心脚下!”
守在门口的凌肃挠了挠头,进到屋内,帮裴清辞捡起地上的玉扳指:“主子出什么事了?”
裴清辞摇摇头,一言不发,紧盯着门口半晌:“跟着她,看看她去哪儿了?”
……
顾青鸢在裴清辞哪里受了一肚子气后便找人将路衍喊到了茶楼。
“顾娇娇你这么急找小爷来又发什么疯?”路衍语气间带着不满,手中依旧是那把万纹扇,腰上还挂着几个女儿家的手帕。
“满春楼的梦儿还等着小爷呢!”
顾青鸢白了他一眼:“我看你早晚死女人身上!”
路衍满不在乎道:“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青鸢不语。
见她面色不好,路衍凑到她跟前,用扇子去挑她的下巴:“这是谁给你气受了?拿小爷撒气。”
“哼,谁敢给我气受,不扒了他的皮。”她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路衍坐直身子,给她斟茶,略带讨好的笑了笑,哄道:“是是是,没人敢给咱们顾大小姐气受,快消消火。”
顾青鸢饮了口茶,这才觉得心中的气顺了许多。
“听说上头将押送赈灾粮食还有拨下来的粮款的任务交给你们晋王府了?”
路衍眉毛上挑:“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就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了,这活儿你非得揽下不可?”
路衍沉默半晌,正色点点头。
“既然如此,我也不劝你了,你们这趟并不会顺利。”
路衍见她神色认真,不似是在开玩笑,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这可不是能拿来开玩笑的事情。”
顾青鸢沉吟片刻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先甭管了,总之我不会害你的。”
“可靠消息,有不少人都对这批粮食与赈灾款虎视眈眈,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都想在这里头分一杯羹,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
此次参与护送的不只有晋王府还有顾家,顾青鸢的哥哥顾宴辞也在其中,上一世赈灾款被劫,路衍跟顾宴辞受伤,皇帝震怒,甚至有人弹劾两家,怀疑晋王府与将军府联手将赈灾困私吞,目的险恶。
“若是这批粮食无法送到江城,你我两家难逃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