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鸢说完这番话后,将目光挪到了陈氏身上:“母亲,这件事的祸首怎么算都算不到儿媳身上啊!”
陈氏一听这话,嘴角微抽,心里暗骂李时臣那个逆子不会说话!
顾青鸢说她不是祸首,李时臣说他不是祸首,那祸首岂不是成了她这个让顾青鸢接这件事的人了?
而此时,李时臣也回过神来,
他皱起眉,思索了片刻,道:“母亲,儿子觉得罪魁祸首应该是田蕾儿,东西是她让人卖的,也是她求着儿子让她来操持寿宴的。”
“所以你是想让田蕾儿跪祠堂吗?”陈氏难以置信的问。
李时臣满不在乎的点头道:“这有何不可!本就是她自作自受,难道还要让人帮她承担吗?”
“混账!那田蕾儿如今怀了国公府的血脉,你罚她和罚她独自里的孩子有什么区别?”陈氏皱眉,若是真的让田蕾儿过来跪三天,那肚子里的孩子也别想要了!
想到这里,她偷偷的看了一眼顾青鸢,本来把顾青鸢喊来这里是为了罚她,结果这个贱人倒是聪明的很,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拿捏了。
“要我说,若是田蕾儿的话,看在她为李家绵延子嗣的份上,这罚跪可以免了,改成抄写《妇德》三十遍,这样既能罚了田蕾儿,又能让她明白何为妇人德行。”顾青鸢想离开了,便给了陈氏一个台阶,她希望陈氏能识趣一点,莫要在这里过分纠缠。
陈氏自然也明白顾青鸢话里的意思,她点了点头,道:“此法甚妙,鸢儿,这件事你来办,至于臣哥儿,你留下,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顾青鸢点了点头,带着岁寒离开了这里。
等顾青鸢离开后,李时臣看向陈氏,皱眉道:“母亲,您不该就这么便宜了她!”
“你懂什么!”陈氏看着自己的儿子,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可知那田蕾儿为什么要变卖珍宝阁的东西?”
李时臣闻言,冷声道:“还能为什么?不过是贪心罢了。”
说起这件事,李时臣就恼火,当初是田蕾儿自己说要办寿宴的,结果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却不珍惜,就这么生生地下了国公府的面子。
今日这件事,定会传扬出去的,倒是偶整个国公府都会沦为整个朝堂的笑柄!
若是让父亲知道了,那他可就完蛋了!
一想到这里,李时臣便恨得咬牙切齿。
陈氏见儿子如此,皱眉道:“你到现在还在那里埋怨田蕾儿?”
“母亲,您替顾青鸢说话也就罢了,怎么还替田蕾儿说话?不能因为她怀了孩子您就对她网开一面吧!”
“你个蠢货啊!”陈氏说着,伸手在李时辰的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你也不想想,田蕾儿既然拿了对牌钥匙,为什么还要去变卖家里的财物,她难道不知道去动用府库的银钱吗?”
经陈氏这么一提醒,李时臣瞬间回过神来。
短暂的思索后,他骂道:“母亲不说儿子还没有意识到,如今母亲说了,儿子才算反应过来,不用府库反而变卖府上物件,这种人还真是留不得了!”
“你……”陈氏一句话哽在了喉头,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蠢笨,怪不得这些年来不管怎么用功都考取不了功名!
见陈氏欲言又止,李时臣有些担心的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是儿子说错话了吗?”
“看来我不跟你说清楚,你这辈子都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陈氏叹了口气,道:“臣哥儿,咱们国公府早就已经不复当年了。”
“什么意思?”李时臣沉默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难不成田蕾儿变卖财物,是因为府库没有银子支撑寿宴的花销?”
陈氏没有说话,但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这怎么可能?”李时臣皱眉:“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年咱们的日子也没有那么局促啊!”
“我的傻儿子啊!”陈氏长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道:“你以为咱们家地位尊贵为什么要给你娶一个商贾之女做正房娘子?”
“所以这么多年,咱们的吃穿用度都是……都是顾青鸢的?”李时臣说出这番话时,脸上的表情实在是一言难尽。
虽然他介意顾青鸢的身份,处处针对,但那都是建立在他没有动对方嫁妆的前提。
现如今,他的母亲告诉他,他这么些年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因为顾青鸢时,他对那么女人便再也恨不起来了。
“母亲糊涂!”李时臣看着陈氏,正色道:“既然这么多年,咱们家的吃穿用度都离不开那个女人,您为什么还要对她百般刁难?”
“你懂什么!”陈氏有些不耐烦的瞪了一眼李时臣。
她跟自己的儿子说这些可不是为了让儿子疼爱媳妇的,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儿子在对付媳妇的时候,有点分寸。
谁曾想,她说完以后,儿子对儿媳妇的态度还好了!
“母亲,儿子虽然学问不行,但有些道理儿子还是明白的,本来这夫家就不能动女子的嫁妆,若是让天下人知道了,那可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戳脊梁骨!就你读圣贤书,就你懂规矩!”陈氏被自己的儿子气得够呛:“你隔三差五的参加诗会,隔三差五的宴请京中纨绔,那不需要银子吗?若是不动你媳妇的,我上哪给你变这么多银子!”
李时臣一听这话,所有的大道理都咽了下去,最后嘟囔道:“那……那就算如此,您也不该处处针对她。”
“若是不针对她,她还不得翻了天!你看看她现在这飞扬跋扈的样子,那都是针对过以后的!”陈氏深吸了一口气,道:“总而言之,你给我记住了,日后不要把顾青鸢惹毛了,若是她再把城西的铺子收回来,那咱们国公功夫就得喝西北风了!”
李时臣闻言,叹了口气:“看来咱们日后得好好想些赚钱的法子了,不然日后受了气,连开口骂人的底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