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梨落还真是拿他没办法。
都伤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嘴还能这么贫呢!
苏梨落拿起软帕帮他擦拭了一下额角的细汗,又故意在他的额间轻轻弹了一下,道:“哼!你还真当我是大罗神仙?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你可知道你会有多危险?”
被她责备的目光凝视着,龙云轩终是苦笑一下,道:
“好了,是本王没有照顾好自己,让王妃跟着本王担心了。
本王和你说对不起,好不好?“
“好!你现在是病人,你最大!”
他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她还真的会怪他么!
苍白的唇边卷起一抹笑,龙云轩的暗眸覆上一抹暖意。
“我就知道,本王的王妃,最好了。”
“油嘴滑舌!”
好在苏梨落及时赶了回来,这才在龙云轩的伤口感染不严重的情况下,帮他去腐生肌,重新包扎了伤口,没有导致他出现严重的脓毒血症。
但是,他的身体还是虚弱,只醒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睡了过去。
因为他昏迷的时间太久了,醒来后也没敢吃什么东西,只是喝了小半碗米汤。
看着他瘦了一圈的俊脸,苏梨落的一双星眸里闪现出狠厉的光芒。
龙云轩这个样子,需要人彻夜在身边照顾。
之前她没回来,是李斐一直守着他。
如今,她回来了,自然不会再麻烦他。
趁着绿竹回芙蓉阁收拾行李的功夫,她把李斐叫进褚云阁。
有些事,该她出手去处理了。
“属下参见王妃。”
苏梨落端坐在木桌之侧,冲着他抬了抬手。
“免礼。”
“属下,谢王妃。”
李斐是个有眼力见的人,他自然知道,苏梨落此刻叫他过来,定然是有要事相告。
他遂安静的站在那,静候她的吩咐。
“王爷的伤,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属下不敢确定,但是……”
“怀疑谁?”
“宁王。”
又是他!
在入城之前,苏梨落已经从龙隐卫的口中得知,之前在路上几次想要截杀她们的人,就是宁王搞的鬼。
这个宁王,还真是狗急要跳墙了。
之前,他派人在龙云轩回来的路上对他进行截杀没得逞。
如今,竟然敢在他们皇帝爹的眼皮子底下动手了!
苏梨落垂眸看着青色的地砖,悠悠开口:“最近,宫中是否有异动?”
李斐不解,问道:“王妃您指的是?”
“父皇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
李斐偏头想了下,摇头道:“我们安插在宫里的人,并未有消息说,皇上他老人家的身体有恙啊。
王妃您为何有此疑问?“
苏梨落喝了口茶,凝眸道:“这个宁王不是素来在外人面前都隐忍得很。
可是,他最近的行为,却是有些着急了。“
“会不会是因为他知道,王爷的腿要治好了,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的。”
“也许,有这种可能。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而且,他还派人在路上企图截取我手里的灵药数次……“
经过苏梨落一提醒,李斐这才反应过来。
确实是啊,他们王爷的毒要解除这件事,按说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才对。
而且,王妃去灵州求药,为王爷配置解药的事,也应该没有传出去。
那宁王却提早得知了此事,还数次派人企图夺走那灵药。
“这?……”
“不错!宁王此番之所以自乱阵脚,数次对我和龙云轩下手,若不是因为他得知了父皇那边恐生异变。
就只能是因为,有人提早告诉了他,若是让我们配置出了解药。
王爷被立储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而那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人,无疑就是当初给龙云轩下毒导致他腿脚残疾的人。
若是没有那个人的存在,那就是宁王派人下的毒。
是可忍,熟不可热。
刺杀她的人,她能忍。
可是,下令一而再,再而三刺杀她男人的狗东西,她是绝对忍不了了!
苏梨落的分析透彻清楚,李斐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所以,王妃打算让属下做些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宁王如此热衷于给我们夫妻送礼,那本王妃自然也该知礼数,懂回礼才是。”
李斐:“啊?”
宁王不只是刺杀王爷和王妃,还让人给他们送礼了?
他怎么不知道这事呢!
直到翌日清晨,李斐收到消息,说是宁王昨夜里遇刺了。
不光被蛇咬了好几口,身上还被箭刺了两个大血窟窿。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那刺客箭法太差,还是宁王命太大。
那箭分别射在他的胳膊和腿上,没有伤及生命,只是得躺在床上十天半个月,下不来地了。
哦,对了,那咬他的蛇,竟然还没毒。
“朕这个儿媳妇,还真是个有仇必报的!”
东陵帝将金鳞卫送来的密信随手往龙案上一扔,苦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那个儿子也是个没脑子的。
刺杀一次不成,还非要搞出那么多次,最重要的是,那么多次,都没成功。
他这个皇帝老子,真是不知道该怒其不争呢,还是该罚其不安!
总之,自从知道龙云轩遇刺中箭,命悬一线之后,心里就一直没有决断该如何处理他那个不安分的儿子的东陵帝,此刻看完了密报之后,心里倒是豁然开朗了。
看来,他那个好儿子,就算他不去给他出气,也有人替他出气了!
胡总管手持拂尘站在一旁,眼睛一转就明白了东陵帝这话的意思。
他微微垂首,嘴角露出一丝释怀的笑意。
看来,他们这位睿王妃,还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呢!
“胡科,你在那偷笑什么呢?”
东陵帝眯起龙眸瞥向他。
“回皇上的话,老奴是在感慨,睿王殿下,真幸运。”
“幸运?他都快死了,躺在那,太医前日里都说他凶多吉少。
你却说他幸运?“
胡科伺候这位皇帝大半生,自然知道,他此时心情大好,遂多说几句。
“皇上,您又逗老奴!睿王殿下有您照拂,又有睿王妃那么聪慧厉害的人护着,可不就是幸运吗……”
胡科可是知道,自己这么说,准没错。
果然,东陵帝老态的眸子盯着他的脸好半天,突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你这只老狐狸啊!朕就说你这心眼儿啊,多的很!“
“诶,老奴多谢皇上夸奖!”
说完,胡科就把手臂上的拂尘朝着空中甩了一下,小步上前,拿起龙案上那封密信,走到一侧的烛火上,以手背挡着微风就将它点燃了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