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幸灾乐祸的样子,不要再明显了好不好!
好像谁不知道他这矜贵出尘的皮囊下,包裹着的是一副绿茶公子的灵魂似的。
没错!
就算之前容宴在安村对她照拂有度,但是,那也抹不去在灵州,他曾用她向万剑山庄求药一事,威胁她陪他游湖的劣迹。
苏梨落瞧着容宴那张俊俏出尘的脸,心里嘀咕,得亏这小茶茶是个不好女色的,不然,他这张脸,再加上他这影帝般的演技,那得祸害多少闺阁里的好姑娘啊!
可真是太会演戏了!
寻常人要是跟他待久了,哪一天被他打包给卖了,估计都还得乐着帮他数钱呢!
这个倒霉的玲珑,怎么会把她送到这小绿茶手里来!
被容宴这么一折腾,苏梨落忽然想起,她刚才醒来时,余光瞥到这家伙悬在半空的手。
他,该不会是刚刚看着她,又想起了那位苛待他的养母,差点没忍住,想要下手想掐死她吧!?
算了!
反正,他没真的对她下手,就算问了,他也不会承认!
苏梨落想,还不如问点有用的: “容公子,你和玲珑认识?”
“玲珑是我安插在安乐舞坊的人。做生意的,总要有些获取消息的渠道。
阿离姑娘,应是能理解吧?”
容宴倒也不藏着掖着,竟直接就承认了他和玲珑的确是旧相识。
“那她为何会突然出手杀了刘犇?又用风月饮迷晕了我?”
“这个……本公子就不清楚了。”摇了摇头,容宴一脸真诚的表示并不清楚玲珑这么做的原因。
苏梨落眼底满是狐疑:“你刚刚不是还说,她是你的人?”
“是啊,曾经是,但,现在不是了。”
苏梨落蹙眉,他这话,怎么感觉像是在说绕口令:“什么意思?”
“她走了,就在你醒来之前离开的。所以,才会将你留在这儿。”
容宴特别自若的接过她手中已经空了的茶杯,一双桃花眼轻飘飘的划过她的脸,牵唇转身去放杯子。
玲珑竟然走了!
她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梨落此刻有一肚子的问题,没处问去。
这个玲珑,难不成就是和她八字不合!?
故意搞她的!?
不对呀。
苏梨落侧坐在床榻上,盯着容宴看似磊落的背影,越琢磨越不对劲儿。
他既然是那玲珑所效忠的主子,那她怎么会不跟他禀报她所做之事的目的。
难不成,就是这厮指使她这么做的!?
“容公子,你这解释,完全没道理啊!”
苏梨落撇着嘴,继续说:“既然,你说,这玲珑是你的眼线,那她竟然敢这么做?
你却完全不知情?“
容宴放好了杯子,慢慢转过身,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苏梨落的眼睛。
薄唇微动:“阿离姑娘,这你可就真的冤枉宴了。“
话说一半,留一半。
容宴的桃花眸子浸着水纹,满是哀怨的瞧着苏梨落,眼里砌满明晃晃的委屈,不再吭声。
苏梨落好整以暇的瞅着他,装,接着装。
鬼才会信你!
忍无可忍!
苏梨落粉拳紧握朝着床榻上使劲一锤!
连名带姓的叫了一声:“容宴!“
胸口起伏不定,她面色不善:“容宴,是!在灵州,因为那赤血灵芝,我还欠下你一件事没做。
可是,你要是有需要我做的事,你大可以直接让人去告诉我啊!
犯不着让你的人,来如此戏耍我!“
苏梨落刚醒来时,有点懵,现在看着容宴这表情,算是彻底清醒过来。
这玲珑一定是受了他的指使,才把她迷晕了抓过来的。
“所以你,今天把我弄来,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容宴看她真的有些急了,‘噗嗤’一声竟笑了出来。
他慢声说道:“阿离姑娘,宴本以为,你在安乐舞坊被玲珑算计了。
醒来看到我,多少会有些惊喜。
毕竟,宴之前可是数次救过姑娘的命。
可惜,宴是万万没想到,原来在你心里,我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哎……看来,之前,在灵州之时,宴为姑娘做的一切,还有安村与你共患难,同生死的那些日子,当真,只有宴一人记在了心里。
阿离姑娘的心,还真是,冷漠得令人唏嘘啊……“
“你!……“
理智!
深呼吸!
苏梨落,你要保持冷静。
容宴是个小绿茶!
他现在就是在故意茶里茶气,勾起你的怒火。
不生气,不生气。
气坏了,没人替!
“呼……”
几番调整,苏梨落使劲在脸上挤出了一个无比公式化的僵硬笑容。
“容公子,是我小人之心了。您大人大量,别往心里去。
您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是没齿难忘的。
今日,实在是事出突然,我有些急切。
既然,容公子您也真的不知道玲珑的目的,那就算了!
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了。”
这个小绿茶,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苏梨落想着反正,看样子,在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真话了。
也许,他是故意包庇玲珑,将她藏起来了呢!
既然她已经解了那风月饮,也无需再和他多费口舌。
她还是赶紧回去,省得让他们担心。
试着想要从床榻上下地,却发现腿麻脚软,苏梨落又跌坐下去。
她顿时明白,是那风月饮的后遗症,大概她还需要一会儿才能恢复正常。
都怪那莫名其妙的玲珑!
这该死的风月饮,起效飞快不说,后遗症还这么久。
害得她当时连银针都没机会飞出一针不说,现在又害得她在小绿茶眼前丢人现眼。
容宴将她的心思看得清楚,眸光闪动了下,接着十分温柔的说道:
“睿王妃,你放心,宴刚刚已经派人去睿王府送了口信,替你报了平安。“
只不过,他没有让送信的人,透露他的身份,和她此刻所在的位置,而已。
睿王妃!?
苏梨落正在犹豫着要不要给自己扎几针,好快些恢复腿脚气力的时候,忽然听见容宴的话,当即就愣在那。
她的一双清眸若利刃射向容宴那张云淡风轻的俊脸。
他!果然早就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在灵州之时,他那番话,确实就是在拿她的身份,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