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余晖正在消散,虔诚的信徒会唱响曾经的赞歌,成为她最后的送葬人。”
粉色的海星戴着尖顶的巫师帽,他凑在林七夜面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很大。
“最后的赞歌...”林七夜停驻在黑暗的走廊,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海星。
“I will return to the original place...(我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 the birthplace of everything(‘一切’诞生的地方).”
粉色的海星用着一口标准的英语缓缓叙述,他站在二楼的围栏边灵活地转了个圈。
“I am alive(我存在).”
“I was once alive(我曾存在着).”
变成海星的梅林口中念着奇异神秘的语调,像是预示着什么,又像是胡言乱语的自我沉醉。
林七夜听着他的声音,脑海中模糊地闪过什么东西,他下意识噤声思考,但是,走廊的露台边缘,两只同样白皙纤细的手,伸了上来。
“bia!——”
突然,那两只手捏住了海星一左一右的管足。
“你,也是我的孙子吗?”披着蓝白色病号服的倪克斯眼角含泪,一副激动不已的样子。
林七夜的思绪被倪克斯的突然出现打断,他看着眼前的‘认亲现场’,上前一步解释道,“母亲,他是——”
“痞老板! ”派大星梅林扭头,发出了惊喜的尖叫。
“?”闻声一起过来的福尔图娜歪头看着眼前的超大只粉色海星,“你也在玩抓人游戏吗?”
胖胖的海星用自己管足拉住了她的手腕,兴奋地唤道,“哦! 你是,珊迪! ! ! ”
“痞老板! 珊迪! 天哪!”
“珊迪是给我起的新名字吗?”
“孙子诶,你要叫她姐姐! ”
“珊迪,你为什么和痞老板在一起?”
一个面无表情的银发少女和一个眼含热泪的美妇人牵着一只正在撒欢的粉色海星。
林七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自己好像正在另一个次元,他僵硬地伸出手,试图拉回原来的话题。
“等等,刚刚的话——”
“走吧朋友们,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ˊwˋ*)??”
海星梅林咧着嘴,一左一右扯着他的‘小伙伴’跑了出去。
“梅林阁下!”林七夜看着梅林手中不知道何时变出来的网兜,急迫地想要追上去问清刚刚的话。
“走,奶奶陪你抓水母!”倪克斯揽住身边矮一截的大海星,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
福尔图娜学着梅林的样子拿出一个网兜,“我准备好了,派大星。”
不要一本正经地陪他做这种事啊! ! !
林七夜刚想伸手拦住这三位脑回路清奇的神明,下一秒眼前场景一变,他出现在了一堆珊瑚中。
长得像草莓果冻的粉色圆形水母在他身边轻飘飘的飞过,后面是笑声魔性的梅林和着急忙慌的李毅飞。
“哈哈哈哈哈,来抓我呀章鱼哥!”
“诶,别跑啊,当心啊!”
“砰! ”海星撞上了珊瑚。
“孙子诶,没事吧孙子?!”倪克斯着急地跑了过去。
福尔图娜转头,“发生什么事了?”
下一刻,跑来帮忙的李毅飞被神明的长发绊倒。
“咚!”
“没事吧?”
“没有没有!(?w? )”
各种噼里啪啦的声音闹成一团,林七夜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插手。
但是,这样的诸神精神病院看起来真热闹...
「I will return to the original place...(我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 the birthplace of everything(‘一切’诞生的地方).」
林七夜的脑海中再次回想起梅林所说的话。
福尔图娜说过,她想要回到最初的地方,所以毫无疑问,后半句话在解释‘最初’的地方是什么。
但,‘一切诞生的地方’这个概念的范围太大,实在难以界定。
所有事物的来源和归属都是不同的地方,都无到有,他们的诞生...
等等...
林七夜的神情骤然一僵,他不停呢喃着几个字,“从无到有,回到最初的地方...”
“七夜!”
李毅飞的声音突然响起,林七夜这才惊觉自己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怎么了?”
“‘珊迪’丢了...”李毅飞指着面前的一块空地哭丧着脸说道,“我就转个头的功夫,她就不见了。”
...............
血祭呼唤...是谁?
站在似曾相识的路口,福尔图娜低头看着手上微微发烫的红色丝线,眸光闪烁。
现实世界下着蒙蒙细雨,撑着伞的路人神色匆忙地走过斑马线,路过这位‘看不见’的神明。
但是,异变突起,原本落下的雨滴凝滞在空气中,有什么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逐渐靠近。
黑色的长靴踩在雨水中,终于有一个人停了下来,他穿过停滞的人群,将伞倾斜。
暖黄色的路灯映出那张清秀沉稳的脸,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笑起来,微红的眼注视着面前的神明,像是久别重逢的庆幸...
沙哑的嗓音带了不自知的哽咽,只有无言的法则之力逐渐发散,“我的愿望是,‘命运’...重现。”
从此刻开始,命运的轨迹,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