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守夜人得了一个魔眼持有者，二环区的世家名门和其余王族生怕退魔处或者冥王一族手中再多一个契约公式，然后便以你们的名义出手……
选择魔眼研究会，恐怕也是抱着把事情捅出来，吸引更多人关注的同时，又因为是名下势力争斗，防止退魔处直接插手，把战争局限在守夜人和魔眼研究会……呵呵，上面的大人物可真恐怖，一环扣一环的。”
兰斯坐在塔弗身上，语气有些感叹又有些幽怨，发现没人搭茬，只好抬手用力一拍塔弗的屁股，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是啊…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我可以做主，让你在魔眼研究会挂名，再引荐到二环区！我有这个权限！”
经过一晚上的折腾，塔弗此刻再无之前的傲气，眼神中仅剩下惶恐和不安。
他现在深刻意识到了契约者这三个字的意义，那是凌驾于法律，或者说拥有单独一套法律的层次，和普通人完完全全处于两个世界的特权阶级。他现在只求眼前这位大人能看在二环区那些真正的大佬的面子上饶了他一条小命。
“我用得着你引荐？”
兰斯翻了个白眼。
“看在你必死无疑的份上，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叫兰斯，是逐光者第三分队的副队长，和守夜人同属退魔处，我们是穿一条裤子的。”
“……”
塔弗眼神中最后的光芒消失了，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他的生命。
————
“你要的答复，那个派人跟踪你的家伙已经被宰了，不过说到底魔眼研究会也只是个被推出来的组织，而他背后的人我确实没能力解决，如果你还是不满意，我也没有办法了。”
第七特区守夜人基地的部长办公室里，怀特依旧是一副病危的模样，十分自然的坐在待客沙发上，和萨维斯说着事件进程。
“谢谢，我很满意了。”
实际上，萨维斯都没想着杀人，毕竟派人跟踪算不上什么实质上的伤害行为，他本打算对方能道个歉就行了。
先前杀人也不过是为了让那家伙死的痛快点，不过事后想起来，他当时的情绪确实有些古怪，明明在黑旗帝国时，面对那些跟踪者和监视者，他一向是无视。
“那就好。”
怀特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萨维斯多半不会因为这事儿发飙，但得到确切答复还是让他把心落了下来。
瞄了一眼那边装作轻松实则紧张到心脏怦怦跳的怀特，萨维斯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继续看书。
过了大概两个小时，萨维斯合上了书本，主动开口：
“你怎么还不走？”
这是我的办公室！怀特嘴角抽搐，但还是没有说出口，而是叹了口气，开口谈起另一个话题：
“事先声明，我这不是诉苦…因为这次你的事儿，我提前打乱了部署计划，虽然这步出人意料，让不少人因此投鼠忌器，但也会惹来不少视线和试探，所以我想让你露个面。”
“没问题。”
萨维斯的回复依旧简洁，答应的风轻云淡，但那眼神却是出奇的冷漠，让人看不出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早知道就让希芙来帮忙说这事儿了。
怀特有些后悔，因为亲眼见过萨维斯的全力，以至于他面对萨维斯时总是不自觉的谨慎和紧张，唯独这方面，他这个分部长还真不如希芙做得好。
感叹中，萨维斯再次说话了：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让我出手灭了某个组织？”
单说展示实力这方面，萨维斯所能想到的最合适的行为就是当着其他人的面，以压倒性的优势打赢一场对决。
魔眼研究会或许就是个不错的目标，在出手时搞点夸张的效果，那些人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实力，怀特的目的也能达成。
“不不不，没那么过分，联邦内再怎么说，明面上也是和和气气的。”
怀特连忙摆手，虽然第七分部和魔眼研究会因为希芙这事儿明争暗斗，但再怎么也还没到灭人满门的地步，暗杀一个副会长还好，对方大不了吃下这个哑巴亏，但真杀上去，二环区乃至一环区可就没人坐的住了。
他希望萨维斯能保住守夜人，可没想让萨维斯靠武力夺权，把守夜人捧成新王族……虽然这家伙多半真能做到，但那对守夜人和联邦人民而言可算不上什么好事。
为了防止萨维斯心血来潮，怀特快速的解释道：
“我是打算让你加入一场妖魔狩猎战，那是一场退魔处发起的，由逐光者主导的活动，其中有不少二环区的名门在关注着，你代表守夜人出战，稍微表现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搞点大场面。”
同为退魔处的核心部门之一，守夜人和逐光者的性质接近，其中成员以契约者为主，以妖魔为敌。
不过区别在于前者负责守卫联邦的安全区，虽然危险，但死亡率并不高，而逐光者则是外出主动狩猎那些可能对联邦造成影响的妖魔，队伍成员的多样性远超守夜人。
在契约者中，甚至存在这样一条鄙视链：逐光者＞守夜人＞城卫队＞散兵游勇。
“行。”
萨维斯点点头，对于妖魔，他抱有极大的好奇心，毕竟目前接触的两类妖魔，一个是影妖，一个是死神，都从一定程度上给他带来了些许惊喜，虽然不能达成他死去的夙愿，但至少为他带来了希望。
然后办公室里再次陷入长久的安静。
坐在沙发上强迫自己冷静的怀特在半个小时之后深深的吸一口气，然后忍不住起身离开，来到门外透风。
这诡异的氛围实在是压抑，他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打在他肚子上的沉重肘击、宛如妖魔现身一般的死水湖泊仿佛就在昨日，越是在这儿坐着，他越是能感觉到萨维斯的恐怖。
尤其是萨维斯那如同看死人一样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哪怕他天天晚上被死神催命，到了这早已看淡生死的年纪，直面萨维斯时也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害怕。
同时，怀特也越能感觉到希芙的强大潜力。
那个丫头居然能和萨维斯一起坐着一整天，甚至期间还能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