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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玥稀里糊涂就答应了这件事。

她后知后觉感觉自己中了周寂的奸计!这老谋深算的男人是不是自己不想养孩子?嫌麻烦就扔给她了?

难道是周寂和女主角的感情线进展神速,把这个和前妻生的孩子当成了拖油瓶,迫不及待的扔给她。

这么想想,周寂还真不是个东西。

小孩果然是最可怜的。

姜玥不禁又多了几分怜爱,捏了捏儿子糯叽叽的小脸,她哄小孩还是用的从前哄太子弟弟的法子:“我买了好多零食,零食柜比之前那个大了两倍,一会儿你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姜玥爱上了吃这个世界的垃圾食品,各种各样的小零食,以前在周家,躲猫猫似的还要偷吃。

冰箱里的冰淇淋永远不会超过两个。

她一个,儿子一个。

有时候还可怜的吃儿子分出来留给她的。

现在厨房的冰箱里,永远有吃不完的冰淇淋。

只不过姜玥在这方面没什么自控力,昨天连着吃了四五个,半夜胃痛得直掉眼泪。

倒是叫她现在看着那一冰箱的冰淇淋,都不敢再多吃了。

“谢谢妈妈。”

周寂对她这种宠溺孩子的行为,并未阻拦。

在他眼中,她反而更像个小孩子。

天真的、臭屁的、有点幼稚的。

有时候却又真诚的让人不知说什么好。

在姜玥开口赶走他之前,男人忽然拿出一封信来,他说:“这是贫困山区给你寄的感谢信,他们好像还不知道你搬家了,信件寄到了我这里。”

管家把这封信拿给他的时候,他才知道她每个月都有默默的给一些学校捐钱,有点懒倦的她,甚至还会一一核对每笔钱的去处。

有点笨拙的在日记本上记下那些花费。

姓名、性别、年龄、学费、生活费。

周寂在看见感谢信上的内容时,心情很复杂,打开佣人将她落在抽屉里的笔记本的时候,语言无法表达那一刻的情绪。

贫乏的词汇,不能形容。

酸酸胀胀的,又有种预料之中。

他不合时宜的忽然想起她在冷静的和他提出离婚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她只是看似糊涂,实际上比谁都要清醒。

她有着熠熠生辉的、闪闪发光的闪耀灵魂。

她是通透的,却在有些时候也愿意装傻。

她又是有自己底线的,不想做的事情绝不勉强,也不会委曲求全自己。

柔软却又坚韧。

执着却并不固执。

姜玥接过信封,莫名其妙有种羞耻感,就好像自己的恶女人设忽然被人戳穿了一点点的那种尴尬。

她装作淡定:“啊,我都忘记了,我原来还捐过钱,可能是不小心点错了吧。”

周寂望着她逐渐泛红的耳朵,轻声笑了笑,他尽力配合着她,装模作样:“点错了也没关系,总归是做了好事。”

姜玥装得勉勉强强,一再强调:“我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才不要在周寂面前显得她好像很善良。

她从头到尾都要当个无理取闹的坏人。

“嗯。”周寂望着她柔白的脸,默了片刻,问:“晚饭吃了吗?”

姜玥摇头:“没有。”

周寂主动留下来做了顿晚饭,姜玥感觉周寂这一行为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直到香喷喷的饭菜端上来。

姜玥依然很防备:“你要收费吗?”

周寂抿起唇角,笑起来也是那种贵公子的风范,他说:“免费倒贴。”

男人随后又温声细语地说:“方便借用下浴室吗?身上油烟味有点重。”

他洁癖严重。

一点儿多余的气息都受不了。

“浴室在楼上。”

“打扰了。”

男人上了楼,莫约过了十几分钟,姜玥收到了他的微信消息。

周寂:【车里有我备用的衣服,麻烦你帮我拿一下。】

姜玥有点恼怒,手指头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指指点点:【本公主是你的仆人吗?】

周寂回了条语音,嗓音有刚刚洗完澡时的低哑磁性,带着低低闷声的浅笑:“那我裸着出来也行。”

说实话,姜玥真没怎么见过他那具身体。

每次都闭着眼睛不敢看,要么就是把灯全关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骤然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脸颊轰的一声就红透了。

这个人还要不要脸了?

无耻至极。

姜玥深深吸了口气,凶巴巴地说:“你给我等着。”

车座的后面确实有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舒适柔软的深黑色毛衣,做工精致的黑色长裤,还有他的贴身衣物。

姜玥提着袋子,气鼓鼓上了楼。

她打算让周寂穿好衣服就滚。

谁知道姜玥推开卧室的房门,就看见一个没穿上衣的男人,腰间的腹肌线条看起来就流畅利落,人鱼线缓缓没入下方。

她的耳朵都快烫得掉下来了。

姜玥觉得周寂是故意不穿衣服来挑衅她。

于是,她顶着红红的耳朵,面不改色的走上前,很淡定的把手里装着干净衣服的纸袋子递给他。

周寂望着她泛红的耳尖,低声愉悦道:“公主殿下,辛苦了。”

姜玥没急着走,下意识伸手在他的腹肌上摸了摸。

男人的身体似乎僵了一下,在她继续打算为所欲为时,她忽然被他扣住了手腕,周寂的气息好似都粗重了些。

姜玥的手腕又细又白,被他这样用力掐着,有些不舒服。

她刚刚只是一时好奇,和冲动。

哪怕后悔了自己下意识的莽撞,姜玥也表现得理直气壮:“干什么?不让摸吗?”

她眨巴眨巴眼,无辜单纯地说:“我摸过别人的,比你的大。”

话音落地,她感觉四周的氛围都变了。

周寂眼底深深,像一潭幽静的湖水,他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黑眸稍纵即逝的戾光仿佛只是她的错觉。

不消片刻,他又恢复了温和的模样。

周寂握紧了她的手,主动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你随意。”

姜玥的脑袋热得冒气,她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热?她用力抽回了手:“我又没兴趣了。”

公主殿下有点气急败坏又恼羞成怒的离开了这里。

周寂望着她的背影,慢慢笑了起来,心中的愉悦感像遇了水就不断膨胀的海绵,填满了整颗心。

好可爱。

好生动。

他不能否认那天姜玥说的话不对。

刚开始频频被她吸引了目光,虽不至于算是见色起意,却也是因为她长得就是他喜欢的样子。

沉沦、不断的沉沦。

擅于操纵人心的男人,不知不觉间早已把自己的心交付了出去。

爱深了几分,又往心脏深处进了几分。

所以他才会如此,不择手段的也想要留住她,独占她。

把这个闪耀的灵魂留在这个世界里。

*

时隔半个月,秦诏才回了趟秦家。

秦夫人早已习惯了儿子公务上的繁忙,既然坐了那个位置,就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秦诏虽然还很年轻,手腕却不必混迹政圈多年的老油条差。

他心思反而更缜密,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隐忍不发,到最后才给致命一击。

秦诏回家,最开心的还是秦沁,她甚至觉得哥哥回来有她的一点儿功劳,觉得是她前些天的那次探望起了作用。

“哥,你今天回来和爸爸妈妈说了吗?”

秦诏随手将大衣交给家里的佣人,他深深看了眼秦沁,小时候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就是不能喜欢这个妹妹。

哪怕很努力,感情也只能到这一步。

后来终于懂了,不是亲的,就不是亲的。

“说了。”淡淡的两个字,秦沁怔了下,又变得有点怯怯的,她说:“今天妈妈带我去参加了荣老的生日宴,还好我们回来的早,不然今晚我们一家人又不能一起吃顿晚饭了。”

父亲的工作更忙。

说日理万机也不为过。

秦沁过得是货真价实的大小姐生活,圈层之间也是阶级分明的,秦家和周家,都是顶层的顶层。

秦诏忽然打量起她身上的穿戴,简简单单的一条裙子都上了六位数。

她从小到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最贵的。

而他流落在外的亲妹妹呢?甚至上了大学还被冠以捞金女的标签,结婚之前,贫穷两个字几乎贯穿了她的人生。

太不公平了。

实在是没这个道理。

秦诏眼底闪过淡淡的冷漠,他没有说话,径直上了楼。

把昨天拿到手的亲子鉴定直接摆在了父母书房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