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西巴……”
棒子国选手挠着头,吐出了那句着名的棒国传统国粹,可能是因为太着名,以至于在草原国选手耳里甚至都没翻译。
他的手指中出现了一枚十字架,接着,把这枚十字架拿出车窗,朝着那群追赶的人大喊一声:
“哈利路亚!”
这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传出,那些本来紧紧追赶着车辆的路人就忽然被拉开了一些距离——倒不是他们放弃了追逐,而是他们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屏障挡住了一样,每前进到一定距离,动作就会变得艰难。
“成功了……”
似乎对这一幕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棒国选手长吐一口气,对着那十字架又是跪拜又是祈祷的,一旁本子国选手本想讽刺些什么,但毕竟刚刚被救下,于是也只能强忍住了话语。
但没过一会儿,棒国选手就自己洋洋得意地挺直了腰板:
“喂,大哥,我就说没必要把这逼样的也带上车吧,我的异能可是很有用的,她,除了吓得半死还有什么用?我们赶紧打开车门把她抛下去吧?”
本来一度被压制住的冲突一下次就被重新点燃,本子国选手蹭地一下火起,直接指着棒子国鼻子骂:
“我说,你不就只是刚刚好有适合刚刚状况的异能吗?真是的,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就能这样得意起来……呐,摔跤手君,刚才的状况,就算没有这家伙您也肯定能解决吧?比起那点异能,果然还是把这种惹麻烦的家伙扔掉吧?”
后面两个人吵得不亦乐乎,草原国选手也只觉得越来越心烦。
到最后,他直接一锤打在方向盘上,刺耳的车笛声也就响起,把后面两人震了一下。
“从现在起,”
草原国选手深呼吸着,一字一顿地开口:
“要扔谁,我会直接动手,你们俩谁再抛出来这个话题,我就立刻把他扔出去,听懂了吗?”
“听……”
刚刚要本能地吐出回答,本子国选手立刻按住了自己的嘴,瑟缩地不敢出声。
四人间的交流逐渐从无信息的吵架变成了死寂与沉默,期间,棒子国和本子国的选手也不是没有得到国家的提示,希望他们暂时搁置争议,为怪谈合作。
但因为草原国选手的强力镇压,这两人的心中反而都生出了一丝怨气,于是都不愿意主动让步,可以说,这团队的框架已经彻底立不起来了。
而草原国选手在街道里开了半天,结果还是一个路牌或者手机都没找到,非要说他大概能想到的最佳方法就是从撞死的人身上拿,但现在这个状况,就算是他也根本不敢下去。
“那些死尸身上应该有手机。”
草原国选手说:
“你们谁下去拿?”
“他不是有合适的异能吗?我这么羸弱的身躯,摔跤手君,您当真觉得合适吗?”
本子国选手立刻开口,本就面容姣好的女孩做出一副楚楚可怜模样,尽可能把自己身形展现在后视镜中……
“这样啊,那就你下去拿吧。”
很可惜,这招对草原国选手无效。
浓眉大眼的摔跤手一下就把目标指向了正摆出姿势的本子国选手,一旁,本来一脸冷汗的棒国选手则大松一口气后狂笑了起来。
虽然棒国人的确很惹人讨厌,但他的有一句话还是很合草原国选手心的:没用的人实在没什么携带的必要。
棒国选手的异能的确有点意思,为了这个,他暂时不打算碰对方,反倒是本子国选手,又不像棒国选手一样有用,又不像爱莎莎国选手一样老实……那么,就该试试看卖掉了。
他像驱赶羊群一样,拿手指着本子国选手,在后者无望的眼神中将她赶下车去,朝着那群倒在车前的死尸前进。
“拿到手机我就让你上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么过分的事……”
本子国选手一边啜泣一边尽可能快地跑到了那群死尸前面,在这一片狼藉中翻找着,但还不待她翻找多久,死尸中就突然升起了一只血淋淋的手。
本子国选手的尖叫尖锐无比,而在她被抓住的一瞬间,草原国选手早已踩动了油门。
“别!不要丢下我、混蛋……啊啊啊、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撕裂的声音并不很大,只是一些有些湿润的骨肉脱离声而已。
只要不看后视镜,草原国选手的心情就一片平静……
……
“说来咱们要不要整个自行车之类的?”
“载具虽然移动速度快,但是显眼又容易出事故,我是不太倾向这种更重视效率的选择,而且我们这边只有安德烈手上有钱吧。”
天色不复初晨之际,白无一一行人也终于从那宽阔却又危机难辨的桥上大抵走下了。
说大抵是因为这城市布局相当之依江伴河,虽然桥尽了,河流却并未有断绝的意思,反而如蛛网般横插于城市脉络。
从被扛过来以后,芬达人的态度就好上了不少,也不再跟安德烈争执,只是静静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偶尔提出一些想法,倒也不是无理取闹的。
从他没有因这一症状直接死去也可以看出,这种没有直接写在纸条上的规则并不是即死,给了参与者一些试错可能。
“如果我们要找载具,那要不打公交或者出租,且不说这两有没有了,在狭隘的空间和Npc共处一室现在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要不就去偷或者抢,毕竟我们钱不够买车,而就算有共享单车咱们也没手机。”
而此时,白无一正在向蹲着的芬达人解释为什么不直接找载具:
“偷或者抢风险太大了,且不说武力问题了,我们要去的地点离警察局太近,说不清会不会有什么后果,引起其他人注意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真要偷,之后有机会我们分开动手可能还好些,避免被一网打尽。”
出于对埃罗身体的考虑和周围情况的未知,白无一选择了在过桥后短暂休息一下,顺便根据现在情况思考一下将来方略。
他们的确得沿着河走,然后如何确定前进方向便成了新一个难题,世上不乏南辕北辙之事,特别是在如此陌生的城区。
而那河现在就在他们不远处的眼前,晨雾弥漫,尚未涨潮,深远的河水浮动着斑斓日光、以及缓缓蠕动的绚烂油彩。
河岸旁堆积着泥沙,但比起单薄的沙砾,这些粘稠而污黑油亮之物更近于沼泽,当泛着白沫的青黑河水如蛇般剐蹭过它们表面,它们便溶解,随后散发成彩色斑斓中的一道……
即便没有规则,想必也无人愿踏足这污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