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个河南都在李自成的掌控之中,本宫很难绕进去谋划什么啊!”
真是服了,这些人好像认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其实并不是这样啊!
我也是人啊!也有很多事情做不到啊。
张国维意味深长的看了朱慈烺一眼,太子殿下说很难绕进去谋划,这句很难,就说的非常精髓!
很难,那就是难,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
太子殿下,肯定还有其他的谋划的!
李自成说不定真的走不出河南!
朱慈烺看到张国维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是一阵无奈,只得催促刘孔昭:“不是还没念完,再念。”
刘孔昭再度念道:“剩余三万活马,已经按照殿下的旨意,着人向北一路护送而来。”
“其余五万匹伤马或者死马,得肉两千五百万斤,也按照殿下的旨意,分发给了周围十五县,以肉救灾。”
“后续如何做,请殿下明示,臣恭请安。”
念到这,这战报就算结束了。
刘孔昭的心里,对太子殿下的敬佩已经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按照这战报上的说法,太子殿下似乎已经提前预料到了战果!
提前预料到了这些马一定会留在峡谷,预料到会有很大部分马会死在那里?
这种对战局的掌控力,有点过分可怕了吧?
这当真是人能做到的吗?
他心中有许多的疑惑,关于这一战的,他好想和太子殿下独处,问一下太子殿下是怎么做到的。
他觉得,如果太子殿下肯教导的话的,他一定会得到极大的进步!
张国维对于太子殿下的这个行为,也是非常欣赏,殿下当真是有两副面孔啊。
杀敌的时候毫不手软,怎么残忍怎么来,可对自己的百姓,那是怎么宠怎么来!
这些肉,明明可以是战利品,可以用以军队供给的,就徐州城如今都有十几万的士卒,肉的消耗极大,有这些肉,可以给朝廷节约极多的开支!
更赚的方法,是将这些肉卖出去,可以得到大量的财富!
如今因为战乱的原因,肉价上涨的厉害,一斤猪肉八分银,一两银子,可得猪肉十二斤!
马肉只会比猪肉更贵,但也按照猪肉价格来算,就这些肉,就可以得银两百万两!
两百万两银子,放在这世上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得不重视,哪怕是皇帝,也都会为了两百万两银子折腰!
可殿下似乎看都没有看,就将这价值两百万两银子的肉给分了。
现在的百姓,有许多哪怕一年到头,也看不到荤腥,因为除了生活就必须花费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其他的诸如肉类,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奢侈品。
殿下就要让这受苦的十五县百姓奢侈一把!
说实话,能当太子殿下的子民,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即便是翻遍史书,也找不到比太子殿下更加爱民的人了吧?
也再也找不到比太子殿下更舍得的人了吧?
当初的司马衷,一句何不食肉糜,被后世笑了无数年,但是现在,太子殿下似乎将这句话变成了现实。
老百姓受灾,日子不好过?怎么办?
太子殿下答曰:何不食肉糜?
然后他就真的变出了肉。
而且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早在今年的早些时候,南直隶遭灾,太子殿下就说过何不食肉糜这样的话。
那一次也是从蒙古那里,搞了十万头牛回来。
张国维都忍不住眼角湿润,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儒家弟子来说,遇到这样的君主,是一件何其有幸的事情?
他比历朝历代的臣子,都要有幸。
这是他的机缘,这样的舞台,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遇到的,他务必珍惜。
十万徐州城士卒突然福临心至,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太子殿下万岁。”
然后就有人跟着喊了一句太子殿下万岁,开始断断续续,后来就愈发的多,声音也愈发的齐整。
很快,声音就响彻天际。
哪怕是张国维和刘孔昭这样,也都跟着喊。
只有那些被围着的造反的人没喊,他们沉默着,就像是沉默的羔羊。
这一幕,要是放在其他时代,怕是都是杀头的重罪,谁都会认为是某位太子想要造反了。
但是崇祯朝的太子,不一样。
喊太子万岁,没什么,即便是陛下听到了,也只会来一句我儿终于想当皇帝了,父皇这就禅位。
朱慈烺也没有阻止,因为没有意义。
他要是真有反意,就凭借老爹那点家底,根本就没法反抗,与其搞这种虚伪的东西,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越虚伪,那就说明越要掩饰什么,就说明心里有鬼。
他心里没鬼,自然不需要虚伪的掩饰。
“好了,你们继续,本宫乏了,就不相陪了。”
“将这个消息送到京城去,送到北边父皇手上去。”
………………
“殿下,您是怎么料到李自成会出现在皇藏峪的。”
翌日,心痒难耐的刘孔昭实在好奇的很,就拿着一个本子,打算请教太子殿下。
甚至害怕太子殿下拒绝,他直接请了张国维一起,对着太子殿下死缠烂打,想要知道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能控制到战局这个地步。
朱慈烺无可奈何,只得依从。
“这多简单,李自成这一路南下,必然会经过那处丘陵地带,当然,他选择的路径有很多,没有必要经过皇藏峪那处峡谷。”
“而本宫也没有能力将每处峡谷都用地雷封锁,也没有足够的士卒堵截李自成的后路。”
“所以本宫就得想办法将李自成引到皇藏峪,刘邦曾在皇藏峪躲避秦兵的追捕,最后创造了大汉四百年基业,李自成又迷信,就很有可能去讨一个好彩头。”
“而且在李自成内部,也有一点我的人,他们劝一劝,李自成就把持不住了,选择从皇藏峪那作为行军之地。”
“而丘陵两侧无人,李自成自然就不会认为这有什么阴谋,于是堂而皇之的进来了。”
刘孔昭一边听着,一边拿着笔不停地记录,打算回去好好研读,遇到不理解的,再来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