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些话,其实不应该是张国维这作为臣子应该说的话。
但是主子是朱慈烺,就让张国维有胆子说这样的话,而且不用担心被太子殿下所记恨。
朱慈烺摇了摇头,说道:“犁庭扫穴,绝其种类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同样的,父皇不能不救。”
张国维实在是有些感慨,殿下和陛下之间的感情,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敬佩。
这可是皇族啊,要是换做其他人,太子看到皇帝遇到这样的危险,虽说表面上会展现出一副非常担忧的样子,但是心里说不定已经是乐开花了。
只要皇帝一死,那压在太子头上的大山,就等于消失不见了,这世上绝大多数的太子,可能都非常乐意见到这一幕。
但是太子殿下,却没有这种想法,张国维能够看出来,太子殿下是真的想要去救陛下。
哪怕因此会让大局受到一些影响,也在所不辞!
只是,真的没有意义啊。
这么远的距离,按照信使的说法,等到到达陛下所在的地方的时候,说不定陛下早就没了。
除非能在三天之内,赶到陛下所在之处,才有将陛下给救下来的机会。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去了又能如何,太子殿下的确是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他的对手,是极为强大的建奴啊。
殿下能以一敌万,难不成还能以一抵十万大军?
“殿下,虽说为臣者,不该劝谏殿下不孝,但殿下,如今的大明,可以少了任何人,唯独不能少了殿下。”
“而且殿下如今是否身居高位,将决定许多人的性命,臣等这些太子殿下的心腹如是、那些依靠太子殿下才能活命的也是如此。”
“就如同此刻那些河南的灾民,如果太子殿下出了什么意外,那些再度得势的人,会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赈灾吗?”
“殿,您的名字,已经不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名字了,他已经是一个组织,有太多的人依靠您,您一旦出了问题,这些依靠你的人就会死。”
“还望殿下多想一想。”
朱慈烺看着眼前的张国维,不得不说,这位张部堂,的确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文官。
虽然是读书人,但是不是死读书。
这些智慧,需要在宦海之中沉浮多年,才能参透。
历朝历代,试图争权夺势的政治家,身后都有太多的拥趸,因为这些人想通过投资这位政治家,来获取足够多的利益。
这些人组合在一起,就会裹挟着政治家一起行动,有时候,他们的方针和策略,其实并不受政治家的左右。
但他朱慈烺一样?
张部堂认为去没有任何好处,而且会有不少的坏处,甚至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所以他不愿意让自己去。
但是,真的危险?
“张部堂似乎忘了,本宫有一物,可以在天上飞,而且速度极快。”朱慈烺笑着说道。
张国维想起来了,眼睛顿时一亮,但很快就又黯淡下来。
“殿下说的是殿下的大鸟吧?只是殿下,您告诉过臣,殿下的大鸟的确很厉害,但是续航是一个问题,加一次油,飞不了多久。”
“这点距离,不足以支持殿下去救陛下。”
“而且去了之后,又该如何?陛下在山中,而山中有建奴,殿下大鸟上的武器,又该如何发挥作用,总不能对着矮山攻击吧?那样说不定会伤害到陛下啊。”
朱慈烺说道:“张部堂啊张部堂,怎么跟本宫并肩作战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学会完全信任本宫啊?”
“本宫不是说了,本宫是有一点点的底牌的,此去,不会有什么问题。”
“燃油的问题,不是什么问题,本宫能够解决,不说三日,只需要一日的时间,本宫就能去到陛下身边。”
“至于作战?还是那句话,本宫有一点点的底牌。”
张国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想起当初太子殿下在城头说的话。
理智告诉他,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还有底牌,这只是让他安心的话罢了。
但是感性却告诉他,太子殿下可能真的能够做到!事实上,太子殿下似乎也没有失败过。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是成功的,没有任何一次意外。
“殿下既然心意已决,那臣无话可说,但臣还是想对殿下说,如果陛下真的无法挽救,那殿下一定不要强行施为,保证自己的性命,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朱慈烺听着张国维絮絮叨叨,也不恼怒。
“部堂,情况紧急,本宫得准备向北而去了,就不听你絮絮叨叨了。”
“待本宫回来,你再来怒骂本宫。”
说罢,朱慈烺又扭头看向信使,说道:
“你随本宫一同前往。”
那信使点了点头,心中也有些纳闷,真去啊?
说实话,他同样不认为太子殿下有什么手段能救陛下,他之所以尽全力来到此处,只是为了让自己心安而已。
从理智来讲,他不认为殿下能救陛下,即便是殿下的手段极为牛逼,但是还是要讲一些道理才是。
就像南京的大明科学院说的一样,一定要相信科学,但显然太子殿下做的事,是不科学的。
但是他又没办法反驳,连张部堂的反驳都没用。
“是殿下。”
朱慈烺脚步匆匆,拉着在偏殿等待的寇白门,就走到了演武场中。
如今的演武场,单独划分出了一块地,外面铸造高墙,而里面的,正是在徐州城之战大显神威的战斗机。
徐州城百姓口中的太子殿下的大鸟。
五架战斗机。
朱慈烺的储物空间有些不太够用,于是乎只能将里面的一些东西给拿出来,然后将战斗机的燃油给放进去。
这些燃油,足够去救老爹了。
系统给予的五个王牌驾驶员已经就位,当然,其中一位驾驶员被迫成为副驾驶,毕竟朱慈烺独占了一架飞机。
那信使看着眼前的奇怪的东西,有些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奇奇怪怪,像是鸟儿一样,但是和鸟儿似乎又有些区别。
这莫非就是刚刚张部堂和太子殿下议论的,能够飞的大鸟?
它怎么飞啊?信使实在是有些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