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人唱了得有十多分钟，她一停下，座上那个男的立马就掀开了盖头，像变了个人似的跟我和我爸说话，那就是我妈的口气。”
“口头语都一样！”
说到这儿，老曹明显激动了好多。
“搭了几句话以后，我妈冲我们招手，说，想再享受一下抱着我和我爸的感觉，我和我爸赶紧就靠了过去。”
“那天，我爸我妈说了好多话，我爸跟个孩子似的嗷嗷的哭。”
许启明分析说：“没准……这人可能提前打听过你家情况，”
老曹一拍大腿，激动的说：“我也有这么个想法，但当时他说话的口气太像我妈了，所以我才半信半疑。”
“不过甭管是真是假，打那之后，我爸慢慢缓过来了，还挺感谢人家的。”
“老头子没的时候，我还过去给上礼了，邪了门了，当时满院子跑黄鼠狼。”
……
其实，不管是出马弟子还是香差，还是其他什么所谓的半仙，大仙。
想要把死人的灵魂给叫回来，几乎都是不大可能的。
你再厉害也是阳间的人，阴间除了鬼就是神的，你说让人回来就让人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
就拿老曹的事儿来说，那人唱神调的时候其实大概率是在拖延时间，那段时间老仙应该去了老曹家，问了附近的黄鼠狼，或者小鬼啥的，了解了老曹母亲生前的大概情况。
然后上弟子的身，假扮老曹的母亲说话。
这个出马仙的行为倒也谈不上骗，算是给老曹父亲一个心理安慰。
当下，八峰小院一处偏僻包厢里。
厨子正在边宵夜，边看法制节目，姿态非常的斯文。
今天因为雨势问题，中午来的人不多，但晚间人流量还是可以的，他体力消耗不少。
他虽然是厨子，但更是老板。
平日里做菜轮不到他，有别的厨子，只有搞活动或者他有兴致的时候，才会从自己的私房里往外出菜。
对了，忘了说他的名字，他叫高秀生。
正吃着，虚掩着的包厢门，缓缓被推开了。
那日从厨子手下消失的女人走了进来，她一席古裙，长发轻摇，走路如分花拂柳，好像书中而来，摘下黑色面巾，美得那么不真实。
见到女人进门，高秀生笑脸相迎，放下了筷子，“东西在厨房，我去给你拿。”
“不急，等你吃完。”女人坐到一边，闲聊似的问：“对了，还没问过，你什么时候开始做杀人越货这种事的？”
“去年。”高秀生重新拿起了筷子,“越货只是顺带，主要是替社会清理垃圾。”
“为什么要用那种手段处理尸体？”
“因为我妈的影响，你是不知道我妈多疯狂。”高秀生笑得苦涩，“严格来说，她是我后妈。”
“她教你的？”
高秀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边吃一边不急不缓的讲起了故事，“我八岁那年，我爸再婚娶了我妈。”
“刚开始，我妈温良恭俭让样样都是优，可日子久了，她就开始变了，贬低我爸，辱骂我爸，把我爸看的一文不值。”
“发展到后来，甚至无时无刻都对我爸有仇视情绪。”
女人问：“是因为你父亲背叛了她吗？”
“不是，我爸是个很好的厨师，无论人品还是厨艺都优秀。可我妈是个变态，是疯的，她没有办法稳定自己的情绪。”
“十三岁那年，我爸实在忍无可忍了，跟她提了离婚。她怕了，安静了一段。有一天我放学回家，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高秀生望着女人诡异的笑了下。
“什么？”
“一桌子很丰富的菜，过年都没那么丰富过。”
“我妈带着我一道菜一道菜的尝，坦白讲，卖相，颜色，味道都不是很好，当时我就知道那肯定不是我爸的手艺……而且，肉的味道和质感很奇怪。”
说着，高秀生身子有了些微微颤抖，似乎是恐惧导致的。
“吃到一半，我听到厨房里我爸在叫我，我不顾我妈拦着冲到了厨房，结果见到我爸血淋漓的躺在里面。虽然抢救回来了，但落了一身的毛病，我妈因为这事儿被关进了监狱。”
“后来，我了解到，我妈不是天生的暴躁，是她的家庭有问题，童年的时候，家里跟她有亲近关系的男性同辈，长辈都曾暴力的对待过她，导致她接人待物很好，但对亲近的男人会控制不住的暴躁。”
女人又问：“就是因为那次的事儿，启发了你用这种方式处理尸体？”
“嗯……我不想只有我一个人吃过那种肉，我心里不平衡。”
高秀生轻轻回完，又吃了几口后，放下了筷子，“我和我妈一样，也是疯的。走上社会以后，我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崩溃了很多次。”
“很多年前有次崩溃，我爸跟我说……”
“我努力把你教成一个好人，懂事的人，但没想到，你太好了，好到，这个世界不适合你生存。”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他眼睛有些发红，嘴角却是向上的，“那句话，我品了好久，然后，我就决定做个疯子。没认识你之前，我只弄那些社会垃圾，败类，应该也不算太疯吧？”
“吃好了？那拿东西吧。”女人没有回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站起了身。
接着，高秀生去厨房拿了一个大箱子，里面装了一包包透明血袋。
女人轻飘飘的拎起箱子，打开后门，直奔深山。
留下淡淡的书香气，说是书香气，其实就是类似墨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