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祖师上完香后,吴达拿来了一个装满猫粮的小碗。
蹲在地上,把猫粮洒在了自己身前的地上。
接着,他念了一连串咒语。
同时,开始用汤匙敲打碗边。
不一会儿,屋子里出现了好多猫。
它们扬着尾巴,喵喵叫着朝吴达围了过来,吴达笑着挨个抚摸。
看这些猫,好像看自己孩子一样。
那些猫凑到猫粮前,只是嗅一嗅,并不吃,却依旧显得很欢愉的样子。
这些家伙全是死的,身子看似扎实却透着模糊。
一些动物死后所化的灵魂,会对鲜血很感兴趣,经常出现在屠宰场,或者肉类市场的黑暗处。
看地上那些猫粮明显是带着干掉的血迹的,应该泡过血液。
很快,到了子夜。
吴达在供桌上点起了红烛,然后找来黄纸写下了杨万里的生辰八字。
他举着黄纸正对牌位,恭敬的问道:“祖师爷,今日弟子要对这个人下手,您可同意?”
见两边的红烛没有任何变化,他转身把黄纸塞进了一个竹筒当中,嘴里杀意凛然的轻轻念叨:“去杀了他。”
竹筒冒起黑烟,转瞬消散。
……
津门大学的一间男生宿舍内。
四个学生都已沉睡,一只狸花猫悄无声息从阳台钻了进来。
阳台的门,对它来说如若无物。
它进来转了一圈后,便要往上跳。
杨万里住在上铺。
可是,它刚跳起来,就被一只手抓住了。
是下铺的男生。
猫疯狂大叫,使劲的抓他,却并没有给他带来肉体上的伤害。
鬼,大多是没法直接给人造成外伤的这一点,先前咱们讲过,多是伤害灵魂。
当然,也有例外,得看凶狠程度了。
当下这只猫,起码没凶狠到那一步。
男生打量了这猫几眼后,直接用手捏爆了它的头。
猫,瞬间化作雾气不见。
猫叫声,自然也就戛然而止。
这个男生就是让杨万里有些担心的,那个瘦小的阴郁男。
上铺的杨万里,隐约听到猫的惨叫,迷迷糊糊醒了过来。可四下看了看后,又啥也没有,下意识小声说道:“看来是做梦了……”
接着,继续倒头睡觉。
下铺那个阴郁男盯着床板,心中暗道:“他竟然能听见!”
此时。
吴达所在的猫舍,那个装有杨万里生辰八字的竹筒啪的一声掉了下来。
刚刚睡下的吴达,猛然惊醒,立马起身去了那个已经闭了灯的,满是竹筒的猫舍。
见到那躺在地上的竹筒后,他眼神变得凶戾起来,“没想到,还是个有点本事的家伙。”
接着,吴达到供桌前又点燃红烛,又拿来黄纸,又洋洋洒洒几笔下去。
杨万里的生辰八字又被写下。
然后,他搬来凳子,把这张黄纸塞进了一个挂的比较高的竹筒里。
接着,用刀子划破了自己的手掌,将血涂满了整个竹筒。
做这些的时候,他嘴里快速念叨着,“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凡人小辈,命定黄泉……”
一大套词儿,估计得念了三分多钟。
最后,他低低吼了一声:“去!!”
紧接着,竹筒黑光一闪,一道黑影出了院子。
片刻,便顺着刚才那只猫的老路,钻进了杨万里的宿舍。
这次,这只猫和刚才的大有不同。
银色虎斑,得有一米来长,眼睛泛着绿光,叫出来的声儿好似豹子示威时的动静,气势不凡。
它在屋子里嗅了嗅后,盯上了上铺的杨万里。
按照流程,它先来到了阴郁男的床边,跃跃欲试了一下后,猛然窜起,可却没能上得了床。
被人阴郁男一拳击落。
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它转换了目标,直接冲向了阴郁男。
阴郁男一点不怕,抡拳就砸向虎斑的脑袋。
可是,那虎斑却是穿透了阴郁男的拳头,直接钻到了阴郁男的身体里,在里面一阵抓挠。
阴郁男立马在床上蜷缩了起来,他感到四肢和心脏有针刺般的疼痛。
并不是阴郁男的肉体真的在被伤害,这是猫鬼迷人心智造成的幻想。
阴郁男疼到不断用手搓动身体,试图靠这样来缓解躯体里的刺痛。
见半天都不能缓解。
阴郁男直接猛咬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很快,肉被撕裂,鲜血涌进了身体,还有不少洒在了床上。
那猫鬼立马痛苦惊叫,赶紧跳出了阴郁男的身体,想要逃离。却被对方狠狠抓住了脖子,抱在了怀里。
然后,阴郁男一口咬了下去。
他口腔里的血,还有身上沾的血,让猫鬼痛苦不已。
它死命挣扎,阴郁男越抱越紧。
片刻功夫,猫鬼化作雾气不见。
阴郁男瞧了瞧伤口,没去在意,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身上有很多伤疤。
不知道,他经历过怎样的事情。
重新躺好后,阴郁男没有再睡,担心再有猫鬼进来找事儿。
他已经看出来了,先后两只猫鬼,都是冲着一个人来的。
他的上铺,杨万里。
虽然和杨万里不熟,但他也不忍对方出事儿。
此刻,吴达那边,那个塞了杨万里生辰八字的竹筒直接炸开了。
竹筒里装的黄纸,还有一些猫骨头全都裂了。
碎片散落的一地,碎末迷了吴达的眼睛。
吴达一边揉眼睛,一边恼火的说道:“这怎么可能?!”
“即便打不过,也不该这么快就没了啊?杨万里!你真行啊!!”
这老猫生前活了十年,死后,吴达家又供奉了十年。
用邪术喂养,阴气厚实,本事可是不小。
不到二十来分钟就这么没了,真是让吴达意外且难以接受。
这虽然算不上是他的底牌,却也能算得上是好牌一张。
揉完眼睛后,吴达发狠着说道:“杨万里,杨万里,难怪敢动我们吴家人,看来是有些依仗啊!”
接着,他重回供桌前。
拿来黄纸又把杨万里的生辰八字写了一遍。
刚刚写完,供桌上的两只红烛忽然剧烈摇晃了一下。
要知道屋里是没风的……
紧接着,火苗蹭蹭蹭升起老高,好家伙,都快烧到屋顶了。
屋里的亮度瞬间强了几分。
吴达觉得惊奇非常。
从他记事以来,这个祖师的供桌就只是个摆设。
每次做事到供桌,只是走个流程。
这是他父亲生前教的规矩,却不想,今天有了这么大的异动。
“您是让我罢手吗?”
烛火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