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杨万里讲完了他今晚所经历的大多事情。
无关紧要的情节都被略过了，他在黑雾中见到的那个人影他也没提。
杨万里之所以能从梦中挣脱出来，就是因为那个人影。
那个人影站起来后，虽然隔着黑雾，杨万里却好像看到了对方的眼睛。
对视的那一下子，他立马清明了好多。
接着，没用他操作什么，身上就自己迸发出了雷法。
那一刻的感觉就好像是，他被操控了。
然后，他缓缓醒了过来。
醒过来以后，虽然被操控的感觉没了，可却留了些后遗症。
比如，杨万里跟周至仙的说的那句，“我梦中好杀人。”
他可从来没这个毛病。
这话他听说过，那是曹操的词儿。
为什么自己会说出这话来？
难道椅子上站起来影响自己的人是曹操吗？
可曹操又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呢？
杨万里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因为疑问太多，根本闹不懂，所以他暂时搁下了。
之所以没和李珣跟何斌讲。
是他觉得这事儿很诡秘，在没闹懂之前，还是别轻易和人讲的好。
当下的杨万里并没有意识到，隔着黑雾的一次对望，给他带来的后遗症不仅仅是一句话那么简单。
……
听完杨万里的讲述，李珣跟何斌互相看了看，都觉得太吓人了。
是那个梦中世界吓人。
对他们来说，这个事儿从发生到结束，不到一个小时。可杨万里在梦里面却是切切实实过了好多年，每一天都是真实的感觉……
日复一日的寻常情况就不说了，就单说，亲眼看到自己的挚爱死在眼前的这个事儿，这种打击实在太大了。
现在李珣算是理解为啥刚才杨万里那么硬了！
换他的话，可能会更硬！
讲完这些的杨万里，无声的落下泪来。
那个同甘共苦的女人死了！
他很想她。
李珣拍了拍杨万里的肩膀，“都过去了，别多想了。”
杨万里红着眼问道：“我怎么能确定，这里是真实的？不是我临死前的幻想？”
“或许，我被人发现了，抢救了，然后成了植物人，现在是在我的梦里。”
“师兄，有这种可能吗？”
他情绪激动，紧紧盯着这个让他感觉陌生的李珣，呼吸都有些发重。
回来到现在，他对李珣跟何斌都是有些陌生的。
毕竟，他在那边过了好多年了。
现在，他跟李珣，何斌，就像是多年后再相逢的感觉。
李珣微微皱眉，没有否定，却是点了下头，“有！但是不大！”
杨万里愣了一下，然后任由眼泪不断落下，苦笑着说，“我现在，真是分不清啊。”
“要不，师兄，你给我一刀？我好累啊。”
李珣正色问道：“杨万里，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卢生吗？还记得我们去过的那个二简字世界吗？”
杨万里不明白他的意思。
李珣接着道：“哪里都是梦，哪里也都是真实，无处不道，你体验就是。世界本来就真真假假，我们整个世界都有可能是某个大能的一场梦。”
这时何斌皱眉说话了，“我打赌，万里听不懂你什么意思，我也听不懂。”
然后，他认真对杨万里说道：“万里，这里是真的，实打实的真。”
杨万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突然有点儿通了。
不管哪里是梦，只要自己醒着就好了。
接着，何斌把手机递了过来，“我刚刚上网搜了下，你看，青城山惨案。跟你说的梦很像啊！”
杨万里接过来翻了翻页面上的报道资料。
惨案中介绍的两个女人，和那个世界里的情况一样。
她们是被一个卖盒饭的叫刘生的杀害的。
而刘生的长相，他太熟悉了。
那是他用了很多年的脸。
报道资料中写着，当年冬天事发后不久，刘生就被枪毙了。
刘生没有机会赎罪，更没有机会成家。
把手机还回去后，杨万里先是重重呼了口气，接着，对李珣跟何斌说：“我回来了！”
何斌和李珣都是放心了不少。
杨万里搓了搓脸，努力让自己精神了几分后，他朝李珣问道：“师兄，周老爷子说让你们睡不醒的东西，让我做梦的东西，叫梦啥来着？”
李珣解释道：“梦貘，一种古怪的生物，可以吃梦造梦，这种生物造出来的梦，跟真实世界一样，有条有理有逻辑。”
“可以说，它们造出来的梦，其实就是一个存在过的世界。”
何斌奇道：“那这比魇鬼还厉害啊。”
通灵会上，那次遭遇魇鬼的经历他至今记忆犹新。
……
青城山上的事儿就不多说了，因为有了这一晚的经历。
杨万里跟何斌都不想多留了，第二天下午就搭上了回津门的飞机。
李珣因为山上没有多少熟人，随他们一起去的机场，他飞京城。
临行前，他想找周至仙打个招呼的，但人家神出鬼没，寻常道士又压根这不知道周至仙的存在，所以只能是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