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贵人在寿康宫抄了月余的佛祖箴言,太后对她有了大概的了解,明白她不是狐媚祸主 恃宠而骄的人,也稍稍放宽了心。
最后以自己咳疾复发,怕过了病气给她为由,让其回宫歇着了。
天气渐渐没那么冷了,宫中的嫔妃们也不再犯懒不愿动弹,肯到处去走走了。
虽说皇后吩咐着瓜尔佳文鸳与惠嫔的肚子渐渐大了,可以不必晨昏定省的来回折腾。
但瓜尔佳文鸳想着,皇后的‘体恤’是一回事,自己若真一直不去又是另一回事,说不定莫名落个仗着有身孕,恃宠而娇,不敬中宫的名声。
所以她昨晚约了惠嫔次日一同去景仁宫请安。
清晨,两人刚踏进景仁宫,便听见正殿中欢声笑语不断,似乎十分热闹。
果然,两人进殿之时,莞贵人正打趣淳常在早膳吃了两碗米粥,三个汤包,午膳是肥鸡肥鸭,不到晚膳又用了点心,晚膳时一碗火腿炖肘子又差点吃完。
好家伙,瓜尔佳文鸳有孕都不敢这么吃。
她唯恐补的太过了,生的时候孩子太大不好生,自己也遭罪,若是难产就更吓人了,另外就是怕将来生完身形不好恢复。
淳常在自嘲说自己现在的衣服,每两个月就要新做,不是长高了就是长胖了,比有孕的惠嫔两人做衣服都勤。
“呕…”
忽而,富察贵人的声音打断了,欢欢笑笑的几人。
瓜尔佳文鸳脑子反应很快,皇后的头风怕是又要犯了。
但皇后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堕了么订单又来了。
她忙关切地询问道:“富察贵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早膳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富察贵人还未说话,脸上就带了一丝羞涩,随即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向后示意着‘宫里最机灵的丫头’ 。
桑儿含笑着施了礼:“回皇后娘娘的话,小主不是吃坏了东西,而是遇喜了。”
富察贵人还假意的笑斥道:“不许混说!”
众人回过神看向皇后时,皇后已经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了:“真的吗?太好了,本宫又可以向皇上道贺了。”
华妃摩挲着茶具盖子悠悠道:“本宫记得上个月皇上就召幸了富察贵人一次,这便有了?”。
富察贵人看向莞贵人道:“想来这遇喜之事也不在于承宠次数多少,你说是吧莞贵人?”
莞贵人淡淡一笑:“这是自然。”
一旁的欣常在快人快语道:“到底是富察贵人有福气,说有就有了。”
“可不是吗,这可天赐的福气,说不准还是位阿哥呢,欣常在你说是不是啊?”
瓜尔佳文鸳看着她,也不知道是真蠢还是故意嘲讽欣常在,明知道人家生的是公主,还在她面前提什么阿哥。
真是一孕傻三年,几句话得罪殿里一半人。
瓜尔佳文鸳从前瞧着她 也有几分小聪明,如今一遇喜,嘴比脑子快的毛病快跟丽嫔有的一拼了。
好在欣常在不是计较之人,还是一副含笑的模样:“这生儿生女是天注定,生阿哥的福气,指不定谁有呢。”
待皇后散了众人以后,几人随瓜尔佳文鸳回了永寿宫喝茶闲话。
瓜尔佳文鸳与惠嫔这一有孕,莞贵人、安常在两人甚至比她们这个做额娘的还要高兴。
仿佛两人肚子里是她们的孩子一般。
莞贵人看着两人肚子里的孩子也是盼望的紧,还打趣说等生下来了要唤她做姨娘。
安常在更甚,不把心思放在皇上身上,却整日里叮嘱两人万事都需格外小心。
甚至于此时,同她们一旁说笑时,手也不停的在绣着虎头帽。
几人直夸她绣得栩栩如生,她只说想着她们的孩子戴上的模样,便高兴。
闲聊之时又提及了富察贵人遇喜之时当真突然。
瓜尔佳文鸳还宽慰着她们,都还年轻,遇喜是迟早的事,不必太着急,放宽了心说不定很快就有了。
安常在虽说对皇上没什么感情,但也是希望能有个孩子的,一来是有了依靠,二来是自己的母亲也能同瓜尔佳文鸳与惠嫔的母亲一样进宫陪产了。
莞贵人更不必说,她沉浸在皇上的宠爱里,更为渴望有个皇上的孩子,但又怀疑自己这么久都没有身孕,会不会是进宫装病避宠时喝的药伤了身子,又或许是自己福薄命舛…
但富察贵人虽有身孕,却实在不算有福之人,才刚有孕,宫外就闹起了时疫。
没过多久就传到了宫里,只是这次并非是从华妃宫里先闹出来的,而是从辛者库服杂役的宫女太监先开始的。
富察贵人却不是个省油的灯,特别是遇喜以后,格外的张扬,不顾莞贵人阻拦,便把分给延禧宫祛疫的东西全部都搬进了自己的殿内。
莞贵人有心与她理论,但安常在直拦她,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才作罢。
她们几人玩笑提及此事时,瓜尔佳文鸳起先并未想出有何不妥,后来才想起来,原剧情里先从华妃的翊坤宫传出的。
大概是因为华妃那时正与宫外的年羹尧,来往收受贿赂举荐官员之事,所以少不得要派人跟宫外接触,才致翊坤宫最先发现时疫。
而如今华妃与年家倒是规规矩矩的,少了私下里那些不正当的往来,自然就没有了能从宫外染上的机会。
很快时疫便在宫中蔓延开来了,太医说此症是由不正之气而始,开始只是头痛,接着发热闭塞一人之病,染及一室,一室之病,染及一宫。
宫中到处开始焚烧艾叶驱疫,一时间宫内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