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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仁宫。

皇后听闻了慎常在人遇喜的消息,又是一夜未得好眠。

翌日清晨,众嫔妃请安时都瞧出她上了胭脂水粉都遮盖不住眼下的乌青。

皇后依旧一副贤德的模样,赏了慎常在补品又对其好一番问候。

言罢还不忘口是心非的关怀众嫔妃,说她们都还年轻,早晚都会有孩子的。

看着众人含笑道谢的模样,皇后又叮嘱起了慎常在,说她毕竟是头次有孕,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以多向几位生育过的嫔妃请教请教。

瓜尔佳文鸳与惠嫔对视一眼便明白了,皇后言外之意便是让学习协理六宫的两人多帮着照料慎常在腹中的龙胎。

这不明摆着往她们两人身上揽事嘛…

十月怀胎加之一朝生产,这中间的变故岂是可以预料的?

若慎常在平安生产倒也罢了,若万一出些什么意外,两人可不是得平白惹人怀疑,落个办事不利的名声。

即便皇上相信她们彼此,但若再想委以重任,怕是得等上许久,待所有事情风平浪静了。

但皇后言尽于此,瓜尔佳文鸳与惠嫔虽不情愿,但也不好推脱。

正当两人左右为难时,华贵妃出言搪塞了过去。

“皇后娘娘,怕是熙妃妹妹与惠嫔妹妹不得空呢。”

皇后闻声看向她疑惑道:“妹妹此话何意?”

“前几日皇上对臣妾提及,说今年的除夕夜宴依旧让臣妾料理着,不巧的是近日臣妾这身子也不大爽利,皇上体恤臣妾,便说到时让熙妃与惠嫔替臣妾分担些,也算让她们历练历练。”

“原来如此。”

华贵妃还未等皇后再开口,便悠悠端起了茶盏,抢先道:说起来,宫里的孩子多是皇后娘娘看着长大的,熙妃与惠嫔到底年轻,这照料孩子哪里会及您有经验呢?”

果不其然,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都渐渐凝固了。

瓜尔佳文鸳浅浅一笑,酒窝轻陷:“是,臣妾到底年轻,不足之处还望皇后娘娘及各位姐姐多多指教。”

皇后的目光转向她,眸中未见一丝异常,温言道:“到底还是熙妃懂规矩。”

虽说皇后没有再提及让瓜尔佳文鸳与惠嫔照料慎常在龙胎之事,但慎常在不知为何总是频频登永寿宫的大门。

瓜尔佳文鸳不得不怀疑,慎常在是否皇后的人,所作所为到底有何目的。

但一连多次,她丝毫觉察不出异样,甚至开始怀疑到底是自己看人能力有问题,还是慎常在隐藏的太好。

瓜尔佳文鸳十分相信“君子不立于危墙,智者不陷于覆巢”。

为此与其也不太过于亲近,免得一个不留神引火烧身。

皇后这边闻此消息,一心以为慎常在大约是瓜尔佳文鸳这边的人,否则何必日日上赶着去永寿宫呢。

为此,皇后唤来穆贵人好一番意有所指,直叹慎常在有福气,同是功臣之女,她倒比姿容出众些的穆贵人更得宠些,如今又怀上了龙嗣,有福气的在后头呢。

一番话让嫉妒的种子默默在穆贵人心里悄悄发了芽。

除夕前几日,皇后邀了不少嫔妃去畅音阁听戏。

惠嫔去了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莞嫔与安贵人到永寿宫喝茶。

三人正说笑之时,玲珑进来通传说内务府的人来晓谕六宫,皇上下旨晋慎常在为贵人。

“这下她与穆贵人也算平起平坐了。”莞嫔轻轻地放下起手中茶钟的盖子,盖上茶盏,发出了叮当的清音。

瓜尔佳文鸳淡淡一笑:“意料之中。”

看着若无其事剥橘子的安贵人,瓜尔佳文鸳轻声道:“慎贵人进宫半年不到就有消息了,你还不抓紧些。”

“这种事哪里是说有就有的。”言罢,含笑的将手中剥好的橘子递给了她一半。

“上次我同你讲,让温太医给你开个方子调理调理,你考虑的如何了?”

安贵人闻言含羞的垂下了眼眸:“莞姐姐…”

浣碧环视一周压低声音道:“安小主,温太医的医术一向为人称许,想来您只要按方调理定像我们主儿一样早日有喜的。”

“等来日莞姐姐把你嫁出去了,你便知羞了。”

“安小主,奴婢…”浣碧不禁脸红了几分。

莞嫔轻笑:“陵容不提我倒忘了,该写信询问母亲给浣碧流朱议亲的事如何了。”

“主儿…”

浣碧话到嘴边,又顿了顿借口退了出去:“奴婢去看看景泰点心做的怎么样了。”

安贵人笑道:“瞧着浣碧平日里开朗果敢,没想到竟也是个脸皮薄的。”

莞嫔淡淡道:“终究是未出阁的女子,提起婚事总是含羞的。”

瓜尔佳文鸳摇摇头压低声音提醒:“姐姐不觉得浣碧是有心上人了吗?”

闻言,两人微微一愣,皆疑惑道:“心上人?”

“原本我也并不知情,只是半个月前,姐姐让浣碧送点心过来,那时我正领着弘晏在苑内玩耍,小晨子通传时,我无意往宫门处瞧,浣碧与门口的侍卫对视了一眼,走到我跟前的时候,脸还红着呢。”

“竟有此事?”安贵人面露惊讶。

“起先我还以为自己多想了,但她走的时候我瞧着,她踏出宫门的时候两人又互相看了一眼。”

莞嫔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难怪近几个月,但凡要到永寿宫的差事,浣碧总是抢着来,我竟丝毫没察觉不对,这丫头瞒得我好苦。”

安贵人和声宽慰道:“姐姐如今的心思都在胧月身上了,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瓜尔佳文鸳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许是我多想了也未可知,此事姐姐还是私下里再问问她吧。”

莞嫔询问:“那侍卫人如何?”

“我询问过玲珑她们几人了,人倒不错,出自镶蓝旗的巴尔拉氏,听闻他阿玛早逝,嫡亲兄长如今任是正七品大理寺左评事。”

“那说来或许曾与父亲相识呢,待我问过浣碧,若此事当真,倒也可以写信给家中,看父亲与母亲意下如何。”

瓜尔佳文鸳思忖片刻,嘱咐道:“侍卫都出身八旗,浣碧是姐姐的陪嫁侍女,若来日结亲最好事先禀明皇上,免得来日传出什么勾结前朝、结党营私的流言。”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