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朋友,所以......我也没有朋友了。”
“我以前从不过生日的。”温允禾继续说着。
“因为他们觉得我的存在就是个错误,是我的出生导致妹妹体弱。”
“所以啊......我每次生日都在赎罪。”
“不能在妹妹面前穿好看的小裙子,甚至不能跑跳,因为妹妹坐着轮椅。”
温允禾说着一顿,她侧眸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哭什么?”她都还没哭呢。
这也是她不想说的原因,除了陆谨弋她谁也没说过。
因为很丢脸,她之前太脆弱,太傻,被人欺负还要装大度。
可为什么现在说呢......她找到可以停靠的港湾了。
在陆谨弋面前,她可以无理闹脾气,可以撒娇,可以哭可以闹。
他赶走了无数想停靠的船只,整个港湾只为她存在,等待她靠近。
她喜欢这唯一的偏爱。
“后来......他们背着我改了志愿,我被迫留下了。”
“我藏起来过,可还是被找到了。”
温允禾眸色平静,唇角扬起自嘲的弧度,“陆谨弋,我是不是很笨啊?”
闻言,陆谨弋狠狠摇头,黑眸一滴泪落下,他声音很哑,“温温不笨,是他们太坏了。”
温允禾顿时被安慰到,她伸手替他擦掉眼泪,笑得温柔,“陆谨弋你怎么这么爱哭?羞不羞?嗯?”
陆氏集团的人知道他们的总裁哭唧唧的吗?
陆谨弋将她往上抱了抱,脸紧紧埋在身前人怀里,“温温,我这里疼。”大手牵着她放在胸膛上。
手下传来过快的心跳声。
温允禾心蓦地柔软一片,揉了揉他脑袋,“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免得某人听完又哭鼻子。
......
一时间,房间变得很安静,就在温允禾以为他睡着时,怀里传来一道声音。
“我想听。”陆谨弋执拗道。
温允禾无奈,只好慢慢细说,在说到试图自杀时,身前的布料悄悄湿了一片,她声音顿了顿,在湿漉漉黑眸的执拗下。
把白皙光滑的胳膊露出来,她伸手比划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之前都有伤。”
“他们的女儿弄的?”
“嗯,她就是个变态,好多次她到我房间偷看我。”温允禾语气轻快试图把情绪低沉的男人逗笑。
陆谨弋看着她没说话,薄唇死死抿着,垂眸看着光滑的手臂,眼前仿佛印出以前手臂的斑驳疤痕,心底止不住抽痛。
他低头轻轻在温允禾手臂上吻着,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她。
一滴热泪顺着白皙的手臂划过。
似被烫到,温允禾手指蜷缩了下,唇瓣张了张,“已经过去了。”
所以你不要伤心。
明明伤的人是她,陆谨弋却看起来比她还疼。
“还有哪?”声音哑的快听不到。
温允禾闻言,清澈的眸子一亮,语调轻快带着一丝小骄傲,“最后是这里!”
大手被指引着带向心脏的方向。
“他们想要我的心脏,然后我自杀了,最后一把刀是我自己捅的,分毫不差。”
“然后温佳雪被气死了!”
温允禾比划着,笑道:“我偷偷告诉你哦,我提前打了麻药的,所以一点都不疼!”
“是不是很厉害?”
陆谨弋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苦涩又刺痛,他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嗯,很棒。”唇角试了好几次都没扬起来。
他垂眸,心痛的要窒息,温温说过她会开锁的,但她还是被欺负了......
绝对没有温温说的那么轻松,他们......可能把她囚禁了。
被子下的拳头死死攥着,用力到泛白,那时候温温该多绝望啊,所以......她才选择放弃。
陆谨弋眸底猩红,薄唇不知什么时候被咬出血痕,他低头在温允禾心口处落下轻柔一吻,滚烫的泪随之落下。
他的温温。
温允禾前所未有的轻松,她吐出一口气,看着身前的男人,唇角温柔,“好了,我不疼,倒是你这么久了,还没哭够?”
“丢不丢?”她伸手对着身前的脑袋一阵乱揉。
陆谨弋抬起头,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瞪她,“我这是心疼你!”
“好好好,这么晚了还这么精神,明天是不是不想上班了?”
“不去了。”陆谨弋闷声道。
“公司那么多人等你吃饭呢,陆总这样做可不好哦。”
“......”
“我!去!”
陆谨弋将人抱在怀里紧紧缠住,黑眸幽怨,薄唇在温允禾唇角狠狠亲了一口,“睡觉!”
“......”
良久,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陆谨弋黑眸睁开,默默的看了许久,胸腔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心底的阴霾依然浓重。
蓦地,被子被轻轻掀开,陆谨弋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放下,掖了掖被角,把另一只枕头塞进温允禾怀里,俯身在额头上亲了下。
随即无声出去。
......
客厅没有开灯,黑暗中,一点猩红忽闪忽灭,陆谨弋黑眸看不清情绪,冷冷的烟雾从薄唇中吐出,模糊了戾气的眉眼。
他坐在沙发上,短发凌乱,睡袍带着开着,露出大片胸膛,手臂随意搭着,修长的手指夹着燃到尽头的香烟。
不知过了多久,高大的身影站起来。
陆谨弋将身上的睡袍紧了紧,厨房的灯蓦地亮起,他轻声关门,洗干净手后,冰箱门被打开,大手在里面挑挑拣拣。
......
柔和的灯光洒在高大结实的背影上,陆谨弋薄唇咬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小臂随着动作青筋浮现,揉着面团。
骨节分明的大手沾满面粉,一个个小巧玲珑的水饺被放到托盘上。
他黑眸冷冽,将加了胡萝卜粉的面皮放在桌上,面无表情的将水饺捏成兔耳朵的形状。
一旁平板上静音播放着做甜点的视频,陆谨弋一心两用,快速将所需的东西准备好。
天色见亮,桌子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陆谨弋垂眸看了一眼,抬脚走出去。
房门无声打开又被无声关上。
陆谨弋拎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大纸箱,他盘腿坐在地毯上,丝毫不嫌麻烦,将气球一个个打好。
过程中不小心破了一个,他身形僵硬不敢乱动,黑眸紧张的看向卧室,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声音后才浅浅松了口气。
做完一切,卧室门被无声打开,一抹高大的身影蹑手蹑脚的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