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蓦地响起落锁的声音。
呯——
门板传来微不可察的沉声,在偶尔传来谈话声的走廊并不明显。
温星野被压在厚重的门板上,淡色的唇瓣被人狠狠堵住,劲瘦的腰间有些凌乱,衬衫被人大力扯出来,冷白皮的腰间,青筋凸起的大手强势掌控。
“唔——!”
后颈不断传来痛感,温星野狭长的眸子泛着潋滟的水光,挣扎的手被大力摁在头顶,他内心不由升起一阵憋屈和怒火。
靠......
唇上被毫不吝惜的咬着、吮着,淡淡的铁锈味自两人缠绵的唇间传出来。
裴靖安凤眸深不见底,死死盯着眼前的人,长腿强势挤进温星野腿间,压住不断踢踩的脚,有力的唇舌迅速攻略城池。
温星野挣扎不开,狭长的眸子泛红带着水光,眼神跟生气的小兽一样,他索性不再挣扎,秉着伤人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反吻回去。
来!不就是接吻吗!
小爷咬死你!
裴靖安感受到舌尖传来的刺痛,凤眸反而升起一抹病态的兴奋,大手紧紧将人按在怀里,星星回应他了,所以也是喜欢的吧?
他不再收敛,继续攻略城池,大手已经不满于劲瘦白皙的腰间,逐渐向下.......
温星野身形微不可察一僵,矜贵精致的脸上染上好看的红晕,纯粹是被气的,他嘴下毫不留情,狠狠一咬,趁着男人皱眉的瞬间,成功将唇瓣解救出来。
平时淡色的唇瓣泛着一层水光,浓稠又艳丽,上挑的眼尾晕着颜色。
“疯子......”
温星野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此时的情况只能恶声吐出这两个字,他气息不稳,红肿的唇瓣轻轻喘息,气急败坏的想,这人为什么要亲他?
更过分的是......为什么捏他......
还有......这人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明明前几天还坐在轮椅上养伤!
温星野憋屈、生气,甚至有些委屈,但唯独没有想到恶心。
裴靖安闻言没有生气,凤眸在对方红肿的唇上转了一圈,心情颇好的扬起唇角,声音慢而阴沉,“早就疯了。”
说完,大手一翻,温星野一时不察被压在门板上,背后覆上一道强劲的身形,精致的下巴被大力捏着,唇又被重新堵上。
温星野还想挣扎,白皙的后颈蓦地被咬了一口,男人阴沉粘腻的气息打在耳畔,“你要想让被人看到......你就喊。”
感受到身下人的僵硬,裴靖安知道这是对方妥协了,唇角高高扬起,唇上的伤口涌出血珠,被他不在意的舔掉。
他犹如一个猎人,病态满足的享受掉进陷阱的猎物。
“记得那天晚上吗......”
裴靖安垂眸,薄唇冷冷的吻在白皙的颈间,语调上扬阴沉,大手缓缓抚上温星野后颈,用力捏了捏,见人手脚发软,腰间的大手用力一提,将人牢牢锁在怀里。
他心情大好,不由提示,“陆家......宴会......花园......”
裴靖安说出口的瞬间,不由谓叹一声,不想隐瞒了,知道他是谁又如何?一个疯子又怎么会讲道理呢,招惹了他,就算死也得死在他怀里。
他裴靖安的墓碑上也会刻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啊......也有可能没有墓碑,他仇家那么多,死了估计也不会给他留个棺材。
那就一起做对野鸳鸯吧。
想着,裴靖安低低笑出声,凤眸泛起猩红。
温星野狭长的眸子不由睁大,脑海中的迷雾被人挥开一个小角,陆家宴会......后颈传来的刺痛,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那天......他好像喝醉了。
然后被......
“是你?!”
温星野侧眸狠狠瞪着压在他身上的男人,“那天的人是你!”他胸膛控制不住的大力起伏,被人强迫,隐瞒,种种画面出现在脑海里。
这段时间的记忆浮现,他觉得自己都快炸了。
他主动靠近了‘仇人’还让人成了自己小弟,他的行为在对方眼里一定很搞笑吧?
跟个小丑一样。
“你放开我!”
“变态!疯子......你放开我!”
温星野第一次碰到这种场景,脑子一片空白,偏偏现在还被人用一种羞耻的姿势压着......他声音微不可察的有些颤抖,隐隐有些哽咽。
“哭了?那我再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裴靖安凤眸暗含疯狂,几乎是自毁式,薄唇贴在温星野耳边,“知道裴家吗......”
轰——
温星野不再挣扎,眸底的水汽承受不住狠狠打在男人手背上,裴家......裴家,心里浮现一个可怕的猜想。
偏偏这时,耳边传来男人阴沉的声音,“我是裴靖安。”
“怎么?接受不了我这个疯子?”裴靖安沉着脸,冷冷说着。
温星野再也忍不住,将人狠狠推开,好得很啊!这人名字也是骗他的!
“你滚。”
他抹了把脸,将狼狈的泪痕擦掉,指着门,冷声道:“我不想看到你。”
裴靖安看着眼前人恨不得避他三尺的样子,心里狠狠刺痛,凤眸压抑着滔天怒火,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着,声音依旧阴沉,“这话我不喜欢,你收回去。”
即使在心里做过预设,但当事情真正坦白时,他还是接受不了。
心底有道声音邪恶说着:看吧,他根本不喜欢你,没人会喜欢一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掐死你!”
“你迟早会变得跟那个男人一样......疯子......都是疯子。”
记忆中温柔的身影变得狰狞,小小的身影被死死掐着脖子,那双稚嫩的凤眸,在最初的挣扎,听到话后变得平静,不再挣扎,任由疯疯癫癫的女人掐着他。
蓦地画面一转,温柔的女人似恢复过来,泪眼婆娑看着满身伤痕的他,眼底绝望挣扎,“对不起对不起,妈妈不该这样。”
“别这样看着我,放过妈妈好不好?放过我好不好?”女人又崩溃的尖叫哭喊。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小小的裴靖安面无表情,死寂的凤眸依稀能看到现在的身影。
记忆中的女人明艳漂亮,有一头漂亮的卷发,她有一个深爱的爱人,在即将订婚的时候,一个疯子看上了她,并占有了她。
他就是在这段扭曲的情感下降生的。
那个女人在囚禁、强迫下生下了他。
他也曾期盼过她的爱,希望她可以和别的母亲一样摸摸他的头,抱抱他。
那女人不喜欢他,甚至想掐死他,她说过,每次看到他的脸,就会想到那个恶心的男人。
她让他滚。
他也曾短暂的被爱了一段时间。
“安安,喜欢吗?”温柔的女人将随便买来的佛珠戴在男孩细细的手腕上,缠了一圈又一圈后,还是不合适。
男孩凤眸木讷迟疑,点点头。
女人顿时浅笑,柔软的手轻轻摸了摸男孩头顶,声音温柔诱惑,“安安,帮妈妈把钥匙打开好不好?”
“对,就是这样,安安真棒。”
女人牵着他,病态苍白的脸看着阳光有些满足,她将男孩的小手用细链用力锁在栏杆上,语气轻柔,“妈妈和安安玩个游戏好不好?”
男孩就这么看着女人走上了死亡之车。
车子爆炸的时候,男孩木讷的眸子剧烈挣扎起来,发出了第一声尖叫哭喊,可他被锁着,小小的身影无助又绝望。
天空被黑烟笼罩,遍地的鲜血残肢,染着血污的高跟鞋就这么躺在男孩面前。
他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