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妙兰温温笑了笑,“飒飒来了,快坐。”
云飒点点头,没什么情绪地说:“伯父,伯母。”
“嗯,坐,我刚点的蓝山咖啡,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有想喝的跟我说,我让服务员马上送来。”
“不用麻烦了,我不是很喜欢喝咖啡,抱歉。”
云飒坐下后,心里很堵。
纵使她快三十岁了,但面对两位压迫感极强的豪门夫妻,尤其这夫妻还是她丈夫的亲生父母,也就是所谓的公公婆婆,她着实是难以招架。
“不爱喝咖啡?那我给你点果汁吧。”
云飒摇摇头,“不用了,伯母,我喝水就行了。”
说着,她端起面前的一杯清水,喝了一口。
容耀麟淡淡看着眼前的女人,这就是他儿子非要娶的云飒?
云飒垂着眼睫,不敢和他对视。
坦白说,阿湛的父亲一看就不好惹,气场太强,不怒自威。
“伯父,伯母,你们有事就直接说吧,我这人比较直,不爱兜圈子,抱歉了。”
容耀麟和叶妙兰默默对视了一眼。
前者开口了,他嗓音很磁性很好听,“飒飒,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
“真的感谢你,曾经救过阿湛。”
云飒摇摇头,“不用客气,机缘巧合而已。”
“不,你是阿湛的恩人,也是我和你伯母的恩人,我们当然要好好感谢你。”
容耀麟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轻轻放在桌上,“这里面有三个亿的现金,是给你的,以后你可以随意支配,不管你以后和阿湛如何,都是你的私人财产,谁都拿不走。”
云飒还是摇头,“伯父,钱我就不拿了,您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她受不了这拐弯抹角。
“好,既然你如此坦诚,我们也就直说了。你知道阿湛为了你,和他爷爷谈判的事吗?”
云飒颦眉,“什么意思?”
“看来是不知道了。昨天早晨,阿湛回了老宅,跟他爷爷说,要公开你们结婚的消息。”
“什么.....”
云飒脑袋一嗡。
昨天早晨?
那不就是她和他刚发生关系后的时间吗?
他说出去一会,是回家了?
可是他根本没告诉她这件事。
容耀麟微微笑了下,“原来你真不知道,我还以为是你让阿湛这么做的。”
“不是我让他做的,如果是我,我会承认。”
“我和你伯母当然相信你的人品,毕竟你救过阿湛,一定是个好女孩。只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做父母的难处。
阿湛年纪太小了,是我们最小的儿子,但他在几个兄弟姐妹里,是最有经商天赋的,我们很看好他,将来容家也是要全权交给他的。
飒飒,你也是有人生阅历的人了,应该知道你们俩是真的不合适,对吧?”
云飒沉默。
是,她知道,他们不合适。
不光是年龄的不合适,更多的是感情经历的不对等,以及家世背景的巨大差距。
“昨天他爷爷给我打电话,我在国外还忙分公司的事,为了他,今天一早就飞回来了。
有些话,我就直说了吧。你应该明白,公开婚事对阿湛以后的影响是什么,你们俩是走不到最后的,我们做父母的为了孩子,也是操碎心,希望你能理解。”
云飒眼睛泛酸,沉默几秒,点点头,“我知道。”
阿湛为什么这么快,要和她公开关系?
难道是因为她第一次给了他吗?
这个傻瓜!
容耀麟微微叹了口气,看得出来有些疲惫,“抱歉,飒飒,如果我和你伯母能做阿湛的思想工作,我们就不会来麻烦你了。
你知道吗?从你救了阿湛开始,他回家以后就变了个人。
那时候,他不过五岁而已。
很难想象,一直不听话的他,开始好好学习做作业了。
他小学跳级,高中跳级,大学硕博连读,18岁就完成了别人20多年才能完成的学业。
毕业后,他进了公司,短短两年,就坐上了容氏执行总裁的位置,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商业天赋。
你知道,他背后付出多少汗水吗?即使他是个天才,也需要挑灯夜战,克服常人难以忍受的辛苦。
我们不确定他到底为什么这么努力,十几年来如一日,直到他跟你结婚那一刻,我们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
很感谢你,让他变得如此优秀,可就是因为他如此优秀,我们才不能失去他。
阿湛以后会有更好的路,有更适合他的妻子。
虽然我这么说,你肯定会伤心,但我们需要面对现实。
飒飒,你们真的不合适,伯父真切恳求你,放过他吧。”
云飒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她渐渐红了眼圈。
鼻子很酸。
她明白,她怎么不明白?
一切她都明白!
可是真当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毫无招架之力。
有的只是心痛和难过!
容耀麟眼里有愧疚,“抱歉,飒飒,真的抱歉,希望你能理解。阿湛第一段婚姻已经给了你,我想,这已经是对你最好的回馈了。”
云飒强忍着泪意,稳住情绪,淡淡说:“伯父,你希望我怎么做?”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
云飒看着男人温柔一笑,那里面有阿湛的影子。
很像的父子俩。
明明都是温柔的人,可她怎么觉得天差地别呢?
阿湛跟她笑,她的心都暖了,感觉世界好像有光渗进来,空气都是甜的。
而他父亲的笑,让她如坐针毡,心如死灰,如同掉进暗无天日的深渊里,再也没办法爬上来。
容耀麟轻轻抿了口咖啡,说:“我知道,这对你或许很残忍,但我希望你们能尽快离婚。
当然,离婚是你提,阿湛是不会提的。
还有,我希望飒飒能对今天的事保密。
如果阿湛知道我们找过你,一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候事情就到了无法调和的局面,能理解吗?”
云飒垂在桌下的手紧紧攥着,喉咙滚了又滚,最后,她沙哑着嗓子问:“我可以.....不和他离婚吗?”
她不想,她竟然不想,非常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