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飒咽了咽喉咙。
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他这个问题,太犀利了。
她总觉得回答了,会万劫不复。
见女人一直沉默,容湛所有的温柔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声音冷得像是冰天雪地里下的雪,“你最好说实话,不然今晚我做死你。”
云飒心脏狠狠一颤。
小心翼翼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全身不住发抖。
此刻,他还占有着她。
他的体力和爆发力,她五年前就领教过了。
他竟然说得出如此狠的话,她真的怕。
他的温柔像是她的幻觉,转瞬即逝。
容湛一口咬住女人的下唇,惩罚性地吮了下,说:“你不想死在床上吧?云飒。”
字字冷冽,刺人骨髓。
云飒冷不丁就听见自己说:“是,只有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他语调上扬。
“我说.....自始至终就只有你,我没和别的男人做过。”
容湛眼底亮起无数细小的星星,幽幽冷冷道:“你发誓,没骗我。”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拿你爸发誓。”
云飒心里好难受。
为什么都要欺负她父亲?
一个口吃的可怜老年人罢了。
当然,她知道阿湛不是有意的。
但她太敏感了。
“我发誓,我绝对没和除你以外的任何男人发生过性关系,如有欺骗,我和我爸都不得好死,你满意了吗?”
看着女人红通通的眼睛,容湛心一沉,很想继续追问,她是不是也没有和云易琛接过吻,但他不敢问了,怕听到令自己心碎的答案。
抽出身子,他声音又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比之前的温柔更甚,带着湿漉漉的气息,“别怕,我不要了,刚才吓唬你的。”
云飒委屈,万般委屈,差点就落泪了。
强忍着。
他轻轻抚平她的双眼,柔声说:“睡吧,我出去抽根烟。”
云飒是真被他要累了。
本来睡着的,被他弄醒。
现在神经一缓和下来,困意立马席卷了她。
深深陷入睡眠中。
容湛再次来到露台上。
他轻轻拉上门,且仔细检查了下,确保没有冷风能透进房间里,才转身来到围栏边。
夜风凉透了。
但他的心却热了起来。
别墅的外景黑乎乎的,往远处看,根本看不清什么。
他却觉得心中的迷雾,被重重拨开了。
吞云吐雾间,他仰头盯着弯弯的下弦月,陷入沉思......
五年前,她不要他了,断崖式分手离婚,他难以抽离,痛不欲生。
谁知道,他有多爱她?
他自己都不知道。
头发熬白了,也没能走出她编织的梦境。
他不能没有她。
他曾经想,她就是要他的命,他也愿意给。
唯独不愿意,她离开他。
但爱她,就该给他自由和成全。
所以,他不闻不问,假装她从未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也从不去调查她和云易琛五年内的生活。
但每到夜深人静,他辗转难眠,痛得死去活来。
他在想,他不堪重负的每一秒,她是不是都在和云易琛如胶似漆,耳鬓厮磨,互相占有?
一想到他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压着亲吻,做那种事,他就要疯了!
可是,他毫无办法。
熬到现在,他终于把她拐回来了。
在今晚和她做之前,他甚至想,过去的就都过去了,他难受痛苦,但也不和她计较了。
只要从今以后她只属于他就好了。
失而复得已经很珍贵了,他还要什么自行车?
只是,这份惊喜猝不及防,俨然上帝给他最好的礼物,砸得她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心花怒放......
是的,他的心都要裂开了。
噼里啪啦的火焰,将他点着,烧得欲火焚身。
要不是折腾了她大半晚,累坏了她,不然他还会要。
五年,他吃素禁欲五年了,她哪里知道,他多馋?
她说,她自始至终只属于过他一个男人!
上帝,派个天使下来甩他两巴掌吧,让他知道,这不是梦。
当然,他知道自己不争气,太不争气了,实打实的感情废物!
他想,为了她,他可以无限恋爱脑,一辈子挖野菜,做世界第一纯爱战神。
他本来恨着她的,恨死了,就因为她今晚的几句话,他软了,软得没有骨头,轻而易举就原谅了她!
五年间受的苦,他就这样放下了,释怀了,他是不是有病?
这辈子就是欠虐!
抽到第三根烟,容湛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猝不及防的大反差。
他怎么就糊不上墙了呢?
把她拐回来,他明明在心里发誓,要好好惩罚她的,绝对不要对她心软!
算了,没辙。
他就当团烂泥,糊在她身上吧。
只要是她就行。
虐他吧,使劲虐,往死里虐,只要别离开她,随便她整。
而那份合约就是一张废纸,一年?
她别做梦了,这辈子都不准再走!
想通之后,容湛才觉得身体凉了。
哪哪都冷飕飕。
低头一看,身上什么都没穿......
回到卧室里。
女人早已睡着了。
他轻轻爬上床,想把她小心抱在怀里。
但身上凉,他还是等了好一会,身体热了,才躺下,将她小心翼翼揽在怀里。
她太瘦太小,软得仿佛没有骨头,但心是硬的。
他倒是身体硬,硬如钢铁,哪哪都硬,但偏偏心是软的。
真是败给她了。
轻轻摸着女人娇软的身子,容湛一点睡意都没有。
就这么盯着她的睡颜看。
怎么都看不够。
云飒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以为,男人早就走了。
岂料,对上他漆黑的双眼。
他像是一夜没睡,眼窝有些深陷,还覆着黑眼圈,下巴生出了薄薄的一层胡茬。
她一直知道,他会长胡子,毕竟是男人。
但他的胡子很好看,不是那种浓密的络腮胡,也不过分稀疏,是恰到好处的胡量,根根分明,透着男人味的质感。
她就这么看着他。
看傻了。
他亦是看着她,久久没说话。
她想起昨夜说的那些话,很是脸红和后悔。
她竟然说,易琛不举。
还说,她只有他一个男人。
哎,怎么办?
总觉得事情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在发展。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下一秒,男人倏然在她唇上轻轻亲了口。
抵着她的腮帮子,用她这辈子都没听到过的极致温柔语气,说:“宝贝,醒了?我抱你下去吃饭,嗯?”